顾葑输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或许他是觉得他和韩飞的感情已经到时候了,更或许是他也受不了这种隔裤止痒的状态了吧。
夜幕降临,周围都是漆黑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气息,还有夏日的独特的清凉。草丛里能清晰听见蛐蛐的聒叫声,那声音听得韩飞和顾葑两人浑身燥--热得慌,透过微弱的月光,顾葑可以看见韩飞额前的汗水犹如珍珠一般往下颌汇聚而去。
静谧的夜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水声,仿佛是不远处的一条小溪里有鱼儿在偷--欢。不远处的一处树林里,树梢动了动。
“葑……葑哥。”韩飞有些站不稳了,两颊泛着红,浑身有些发热,他喘着气问顾葑:“你在哪儿学的这些双棍合并的玩意儿?”
“无师自通。”顾葑也没好到哪儿去,脸上浮着绯红,右手有那么些发软,他摸了摸韩飞滚--烫的脸颊,说:“你还好吧?”
“好。”韩飞忽然有些害羞了,他看着顾葑笑了笑说:“就是有些腿软。葑哥?”韩飞看着顾葑那双发亮的眼睛问道:“咱们下回在家里合并好不好?这……”韩飞转了转晕乎乎的脑袋,视野有那么些模糊,他说:“这里蚊子太多了。”
“好,都听你的。”顾葑宠溺般地摸了摸韩飞黑圆的脑袋,情不自禁凑近嗅了嗅,说:“香的。走吧,回家吧。这么久没回去,猴子他们该着急了。”
“我跟他们说了有正事儿干,你以为他们不知道?”韩飞笑了笑,撒娇般地拉了拉顾葑的修长的手指,对着顾葑说:“再亲一下……葑哥,我要亲亲。”韩飞说着已经不要脸地把嘴嘟上去了。
“木啊~”顾葑总是对这样小儿般的韩飞毫无抵抗力,他捧着韩飞的脸庞又站在隐蔽的小树林里亲了半晌。
两人回到侯睿家里后,侯睿奶奶刚好把饭做好了,远远地韩飞就闻见了菜香味儿。顾葑好像也领略到了那句话:菜香不怕村庄远。
一跨进堂屋,顾葑就看见了一张四四方方的高脚方桌。据侯睿介绍说,他们这边不论是办喜事还是办丧事,吃饭的桌子都是从大家家里借出来的,几乎每个人家里都有这么一张又高又大的方桌。这样的桌子大家围坐着吃饭很方便,特别是过年的时候,很是热闹。
桌子是黑棕色的,上面放着满满一桌的菜,有回锅肉,有侯睿奶奶自家熏的腊肉和香肠,还有一些自种的青菜,还有自己做的泡菜、豆豉、辣椒酱。
韩飞老远就闻见了那沁人心脾的香味儿是从哪里飘出来的。那是一个约莫两个手掌大小的陶罐,有两个耳朵,陶罐的罐地还沾了一些烟灰,看上去应该是刚从柴火灶里端出来一样。陶罐稳稳地端坐在方桌的正中央,陶罐的盖子上方正飘着白雾。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鸡肉香味儿。
“你们可有口福了,这个东西在我家基本上只有过年才吃得到。”侯睿指着方桌中央的陶罐,目光扫过其余三人,有些得意地问道:“你们知道这是啥吗?”
“啥?”鲁成祥早就控制不住地流口水了,他问着侯睿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焖煮方式。”
“这是我奶奶自创的陶罐鸡。”侯睿洋洋得意地给大家介绍着陶罐鸡的做法,他说:“首先这个鸡你们在城里是不可能吃得到的,这是我奶奶自家养的鸡。诺!”侯睿说着吵着堂屋门外抬了抬下巴。顾葑和韩飞双双回过头往外看去,看着家门的地方,确实有一个又小又矮的棚,棚里面还传来了几声咕咕咕的鸡叫声。
侯睿接着说:“就是外面那个鸡圈里的鸡,看到没有?都是我奶奶亲自养的。”
“奶奶可真厉害。”顾葑不禁感叹侯睿奶奶他们那一辈的人,把自给自足丰衣足食这句话演绎得可真所谓淋漓尽致。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是煨鸡道具。”侯睿又转头对着厨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柴火灶!这个在你们大城市就更看不到了。将鸡洗干净后,切成小段放在那个陶罐里,接着放在柴火灶里用柴火煨煮。”
这时侯睿奶奶端了一碗豆腐过来了,她说:“别听睿睿瞎说,幺儿们要是想吃,以后就来奶奶这里,奶奶随时都可以给你们做好吃的。”接着侯睿奶奶朝着厨房转身过去,她说:“哎哟,差点把咱们家那些老祖宗给忘了哟,我这就去给你们端菜去,你们千万不要生气呀。”
侯睿奶奶信佛,每次做好吃的总会先给家里的老祖宗们先尝尝。很简单,就是端一碗新鲜的菜,放在供桌上,然后虔诚地说着:各位老祖宗们,你们先吃着,好好吃,吃开心。这就是先给老祖宗们先吃。
顾葑和韩飞至今都还记着那夜的饭菜,恐怕是他们这辈子吃过的最最难忘的陶罐鸡和最最难忘的和水豆腐。
晚饭过后,侯睿带着大家去屋顶看星星和月亮,屋顶横着的脊檐边儿都磨蹭得光滑透亮了,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漆黑的瓦片都反着清冷的光晕。
农村的夜空不是黑色的,是那种深蓝的黛蓝色,月亮好像是画上去的一样,星星都像是洒在这黛蓝色的夜空中,每一颗都闪烁着它那明亮的小眼睛。
“好美啊。”韩飞侧靠在顾葑的肩上,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下,确实好美啊,这样的夜空在城里是看不到的,连猪圈里的猪叫声都显得那么静谧美好。
“嗯。”顾葑右手悄悄环过韩飞的后腰,抱住了韩飞。
“就是蚊子好多啊。”韩飞不住地用手拍打在腿上,手臂上,脸上。他的手臂上已经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红肿的疙瘩,全是被蚊子咬的。
“我说快一点,你非要慢一点。”顾葑一想到刚刚晚饭前在小树林发生的事情,顿时心中又狂跳不止,他说:“现在知道我说的多么在理了吧?”
“嘿。”韩飞蓦地将头从顾葑的肩膀上移开,他看着顾葑说:“还不是你……”韩飞自己也觉察到了自己嗓音有些大,他降低了嗓音,接着说:“还不是你……你技术太好了,我舍不得那么早就结束。”
韩飞的话把顾葑说得满脸通红,其实他也没有想过,自己遇上韩飞以后就好像真的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欲--望不止,变得如饥似渴,变得如豺狼野豹。
“那还不是你撩的。”顾葑又将锅丢回了韩飞。韩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顾葑看着一直傻笑的韩飞,问道:“你笑什么?”
“我要收回我刚刚的话。”韩飞看着顾葑那双迷茫的眼,凑近顾葑的耳边说:“说双棍合并太委屈你了,应该是双柱合并。”
“你……”顾葑右手狠狠在韩飞的腰上掐了一把,被掐中笑穴的韩飞蓦地大笑了起来,整个身子越笑越软,越来越没了力气,接着韩飞整个人就躺在了脊檐上,顾葑趁机将韩飞摁在了脊檐下。
“哈哈哈哈哈。”韩飞被顾葑折磨得不住地大笑,顾葑掐住韩飞腰侧的痒穴就不松手。静谧的夜空之中,韩飞的笑声简直堪比敲锣打鼓的响声。
“卧槽?!”正坐在屋顶另一边的侯睿和鲁成祥这时也注意到了顾葑和韩飞这边的动静,双双满脸惊讶地看着正在在屋顶打闹的两人。顾葑和韩飞两人的位置实在是过于亲密,侯睿好像看到了那天在学校的走廊里,韩飞因为耍帅滑步撞倒了正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顾葑,因此两人大打出手的场面。
侯睿的声音把顾葑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的手还搭在韩飞的腰侧。月色下顾葑刺向侯睿和鲁成祥的眼神过于冰冷,冰冷之中还带着杀意。
“还不快滚。”顾葑的嗓音都显得那么生冷和霸气,原因不为啥,就因为韩飞的衣服被他不小心撩起来了,露出了那白皙的肌肤在月色下泛着光晕。
“滚滚滚,这就滚……”侯睿和鲁成祥很识相地从屋顶溜了下去。
“别这样,他们又没有做啥。”韩飞看了看侯睿和鲁成祥仓皇逃窜的背影,又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顾葑。
“只能我看。”顾葑目光扫过韩飞的腰--间,他双眼看着韩飞眨巴了一下,有些委屈地说:“飞哥……我想……”
“叫哥。”韩飞调侃着顾葑,说:“叫声哥哥,哥哥满足你。”
“哥……”顾葑嘴角抽了抽,看着韩飞那张微微湿润的嘴唇说:“哥哥……唔……”顾葑的话还没有说完,韩飞弓起了躺着的上半身,凑近顾葑的脸庞对着那张迷人的嘴堵了上去。
喘气间,韩飞几乎是嘴唇贴着顾葑的嘴唇说:“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月色皎洁如桦,树影斑驳流动。
侯睿家是整个三合院里最高的老房子,在农村,这个时候大家几乎都在家里坐在一起围着电视机嘻嘻哈哈地交谈着,院子里看不到人影,两人更是放肆了。
陪你年少轻狂,屋顶偷得半晌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