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将许若婉往身后一带,不动声色的挡在了她跟前,不悦的看着眼前紫衣男子,“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那紫衣男子却似看不懂人脸色似的,不死心的伸长了脖子往时言身后瞧,嬉皮赖脸的冲许若婉打招呼,“我叫沈清渠,三点水的沈,问渠那得清如许的清渠,你叫什么?”
时言脸上的不悦已酝酿成了怒气,“不知沈相国若是知道沈公子到郑国境内了,是否会追过来?”
沈清渠一脸的笑意瞬间化为震惊,“你怎么……你是谁?”
时言并不作答,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清渠,“早闻沈相国的独子不拘礼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便是在不带脏字的在说他没教养了。
紫衣男子显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剑眉一凛,暗自为手中的玄扇加重了几分力道,时言不闪不避,直对上沈清渠的眼睛。
许若婉嘴角抽了抽,这才刚打完呢,她还饿着肚子呢。
“阿言,我肚子饿了,不是说有水晶包吗?”许若婉在时言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时言敛去一脸的怒气,转身换上一副温和的笑意,对许若婉说:“这就去吃,要多少都有。”
许若婉瘪了瘪嘴,“人家也没有那么能吃的。”
时言揉了揉许若婉的脑袋,也不再同沈清渠计较,径自拉着许若婉往厢房去了。
吃饱喝足,回到驿馆,一切都很正常,许若婉只把这当做一个小插曲,也没放在心上。
夜半时分,许若婉脱了外衣,走到桌案前剪了灯花,准备就寝时,突然看到窗户被人从外面顶开,一个黑影“嗖”的一跃而入,许若婉刚要叫人,那人眨眼间便瞬移到她跟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是我,你还记得吗?”男子一把扯下蒙面。
许若婉偏过头去看,就着淡淡的月光,勉强认出是白天酒楼里的那个紫衣男子,好像是叫……沈清渠?
许若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想起来了。
男子笑了笑,“那我现在把手放开,你能不能不出声?”
许若婉见他似乎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便继续点了点头。
男子果然依言缓缓松开了手。
许若婉不明所以,“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就是想来看看你。”
许若婉看着他的表情,想读出点什么,奈何她道行太低,什么也没看出来,最后得出结论:“莫名其妙。”
男子偏头看了一眼许若婉耳后,忽然轻轻笑了一下,“寻儿,是你吗?”
许若婉浑身一震。
沈清渠见状,面色大喜,一把抱住了许若婉,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找你找的好苦。”
许若婉皱了皱眉,一把将人推开,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自己没有见过他,像他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若是见过,肯定会有印象的。
沈清渠笑了笑,“已经过去很久了,不提也罢,对了,你怎么在这里,白日里同你一起的那人又是谁?”
许若婉对沈清渠并不了解,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想了想,避重就轻的说:“他是我未婚夫君。”
闻言,沈清渠先是一愣,继而很快缓过神来,“还未成婚,就不是夫君。”
许若婉不想与他做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你走不走?不走我喊人了。”
男子似乎并不在意,淡定的拿出一张手绘的图样在许若婉跟前挥了挥。
许若婉赶紧伸手去夺,各国对车厘子的叫法不尽相同,她怕问不出来,特意画了一幅车厘子树种的图样,可是她明明放在身上藏得好好的,怎么到了他手上?
男子将图样高高举起,“你画这个做什么?你找它吗?”
“要你管!”许若婉踮起脚去抢。
男子也踮起了脚,将图样举得老高,“你告诉爷,说不定爷能帮上你呢?”
许若婉见争夺无果,索性寻了个椅子坐下,“你要怎么帮我?”
沈清渠搬了凳子坐到她跟前,“那就要看你要干什么了。”
“种。”许若婉言简意赅。
“你要种这玩意儿?”沈清渠一脸我是不是听错了的表情。
“对。”许若婉肯定的点了点头,“你能弄到树种吗?”
“那必须能!”沈清渠傲娇的环抱双臂,“你要多少?”
“越多越好。”
“行是行,但是……不是我说,这玩意儿它结出来的果子也不怎么好吃啊,在这儿都卖不出去,你弄那么多做什么?”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沈清渠挑了挑眉,“这东西还没到手呢,就想过河拆桥了?”
许若婉扶额,如实说道:“运到齐国去,大量栽种售卖。”
沈清渠摸了摸鼻子,“那你这怕是要血本无归。”
“这个不用你管,你只要把东西送到就可以了。”
沈清渠一下子弹了起来,“刚不是说收购树种吗?这怎么还要送过去啊?你这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许若婉耸了耸肩,“你自己刚刚要问的。”
沈清渠:“……”好吧,他认了。
“那我这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忙了吧?”
许若婉点了点头,“明白,赔了算我的,赚了咱俩三七分,你三我七。”
沈清渠摇了摇头。
许若婉狠狠心,“四六,你四我六,一口价,不能再高了!”
沈清渠还是摇头。
许若婉扔了个白眼过去,一把将他手中的图纸抢了下来,“那我自己想办法。”
要不是不想被时言发现,她早就自己跑出去探访了,用得着他沈清渠横插一脚?
沈清渠无奈的笑了笑,“银子都归你,我要的不是这个。”
许若婉面色稍霁,“那你想要什么?”
沈清渠高挑起一侧的眉毛,“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没点儿什么表示表示?”
许若婉眼睛骨碌一转,想起白天在酒楼,他对那女子说:“只可惜你是个女儿身,否则一定与你八拜为交,结为兄弟。”瞬间明了,双手抱拳,“大哥!”
沈清渠嘴角抽了抽,凑近了些,挑起许若婉的下巴,目光迷离,“这怎么够?不如,你以身相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