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说话,眼前却突然闪进一个光头刀疤男,大腹便便,膀子上的纹身密密麻麻,看得我有些倒胃口。
他怀里搂着个小妞,肥硕嘴唇一阵翻飞,酒气不断喷到我脸上,熏得人头皮发麻。
“哪来的小子啊?我余哥的妞找你敬酒你敢不接?”他眼神迷乱,似瞪我又不在瞪我,若不是有那浓妆艳抹的女人撑着,恐怕他早已经一屁股坐地上了。
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便转身打算绕开他们。却不想那光头胖子一个斜步堵住我,手已经揪上我衣领:“怎的?瞧不起我?想找打了是不是!”
我眼神一冷,捏住这胖子的腕骨轻轻一扭,他便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那女人也被吓到了,没想到我这轻轻一捏就把这么一个大男人弄嚎了。
好歹我也是个摸骨的医生,想给你膝盖上踹一脚让你这辈子站不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懒得搭理他,绕步就要离开。
赵叔跟在我身侧,走出没两步,就有一个人叫住我:“小兄弟,打了我的人就想走?不太合适吧?”
回头,看样子是个练家子。身上肌肉紧实得很,看脸也是个正道人,若不是左右各搂着一个有点破坏画风……
“要不比试比试?”他甩开那两个女人,径直走到我跟前来。
来这一趟是有正事,不是来找人打架。
我并不想跟他有过多纠缠,但是就这么转头走,恐怕没几步就要被围住。
“我没时间,你不就要个脸面?三招,我输了跪下给你们磕头,赢了就麻烦你们别来碍事。”
那人挑眉:“口气挺大?”
赵叔开口了:“你能行吗?”
我笑了笑:“等着吧。”
这么些天在局里受的气够多了,干脆一股脑发泄出来得了。
那人一拳抡过来,我随便侧身一躲,手指探上去,一息只见他身体的状况便了如指掌。
说实话,这人比柳深差远了。
这半个月,民调局上下都不太待见我,与我同住的柳深为人正直得很,自然也是一样。都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又是住一个公寓,难免擦出火花。
我与柳深便约定三招,点到即止,谁输谁服软。
一共三个月的命,这半个月也不能是白耗的。
意念一动,便耳闻“咔擦”一声,很轻,却依旧被我捕捉到。那人满脸的不可置信,又是一脚卯足了力气踹过来,被我轻轻架住,而后使巧劲一个扭转。
他冷汗直冒,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不错啊,是个男人。
我笑了笑:“两招了,你左手尺骨骨裂,右腿膝盖半月板损伤,再继续下去,就没那么简单了。”
“少废话——”
他借我的力气腾跃至半空,而后旋踢一脚直冲我面门,我直接抓住他原本的伤腿固定不动,他腿还没踢到我脸上,肌肉就被韧带拉痛,浑身劲一松跌在地上。
我扔下一句:“现在去医院,什么事都不会有。”
转身要走,眼前赵叔的表情却变为了惊恐。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腰便是一阵剧痛,滚又烫的血液涌出来,一时间眼前发黑,我转过身,却是之前被我打的那光头胖子,咧开一个油腻的笑:“还跟老子狂?跪下磕——”
一声巨响,他脑袋被我一击抬腿踢到了地上,重重朝我磕了个头。我忍住痛感拔出那把弹簧刀,脚依旧踩在他脑袋上:“我今天就该穿钉鞋来,不然你怕是不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
“张爷,这个人不好对付,你看他后腰那一刀那么重还能打,怕不是个练家子……”
一个女人附在方才那肌肉男耳边道,他痛苦地捂着手臂,眼里满是狂怒:“他乃乃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说完,他转身跳脚想走,我将手中弹簧刀狠狠一掷,正中地上那死胖子的手指缝隙之间。
他吓得鬼叫一声,晕死过去。
我收回踩在他脑袋上的脚:“今天有急事,没空计较。你的人,带回去好好教一教,别出来作死,不然脑袋搬家了还在那跟小姑娘心猿意马,没用。”
转身,有些头晕目眩,赵叔皱眉低声骂我:“逞能!要不要紧?”
“不要紧,快去宏仔烧烤店。”我运转体内的气,通过摸骨镇邪术暂时封住了血管。
似乎肾脏已经被捅穿了三分之一,不过现在去医院绝对是来不及了。
生命危险倒不至于,就是疼得慌。
那群人的动静此时都与我无关了,我跟着赵叔一路穿过酒吧,来到了一个巷子口,身后却传来脚步声。
听起来挺不稳当的。
回头,却是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小心翼翼问:“我们家张爷问你是哪个道上的人。”
我瞥见一个亮着灯的小店面,随手一指道:“我是那的人。”
那小姑娘脸唰一下就白了,哆哆嗦嗦跑了回去,一句话也没剩下。
我不解,赵叔笑了:“行了,进去吧,老宋应该备了药。”
老宋?
一丝欣喜涌上,我连忙走过去,一股碳烤的味道传来,定睛一看,一个长发大胡子正围着围裙站在那翻动烤架上面的吃食——不正是宋志国?
连忙快步走过去,却见他鼻头耸动,而后抬眸,眼里透着杀气:“你受伤了?”
我愣了一下,笑道:“不碍事,话说老宋,你怎么……”
“谁干的?”他冷冷道,此时此刻的宋志国让我感到陌生与恐惧。
赵叔叹道:“那群小子怕是仗着你的名头在外面野惯了。”
“他们连你都不认得?”宋志国危险地眯起双眼,不知为何,半个月没见,他似乎从一个主持正道的英雄彻底脱胎为用拳头说话的危险人物。
“我毕竟也有多年没来了。”赵叔无奈笑笑。
宋志国关了火,一气呵成地走过来脱下围裙,朝赵叔道:“他肾脏都被捅烂了,你不会真当他没事吧?”
“什么?”
宋志国推开酒吧的那扇暗门,而后道:“打个电话叫许倩过来。”
说完,他关上了门。
隐约,我听见有人哀嚎求饶。
一时间鸡皮疙瘩布满全身:“老宋这是怎么了?”
赵叔冷着脸挂断电话:“在这等着吧,伤口包好了再跟你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