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我愣了愣,意识到从他嘴里,实在是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便伸手抓住他肩膀,将他摁了过来。
他疯狂的挣扎,嘴里头使劲地吼叫,那声音跟杀猪一样,就是担心会引来村民造成不必要的误解,但是似乎这个担心是很多余的,这一块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会过来。
似乎村民们都已经约定俗成的孤立了这个人。
阿七皱眉:“这样做能看到准确信息吗?他都已经疯了,大脑肯定受了不少的刺激……”
“啊扒皮,扒皮啊,扒!”这个人嘴里疯狂说着一些语无伦次的话,四肢胡乱的踢蹬,差点碰到阿七。
无奈之下,也只能先将他按在地上了:“没事,我先试一下,看能不能探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你到那边去替我守着。”
阿七点了点头,转身走开,跟这样不正常的人打交道,真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我一边疑心着他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没有人给他送水送饭的话他肯定没有办法生存,但是这里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也没有看到有吃饭的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
这个疑惑暂时解开不了,就只能存在心底了,我最后一下下了狠劲将他按在地上,他应该是吃痛,只能呜呜咽咽的哼了几声,就没有再闹腾了。
可算是平静了下来,我总算能够集中精力,施以摸骨术去探取他的记忆。
意识深入进去的时候,浑身冰凉,仿佛坠入海底,这种感觉并不太好受,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子的情况。
心里头还是有一些略微的紧张和担忧,不过暂时还好,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继续深入进去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一些杂乱无章,团结在一起的,如同线团一样的东西,颜色各异,而且大小也不同,周围绽放着一些张牙舞爪的掠出来的延伸线。
原来疯子的记忆都是这样的东西吗?
我有些搞不清楚了,但是也不敢乱碰,生怕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可是靠近那些线团会你约听到一些声音,风声雨声嘈杂的感觉。
特别模糊不清,但越是模糊不清,就越想让人深入去探寻一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于是我也确实就这样做了,轻轻剥开一个,就一股子特别强劲的气流,直接冲入我的脑门。
整个人从前额到后脑勺都贯穿着一股特别沉重的感受,这个感觉特别难受,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了脑子一样。
我强行撑了一口气把那个东西排了出来,眼冒金星,但是还是得继续。
一边疑惑着为什么出现这样的情况,一边又要继续摸着石头朝前进,心里头的不安和担忧都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总觉得这事太蹊跷了,很怕一步踩空落入陷阱。
不知道自己寻找了多久,就在精疲力竭,快要脱离出来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了一个清晰的画面。
那个画面就是正常情况下,探取记忆的画面,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
直觉告诉我那个东西一定是很重要的线索,于是我将神识全部沉浸式的探了进去。
浑身仿佛被某种光滑冰冷的东西包裹了起来,一时在不断的下坠,下坠周围的东西如同烟雾落入水中一样绽放开来,形成一些建筑之类的东西。
人影也是一样,街道开始出现,我正在路上,身体和思维都不受自己支配,自己只是以第一视角来感受一个人记忆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我走到了一家店铺门前,店铺的名字我没有看清楚,兴许是自记忆产生的时候就没有太过注意,但是里面的人却很清晰。
黑黑瘦瘦,但是浑身却有特别精壮的肌肉,一盏灯照在案上,昏黄而明亮,那人戴着一只单边的眼镜,听见脚步声之后,抬头看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眼神居然让我心下一惊,莫名的有些发怵。
我知道这个感觉并不是我自己产生的,而是这个姚扒皮自己本身的记忆。
“侬做好了伐?”自己开口了,带着一股特别浓厚的口音,那个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显得特别不耐烦。
姚扒皮挠挠头:“侬晓得我急用的嘞,能不能快些嗷?”
“工期也是得等的,你急什么?好东西,就是要等。”
“要不是看中侬这里的皮子细腻软滑,谁乐意来这里买呀?”姚扒皮语气里带了些不屑。
那人又抬头了,这一次那个眼神比之前的更可怕。
我能感觉得到这个人的性格一定是那种特别阴晴不定的,上一秒可能跟你嘻嘻笑笑,下一秒或许能跟你翻脸。
这样的人最不忌讳自己的情绪,也最骄傲自大,最容易冲动,不论是什么事情?一旦惹着他,恐怕他能直接拿命跟你拼。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那人就起身往里屋走,我想跟上,但是这记忆的主人并没有动脚步。
只能无奈作罢,顺着事情继续推演了。
“侬这是要去做什么呀?侬现在赶了这个活,不是俺的吗?”
那人头也没回:“皮子不够用了,我去地窖里取一点。”
“侬哪里来的那么多皮子呀?俺要新鲜的,你不要拿地窖里存的东西给我!”
那人站住了,回头看我一眼,突然邪邪的笑了:“我地窖里的皮子都是新鲜的,现扒的,东西捕过来之后有一口气不杀,放地窖里留着。”
“这倒是个好主意哈,但是我怎么能确定你给我的皮子不是注水皮子啊?不行不行,你让我进去看一看。”说话间脚步就开始挪动了,看来走这一趟估计根本就不是为了买他的东西,而是为了看他皮子的出处。
那人没有拒绝,而是继续往前走了,姚扒皮心里头特别高兴,然后跟了上去。
“老莫唉,你说这些日子皮革生意不好做哈。”
我集中了精力,看来这个人就是莫皮匠了。
莫皮匠没有说话,还是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