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一边打量这条路的墙壁。
之前没有铺任何水泥,也没有任何现代建筑的痕迹,应该就是生凿出来的,特别的复古,看样子也有些年代了。
想来这个莫皮匠做皮革生意应该做了很久,更有可能的是代代相传吧。
姚扒皮还在念叨:“看侬这么老实,慷慨,愿意带俺去地窖看,俺就实话跟侬说了吧?俺也是做这被革批发生意的……”
“我知道。”莫皮匠特别不冷不热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姚扒皮一下子来了兴致:“哦哟,侬晓得呀?那侬方不方便告诉我?侬这皮子都哪里来的呀?侬这里的皮子又滑又嫩的,小鹿皮也不比呀!”
莫皮匠不说话,姚扒皮继续讲:“俺老婆跟俺讲,猜测说侬是专门养了一批这种小鹿啊!要是方便的话,侬可不借俺一只种鹿来呀?最近生活不景气呀……”
越是往里走,气温也就越冷,这地窖不知道有多深,再往里面走,墙上就挂了一个摆子,上面架着个蜡烛。
莫皮匠每往里面走,就点一根蜡烛,一直听着姚扒皮絮絮叨叨的也没有回应。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是见到了一扇小木门,那木门上面的漆像是新刷的一样,又红又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显得有些斑驳。
“侬这漆也是不错哈,花了大价钱吧?”
莫皮匠笑笑:“是。”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姚扒皮则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把钥匙。
钥匙弄进锁眼,一转门就开了,莫皮匠突然道:“姚志和啊,你这一趟来的不容易呢?”
“那可不是嘛!跑这一趟脚都起茧子喽!”
我几乎都能感觉到心脏漏了一拍。
姚志和,就是姚扒皮?!
可是这怎么可能!
有可能只是重名,毕竟一个村子里名字叫一样,也很有可能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是说服不了我自己。
他怎么可能会是姚志和呢?
这绝对不可能!这里头还有一些蹊跷的事情!
门打开了,里面特别幽暗,扑鼻而来,就是一股特别浓厚的血腥味道。
姚扒皮特别开心道:“还真的是现杀呀?这可真够新鲜的喽,这……”
接下来画面就莫名其妙的没了,所有的一切都开始疯狂的震动抽搐,连同我的内脏也一起被连带着疯狂抽搐!
之后的画面就像是老旧电视,出现了雪花屏一样,偶尔会闪回一下,我只见到几张惊恐各异的人脸,还有一地的血,四散的人皮,还有几只腿和手臂放在一个箱子里,上面飞满了苍蝇。
血液浸透了地面,一个声音如同恶魔低语一般无时无刻不环绕在我的脑中。
“要扒皮了……要扒皮了……要扒皮了……”
姚扒皮,要扒皮。
这个名字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吗?
那一股子穿透灵魂的恐惧感,让我感同身受。
我还沉浸在里面,都已经忘记了这个世界开始抽搐的现象。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炸响,我有些没听清,恍惚之间似乎被什么力量拽了出来,眼前的人死死盯着我,我恍惚了一阵才听清楚她的声音。
“李源你是疯了吗?你都陷在里面了!你看看他现在成了什么样!”
我恍过神来,地上的姚扒皮,已经不省人事,口吐白沫了。
连忙摸骨替他诊断,发现他只是受了大刺激,引发了一些症状。
看来那些记忆是他封存在脑中,一直不愿意回想起来的记忆,但是被我给调了起来,所以激起了他的一个应激反应。
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将他安抚了下来,把他抬上了床。他也已经开始呼吸匀称,沉沉睡过去了。
“你都看到什么了?”阿七突然问我,显得特别的担忧。
我沉默了一会儿,将我所看见的事情,一字一句的全部告诉了她。
没想到她却跟我说:“刚才你们两个都在疯狂的尖叫,你知道我多害怕吗?那是你无意识的行为,他心里的这个恐惧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缓了缓,终于沉下心来,但是一旦回想起那个画面,还是有些发怵:“你觉得这个姚扒皮跟我们所知道的那个姚志和,会存在什么关联吗?”
“这个事情我们暂时得不出一个结论,但是姚志和的下路不明,姚扒皮却还在这里。如果我们能找到莫皮匠,说不定就能把事情弄清楚了。”
可是就是最难的一个事情了,莫皮匠究竟在哪里?我们根本就毫无头绪,只能去问村里的人。
但没有想到村里的人都对这个事情不闭口不谈,而且听到我提起莫皮匠这三个字,就像是听见瘟神来了一样。
还有几个老头特别过分的朝我吐口水,但是就什么都不说。
这下可就奇怪了,一个老妇人突然站出来破口大骂我:“你们是什么城里来办事的人哦?你们就是一群瘟神,一群扫把星,把灵堂搞出事情来,现在还来讲那个人的事情!你就想把我们村子的人全弄死才高兴!”
一个孩子被自己奶奶的样子吓得哭了,跑过去抓她的衣袖。
老妇人依旧不依不饶:“你们几个现在立马从这座村子里滚出去!再也别来了!”
“对!滚出去!”
“别来我们村了——”
我束手无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原本来处理事情的中情局的人都已经走了,灵堂也已经平息了下来,牛氏兄弟不见踪影。
迫于群众的压力,我们还是离开了这里。
但是一点还是太多了,而且线索很少很少,唯独知情的人们,不愿意告诉我们事情,那我们还能从哪里去寻找事情的真相呢?
“这村子里估计老一辈的人才知道这件事情,年轻的应该都被瞒了下来,刚才骂我们的都是老人家,所以估计也就只有他们知道了。”阿七也是很无奈,原本还以为抓住了重要线索,能够调查的清楚,结果又是一场空。
这样的挫败感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们也只能回到算命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