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现在的情况,你满意了?”
这话听得我想笑:“难道是要怪我?”
赵麻三迟疑着,似乎是想找话来反驳我,我退出火场范围向外走着,无数烟灰飞到我身旁,带着闷热的温度。
他似乎跟了上来,亦步亦趋。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仍然还有痛意的脸,心里只觉得好笑:“你是怎么敢用那种语气来批判我?真当自己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了?一开始沉湎于这些虚假里被耍的团团转的明明是你们吧?发现了真相之后又开始闹着我玩?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从始至终人鱼的事情就是一个噱头、笑话,亦或者称作骗的局。余承是栖梧山的人,身份不明,很显然已经利用换皮的能力在方内猖狂了很长一段时间,并且接着人鱼的噱头拉来了很多不相干的人。
杨成定然是触碰到了其中的一些什么,觉得自己没办法单纯依靠自己的能力来解决这件事情,所以利用我看见阿七的事情编造出人鱼,让我的视线转移到人鱼之上,从而也带动了我身边的以及特意关注我的人的注意力。
事情进展下去,杨成得到了信息,我们也逐渐看出来人鱼的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个骗的局,唯一的支架只有人心玉望。
可偏偏这也是一个抓住了我们的玉望,将我们彻底骗进去的局。
余承如果不是说要带我去看什么东西,或许闹剧还会继续进行下去。栖梧山自然是更加唯恐天下不乱的那一种,放任了余承这么久没有插手,一定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
但是又特意在这种关键时候直接强行一举将节奏切断,并且还把我带走,让汪德宏有机会直接入侵中情局。
不得不说这一招围魏救赵是真的妙极。
如果是我,恐怕想不到这么缜密的方法。
但是我摸不准猜不透的,是陆建潭和苏晓雯在整个事情之中究竟是代表的什么身份……
他们两个似乎是完全没有必要参与进来的人,但是却又一同插手进来。
似乎越是深挖,就越是发现几乎所有势力在这一整个事情当中都有插手。
至于干涉的多少就是各凭各的想法和能力了。
赵麻三或许,更多的是为了成为一个工具人而存在在这里吧。
显然,上头的步调被打崩了,他一介工具,自然也就没了去处,所以游荡在这里,刚好遇上了我。
真是不好说幸运还是倒霉,其实也没什么特殊意义在,就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情罢了。
他或许也拿不准自己想要做什么了吧。
而余光却瞥见一抹黑袍。
心中暗道不妙,刚要躲,却发现那黑袍直接冲了上来!
这么有底气,难道实力十分强劲?
而就在我运转了所有力量打算直接正面硬刚的时候,却看见了杨成藏在黑袍下面的带着惶恐的脸。
硬生生憋了一口气才把这力道收回去,痛的我胸口发麻。
心情瞬间变得极差,还没等我说什么,杨成就鬼鬼祟祟看着周围,一边小心将黑袍摘了下来。
我盯了他一会儿,他算是平稳了情绪,终于开口:“你得帮我一个忙。”
转身我就走了,一点机会都没给他留下,赵麻三冲上来拉住我:“你走什么!”
“关你屁事?”
他被我这么一怼怼得脸都红了,一时间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气的要死可是又打不过我。
我实在是有些烦了,回过头去,一边又见不得杨成那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狗样子,一边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心里头纠结得紧了,脸上的表情就不怎么想控制。
杨成看着我,头一次少了那些锋芒:“打起来的时候趁乱偷的,才逃出去,否则我也是要死在里面的。”
“你不是能打?”
“那群人身上都有毒气和咒术,拿什么跟他们打!”杨成看起来有些恼怒,我顿了一下:“有多少人?”
“二三十个吧,都是穿黑袍的,我们拼死才杀了8九个,我随便偷了件黑袍混进去跑出来了,也不知道其他人……”
我没等他说完,便道:“除了你,应该无一生还。”
杨成张了张嘴,没说话,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扑灭了大半的火,仍旧是一言不发。
可能他回来也是想冒险看看还有没有活人吧,不过结果应该是够呛。
我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现在的情况我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只是他们似乎并不想让我就此脱身。
杨成道:“你会帮我的。”
“哪里来的自信?”我笑了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小东西,像是玻璃材质的一个方形吊坠,里面有叠好的彩纸,上面画着佛像,而纸里面似乎像是包着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一拿出来,我就莫名觉得有些恼怒和烦躁,并且……还带着熟悉感。
“这是佛牌。”杨成道,脸上挂着一抹诡异莫测的笑容。
他似乎很满意我看到这个东西的表现,即便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所以呢?”
“这里面装着你妹妹——李欣的骨灰。”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我的手已经捏在了他脖子上。
我手上力度丝毫未减,脑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一片空白。杨成的脸在我手中变得充血中胀发紫,而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在他手里握着红绳下,晃荡着随风飘动的佛牌。
我只是看一眼,就觉得浑身被刺痛着。
他……究竟怎么敢!
“住手!住手——”
“杀人了呀这是!快把他拉开!”
混乱和嘈杂声之中,我的手被强行拽开了,眼前的一切恢复清明,杨成躺在地上死命喘着粗气,整个人从脖子以下发白,掌印以上全是猪肝色。
一群人对着我指指点点狂骂,我充耳不闻,想蹲下来,又被好几个青壮年架着往远处拽了几步。
杨成缓过起来之后,匆忙咳嗽着解释道:“误会误会,我们认识,他跟我开玩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