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把这一套话说的那么的坦诚和直白，眼神都充满了震惊。
打扫完地上的狼藉之后，我直起身来看着他：“如果你真的是需要我来帮你做些什么的话，麻烦你给我一些情报，这样咱们俩之间才会算是一个合作的关系。”
说完之后，我头也没有回，坐下来重新泡上一壶茶。
他似乎内心也在斗争着，犹豫了很久，重新又坐下来看了我一眼，而后举杯将那烫烫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知道他没有害我的心思，否则也不会下那么明显的毒。
恐怕最多也就是心里面，突然冒出来一股子义愤填膺的感受，所以才会这样做吧。
“如果你是真的不想要这张嘴了。就继续这么喝下去。”
“关你屁事——”他含糊不清地说着，嘴角已经渗出了血液，我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干脆就把他扔在这里，一个人出去买药。
不过等我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的字不多，总共也就一句话：别相信那两个女人。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这也算是一个比较善意的提醒，我没有必要把这个事情看的太过于严肃。
于是我收起了桌上的茶，将药膏放在了柜子里。
这个地方不大，但是却充满了回忆，虽然那些回忆并不多，可是此时此刻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有些莫名的怅然若失。
一个人会在松懈的时候出现，这种非常情绪化的表现也是挺正常的一件事。
不过没有想到上面的命令会这么快就派下来，我总觉得在我看不到的时候，杯子里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促使着中情局迅速重建。
至于他们的重建是为了什么？又是谁着手，安排这一切的？我暂时也没有办法知道了。
杨成是直接用一个电话的形式通知我的，到时我正在街边大排档啃着猪肘子，一瓶啤酒下肚，好不爽快。
他倒是言简意赅，也没有浪费我的时间：“委托人明天大概就会上门找你，到时候他会把事情说清楚。”
“知道了。”我迅速咽下嘴，里头嚼了一半的猪肘子，回了他这么三个字之后就打算挂段电话了，结果却没想到他又补上了一句：“你得先搞清楚自己是为谁工作的。”
“给我个面子，别这么自以为是，会让我觉得你是个傻子。”我怼完他这么一句话之后，立即就挂断了电话。
身边突然，坐下来一个人特别自然的，也跟老板要了一份猪肘子。
我笑了笑：“这家店的烤腰子也挺好吃的你要来个不？”
“没想到这几天你倒是挺享受的。”陆建潭笑着回我。
我举起啤酒瓶，朝他晃了晃脑袋：“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又九，我过的已经够惨了，要是还不能在吃的上面找补回来一点，那该多痛苦？”
然后我便仰头将那半瓶啤酒一饮而尽。
说实话，这种令人感到十分放松的时间已经很少很少了，我跟他莫名的维持了一种默契，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没有聊到，任何跟方外有关的事情。
在放下最后一根竹签的那一刻，我明白这短暂的休息时间已经到头了。
“人鱼的事情。我帮你查了点资料，自己看吧。”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大红色塑料袋，就像是菜市场，大妈会喜欢的那种款式，里面紧紧包着一份文件。
我好不容易嚼完了最后一口肉，打开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字。
大致扫了一遍，也就明白了。
上面写的是柴老板，沈初，还有人鱼之间的关系。
我之前在胡志家里面看到的那张照片，上面的女人也就是他的妻子——同样也是一条人鱼。
胡志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玩海钓的家伙，那个时候还算是一个比较新奇的玩意儿，也挺少有人会对于这件事情感兴趣。
他并不是为了生存这么做，只是觉得有意思才这样做，于是在某一个时候遇见了一条人鱼，并且与其相爱结为夫妻，最后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至于那条人鱼是怎么上岸？怎么会与一个人类诞下孩子？这种细节的东西，文件里面没有讲到，只不过顺便提到了一句，就是人鱼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之下，可以变成人类的模样。
之后的很大一部分都是证据链并不完全的推测，不过这对于大体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总的来说，柴老板是一个一开始从事陆地上能源开采的人，后来因为科技的发展逐渐把目光放向了海洋。
但是这个事情在政策上是不允许私人包办的，所以他等同于是以一个个人兴趣的名义，在暗中的调查和搜集哪一部分海域的海洋资源是最适合开采的。
或许就是在这种时候，阴差阳错的了解到了人鱼的存在。
于是他开始疯狂的痴迷于人鱼，沈初，才会投其所好，给他送上那样一幅画。
那幅画叫做鲛明图，出自韩立成之手，这个人算是一个比较精神变态的艺术家，而他跟胡志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个人是同窗多年的同学。
胡志的妻子在诞下孩子之后就死去了，这一点跟人鱼的特性，一定是有某种关系的。而就在某一天，韩立成到胡志家造访的时候，见到他女儿天真可爱，就将其带走了。
听起来虽然荒谬无比，但是对于一个精神变态的人来说，是完全可以认同的。
并且因为这件事情，胡志也遭受了很大的打击，他既然也是一个跟这种不正常的人，有非常亲密交流的人，所以某种程度上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于是在这件事情产生之后，他出现了人格的分向裂，第二个人格非常倾向于他妻子的样子。
而他那种令人称奇的能力很大可能是来源他的妻子，但是更多更详细的东西，我们已经无从得知了，因为胡志已经死了。
韩立成带走人鱼，并且囚禁了很久很久，他还因为人鱼的力量突然火爆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