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这里关着的人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性,不过护士特意叮嘱的事情,我也已经记住了,稍微一想,大概也能猜的到,肯定是跟那个手绢有关系。
可是我专门跑这里来一趟,如果避之不谈的话,岂不是就真的是白来了?但是如果直接与她交流沟通获取情报的话,要是不急没有套出话来,还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恐怕会得不偿失。
我犹豫了一下,在心里权衡着这件事情的比重。
既然是专门把这个事情派给我,不知道是不是需要动用摸骨术。
可是这通常是用来探取物理上的信息的,虽然同样可以用于搜索记忆,但这光是对于正常人来讲就已经非常困难了。
如果是对于大脑皮层信号紊乱的精神病患者来说,恐怕会难上加难,并且副作用也说不准,从前也没有尝试过。
万一因为这件事情造成了更加恶劣的影响的话,恐怕会得不偿失。
两相结合的思索了一下,如果只是刺激到她,让她出现一些发狂的状况的话,或许我还能够控制的了一些,可是如果直接冒险探她的记忆的话,如果对她造成了某种不可逆转的伤害,恐怕才是最不可取的。
于是我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才发现里面的布置还算是比较温馨的,各种摆设都比较偏孩童风格一些,至少类似于桌子,椅子,床脚这些部位都做了钝化的处理。
想来也是害怕他们用这些东西自伤或者是伤人吧。
“你好啊,你是叫文月吗?”
一个女人蜷缩着面对着墙壁坐着,头发及腰发质有些枯糙,她一动不动的缩在那个角落?就像是一座雕像一样。
我慢慢的走过去,试图靠近她,可是没想到刚走两步,她就突然转过来对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千万不要讲话。”
既然她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坐下来,闭上嘴,仔仔细细的看了她一会儿。
她歪着头满脸的天真,可是当脸面对着墙壁的时候,又出现了非常警惕的神情。
我干脆就压着嗓子轻轻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找一条虫子,一条坏虫子,它会钻到人的喉咙里面,把你的脖子撑大。”她神神秘秘地对我说,做出一个特别惊悚的表情。
于是我特别配合她做了一个也一样,感到很震惊的表情,她对着我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
“如果你找到那只虫子,你该怎么办呀?”
“我想把那只虫子吃掉。”
“可是那只虫子不是会把你的脖子撑大吗?”我歪着脑袋问她,她就皱着眉头,连连摆手:“它不会撑大我的脖子的。”
“为什么?因为你是它主人吗?”
“才不是呢。”她特别调皮的笑了笑,眼神像是不经意似的,瞥向了房间角落的一个监视器。
我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没有作声,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摆着身子,突然凑近我:“因为我就是那一只虫子呀……”
“可是你为什么要去找你自己?”
她突然就不说话了,又重新看着墙壁一动不动。
正当我想要多问一些事情出来的时候,外面就突然有人敲门。我回头一看是刚才送我过来的那个护士。
“探视时间已经到了。”
我皱着眉头,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时钟。
可是我可以肯定这么短的时间内,一定连十分钟都不到。
于是我站起了身,也没有多说什么,离开了这个房间,在我走出去把门关上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
她还是保持着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一样。
“这个人还有什么家属,偶尔会来看她吗?”
“不记得了,好像是个男的吧,不知道跟她什么关系。”护士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耐烦的走了。
我也没有打算多停留在这里,就是这件事情肯定有蹊跷。
一路上我躲开拿着橡皮鸭子跟我说是荧光棒的人,逃过了一个不肯吃药追着我哭的老大爷。
终于离开了这类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世界都变得和平了起来。
陆建潭正在外面等着我,我倒是觉得挺意外的。
“有没有什么发现?”他吐出一口烟雾,递给我了一盒烟。
随便抽了一只叼在嘴上:“你不觉得用这种方法把我从人鱼的那件事上支开,有些太草率了吗?”
“那件事情我可说不准,我现在只管这件事。”
“你明白我的意思,别在这装了好吗?”刚刚应付完那么一大堆精神病人的,我现在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
可是陆建潭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无奈,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硬生生掰着他的嘴,把他脑子里知道的东西翘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这总是手足无措?”
他听见这话表情显得有些得意:“当然知道了,我挺喜欢看你这样的。”
于是我们俩就这样坐着公家的车,一路开了回去,我也没问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也没有回答他开始问我的那个问题。
脑子里时时刻刻都在围绕着这两件事情。不停的转动着。
他总该告诉我一些什么的,他总该分享一些,我需要知道的情报给我,否则我该怎么去处理这些事情啊?
“你不用忙着操心之前的事情,那个事情现在已经不归你管了,你没有必要给自己添堵。”
“可是那是有人来找我做的委托……”
“找你做委托的人,跟上头派你任务,给你的人不是同一个,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本应该跟你没有关系的,是因为出现了意外——”
我有些恼怒了:“赵麻三就是那个意外,对吧?苏晓雯怎么还没有处理掉他?还让他活蹦乱跳的在这个世界上呆着?”
陆建潭没说话,他很清楚,在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情的情况之下,沉默是应对我最好的方式。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又没有解气,又觉得憋的慌,我就偏偏还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