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想到原来也会有一天把他逼到需要与我分享情报来获取我信任的时候。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我猜不到。
他没有正面与我视线交汇,或许在他心底里,也是不情愿做到这一步的吧。
杨成的尸体依旧是在那躺着,我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想走过去仔细看一看,陆建潭拦住我:“你想知道什么?”
“我不认为你多可信,现在比较想知道杨成到底死没死。”我说着,便打算绕过去。
向来我都是一个不太喜欢给人面子的人,不论那个人是谁,只要我不想,就厚着脸皮不搭理。
陆建潭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毕竟他从未被我这样对待过。
我立即绕开他,走到杨成旁。
心中其实是藏了一些自己的小心思的。
一个人在死后一段时间内还混存留一些记忆在自己脑中,我更多的其实是想要弄到点对我来说算的上有益的情报。
这一点无可厚非,陆建潭似乎也是察觉到了。
但当我伸手覆盖上杨成那仍然带有余温的尸体时,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
杨成是真死了。
陆建潭折断了他的脊骨,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的挣扎空间,他立即就死了。
所幸没有无关之人看到这一切。
我不知道如何去考虑这件事情会显得比较正当,但现在或许唯一能够确认的一件事情就是……从杨成死后,中情局可以算是彻底败了。
从此方内没了庇护,方外想要做些什么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探囊取物。
平衡被打破之后的残局会以什么方式收场?
这是我没法预料到的。
陆建潭并没有阻挠我获取杨成的记忆,我也并没有对他设防。
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没有任何伤我的理由。
即便我始终不知道他的立场,但是对于李欣这件事,他绝对不可能放手不管。
于是我将自所有的神识一股脑倾注了进去。
进入这种还带着余温的尸体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像是活人又失去了一些的活性,脑子里的那些个信息成了毫无生气的摆设品,有一部分像是褪色了一样干涸了许多,而且剩下的那些也在逐渐变得不鲜明。
我必须得尽快抓紧时间不浪费一分一秒才能最大限度地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东西。
这对我来说,很难。
杨成这个人往往是风的流成性的,私底下倒也干了不少宣泄玉望的勾当,看到这些东西我笼统地皱眉,虽然也身为男人可以理解,但还是本能地觉得肮脏。
武正乾似乎没死,在他记忆中留存下来的东西是将武正乾挤走,他们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协定,才造就了最后的这一番局面。
同样,人鱼的事情他早就知情,在这之前,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寻找到龟守岛的隐秘,他认为秘卷残片在那,可我却无法得知他为什么想要寻找到秘卷残片。
剩下的不乏是一些奇技淫巧,或者是他从苏晓雯那得来的情报。
这两个人算不上是合作关系,顶多就是各取所需,但我确实不知道苏晓雯还有那种另类的喜好,连一个算是中年大叔的杨成都不放过。
这件事算的上是对我而言最令我震惊的一点。
之后的东西,都已经开始变得暗淡。
没办法,这种生命的流逝是我束手无策的。
但是苏晓雯这一块,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切入点。
或许只要深入好好探究一二,还是能弄清楚很多事情的。
两个人亦是宣泄伴侣,亦是交易场上的商人,这倒是让我有些难以理解了。
不能理解的就暂且存着,本想着利用剩下的一点时间再尽量搜刮些信息出来,可惜却毫无收获。
最终一切变为空白,我将神识抽出来,第一眼便是面对着陆建潭破有深意的眼神,他似乎有话要说,但我没给他这个机会,先一句堵住他:“你是故意的。”
他笑了笑:“为什么?”
笑容之中的勉强和怒意,我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人说是聪明至极可以说是毫不为过了。
按照陆建潭的性子,虽然不是什么手段残忍的穷凶极恶之人,但是对待令他愤怒的事物绝不手软,更何况是个女儿奴。当初李欣的死就跟杨成脱不开干系,所以很多事情杨成都没讨到好处。
当时不杀杨成,或许是出于陆建潭自己的考虑,但如今利用价值已经没了,就丝毫不需要任何犹豫。
并且为了不让我得到更多信息,选择了这种令我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方式。
毕竟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也只能猜到杨成会死的很惨,没想到是如此干脆利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没有任何痛苦的。
“为了对付我,就让他捡了便宜?应该吗?”我道。
陆建潭垂下眸子:“大局为重。”
好啊,好一个大局为重。
走到这一步还是被算计了进去,我都开始不由地怀疑他究竟是有在乎的人,还是从始至终眼里除了天下的局,就是一切皆为子。
一切的一切终究是为最终目的而服务,真正要做的事情或许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你能考虑我的条件了么?”
他终于是看着我了,脸上的表情并不显的为难,反而还有些游刃有余藏在里面。
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是藏好了算盘,虽然莫名有些不爽,不想让他这么轻易就得到太多的好处,也不想让事事都顺他心意,但是眼下似乎只有投机取巧这一条路走。
我不想做蠢蛋,也不想被自己愚蠢到。
“行,那你倒是展示一下,你有什么值得我与你合作的筹码?”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陆建潭道。
我不喜欢他这副样子,实在是显得有些过于自以为是,就好像他有多了解我一样,但实际上我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紧密。
所谓二叔,在我眼中早就死了,陆建潭不过是一个运筹帷幄的邻居,一路走到时至今日,也并不是并肩作战之类的,从始至终都是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