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劈头盖脸问上这么一句,自己都还有些没太反应过来。
但是等自己仔细想了想之后发现,好像事情根本就一点都不对劲。
赵麻三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才是那个半路出现的诡异家伙,为什么拦在这问我他是谁?
我与他对视一眼,眼神之中竟然是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逻辑。
这是一件非常没逻辑性也没有意义和价值的一场问话。
那个人走了过去,我也跟着走过去。
赵麻三跳过来拦住我:“你知道前面是哪里。”
听到这话,我抬头看了一眼前方。
杂乱的废墟,山野之中隐约见得到一点点灯光,如同星子一样散布在外面。
突然,脑子里好像回荡起来了什么。
是我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掉的东西。
墓。
这里是一座坟墓。
是那个高高瘦瘦的人,挖到了一块皮子的地方,也是那乞丐老头葬身之处。
小毛头瞪着眼睛掉眼泪的画面,我到现在也还记得。
所以这里……
“我叫余承。”那个人突然开口。
我点点头:“我知道。”
原本警方卷宗上,畏罪自杀的那个嫌疑人,就是叫余承。
余承似乎以为自己说的话会勾起我的一点点兴趣,但是现在我的反应有些过于平淡。这似乎让他觉得有些无聊了。
我倒是不太在意他无不无聊,我在意的是赵麻三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
总有一种自己又被安排了的感觉,让我有些生理性的排斥。
“你们俩如果要叙旧的话可能不太方便,因为我现在要把他带去……”
“别想了。”赵麻三打断了余承的话,眼神中多了些警告的意味:“人我得带走。”
听了这话我反而有些不乐意了,怎么说的就好像我是一个物品,可以任由他们随意掌控一般呢?
“我乐意跟谁走跟谁走,你在这说什么?”我道,看好戏似的盯着赵麻三。
他果然是气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胡子几乎都要一根根竖起来表达他的怒火了:“你就这么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你要什么面子?你从来不都是不要面子的那一个么?”我揶揄他道,这家伙是被我气的不轻。
“话说你在这呆着干什么?莫不是苏晓雯叫你来的?”
“她叫我来我就来?”
“难道不是?”
他脸色一下就瘪下去了,想来我说的是对的。
余承有些不耐烦了:“人鱼,人鱼!知不知道我要带你去见人鱼?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快点跟我走!”
听见人鱼两个字,赵麻三眼睛都快放光了。
他是见识过人鱼肉的威力,以及那幅画里人鱼浑身悲寂的力量。
“他说的是真的?”
我摇头:“我可不知道。”
这话不是骗他,是我真不知道,也不确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一路上似乎有些享受这种被牵着鼻子带着走,一切都计划得完完整整满满当当,丝毫不需要我来操心和担忧。
莫名显得有些快意潇洒。
但是我又开始感到疑惑,如果他已经见到了人鱼的话,为什么又如此痴迷于她?
“你难道就从来没有好奇过他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存在,并且要专门找上你吗?”我心中一个声音,这样的问自己。
我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发现确实这句话很有道理。
怎么想都觉得他似乎没有理由去找一个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就算我当时作为一个特殊人员,被邀请去参与调查这件事情。
但是从始至终我都跟他没有任何直接的接触。
所以就更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来找我,并且还如此殷勤的两次特地来见我。
首先是文件被偷,其次又是他送炸弹而来,简单来看,似乎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但是同样都造成了一个共同点,就是让我们的步调被彻底的的打乱。
可是我想象不到有任何一个人或者说是任何一方的势力会以这种方式跟我们作对。
这是我一个特别想不通的点。
可是既然来都来了,都已经到这个地方了。倒不如跟他一起去看一看什么人鱼之类的事情。
虽然怎么想都觉得有一些胡扯的因素在内,但是在我发现赵麻三突然变得安分起来,跟着我们一同去看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件事情,或许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路上我想方设法的用各种语言去套,为什么他要送一个炸弹过来给我们?可是得到我答案,永远都跟问题毫不相符,如同我问他今天吃的什么,他就跟我讲天气真好。
很明显就是在故意的躲避我的问题。而且也并不想要回答似的。
后来我问的多了,他被问烦了,干脆就甩给我一句:“如果不是她的要求,我早就把你杀了。”
她?难道指的是人鱼吗?
我突然想起,就在我在浪潮之中被卷走,而后却遇到了一个人。
原本我以为他是阿七,可是上岸之后,杨成却说那是一条人鱼。
会不会就是我之前曾见到的那条人鱼?
这样的一个猜测浮现在了我的心,终于是我对于他所说的人鱼的好奇心也开始逐渐增大了起来。
之前或许就是看就看呗,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现在反而成了有一些急切想要见到了。
走的时间越长,路过了那一块坟地之后,我就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忘记了老齐当初埋在了哪里?
王瘦子那张皮子究竟从何而来?可能是我这一生都无法解开的一谜题了。
在同样熟悉的地方——其实也算不上有多么的熟悉,我却见到了一个拔地而起的房子。
房子的建构很简陋,就像是特别敷衍的建造起来一样,能不能住人还说不清楚,我总怀疑是否在里面睡上一晚就有被坍塌的房屋压死的危险。
但是既然我不住在里面。我也没有什么好操心的。
思来想去,反倒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可是真的要进入那个房子之中时,我心中却陡地升起一股莫名的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