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有几分恍惚,我们似乎……许久不见了。
她听见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小柔。”
“小雅。”我走到她身边,隐晦的看了那两个警察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去看看张妮妮,不知道怎么回事,出来后,医生就说她的病情恶化了。”
“那这警察?”
“是裴家找来的。”
我心里忽然生气一抹不可思议的猜测,但是这猜测太大胆了,而且事关人命,我没有说出口。
最终,张妮妮抢救过来了,小雅则被带到了警察局,要求做笔录。
我跟着她,一起去了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接待我的警察依旧是前面两次见过的,她有些无奈,“你怎么又来了?”
我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是无辜的,“我陪我朋友来的。”
她也松了口气,“你只能在这儿等着。”
“嗯,我知道。”我椅子上坐下,抬头往小雅的审讯室看了一眼,“她这个是什么情况?”
“嗨,能是什么情况啊,就是原配嫉妒小三,趁着小三刚刚手术完,去弄了她呗。”
“不可能!”
小雅是不可能去害张妮妮的,她想离婚,她还需要张妮妮为她出庭作证。
“这种事不好说,就算是你朋友,你真的完全了解她吗?你想想,要是你发现自己爱人有小三,你会怎么想?”
我会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邵雅呢?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
小雅从审讯室出来,就被带去看了起来,在警方找到证据之前,她不能离开警察局。
我去人民医院看了一眼张妮妮,经过二次抢救,她已经醒过来了。
换上衣服,我走进ICU,隔着玻璃,看着躺在床上的张妮妮,问道:“你身体还好吗?”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和小雅的柔和不一样,带着几分自信和野性。
我想不明白,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去做小三。
“你……认识尹小雅吗?”
“认识。”
出乎我的意料,她直接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或许是看出了我的诧异,她笑着说道:“裴天宇经常在我面前提起她,她是个很好的人,可惜,跟错人了。”
“那你知道你二次抢救的事吗?”
“也知道。”
但她没有继续开口说下去。
“当时你是昏迷的,还是清醒的?”
“忘记了,可能没有清醒吧。”
“你在撒谎。”我笃定的说道:“我刚才看了监控,你那时候是清醒的,你还和小雅说了话,你们说了什么?”
她的眼神果然出现几分慌乱,“我、我累了,我头疼,我不想看见你了,你出去。”
我一把拉开玻璃门,快步走了进去,“你没有说实话,为什么?为什么要陷害小雅!”
“我,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了。”她拉起被子,蒙着头,嘤嘤的哭泣起来。
“你希望小雅坐牢吗?”
果然,被子里的哭声停顿了一下,接着,她抽抽搭搭的说,“我没有想让小雅姐坐牢。”
“那你现在在做的事,就是害她!”
“我……”
她探出头来,“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裴天宇告诉我,说只要我听他的,他就会和我结婚,我只是想让他和小雅姐离婚而已。”
果然是裴天宇。
我拿出手机,打开刚才的手机页面,播放了刚才录的音,对上张妮妮惊慌失措的表情,我露出一个笑容,“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已经录音了,作为保释小雅的证据。”
说完,我便走出了ICU,同时吩咐护士,严加看守张妮妮,不允许任何人进行探望。
因为我是培养抗体的人,所以人民医院这边对我也还算尊敬,护士当即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拿着录音,去了警察局,提交了证据后,第二天,果然同意我保释小雅出来。
再次看见她,她的眼神异常疲惫,她握着我的手,双手瘦的只剩下骨头了。
“小柔,我没有害她。”
“我知道。”
我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不管是亲自上阵培养抗体,还是去打官司,哪怕对上的人是裴氏,我也要为了小雅,搏一搏。
因为我拿出的证据,裴氏那边的律师团几次联系我,甚至威胁我,让我不要插手裴氏的事儿。
我把他们威胁我的证据也留了下来,一并交给了小雅。
ASRR虽然好了,但我太阳穴上的伤恢复的特别慢,半个月过去,还没有开始结痂。
我洗澡洗头发也麻烦,后来,索性就去剪了个短发。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柔和裴氏的官司还在继续,据说张妮妮出庭作证,承认了裴天宇婚外出轨她。
舆论对小雅十分有利。
而顾骁那边……
我则听说,他从中心医院辞职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听到护士八卦的这个消息后,沉默了一会儿,趁着午休的功夫,打车去了他家。
到了他家门口,我几度犹豫,不敢敲门进去。
最后,还是他妈妈出来扔垃圾,看见我,脸色难看的问,“你又来做什么?”
“阿姨,我是来看顾骁的,我听说他辞职了……”
“哎哟哟,你还有脸提这件事儿哦?要不是因为你,我们顾骁怎么可能再也不能拿手术刀了?”她说着,把我往外推,“你走,走,不要再来了,我们家不欢迎你!”
我被她推的后退好几步。
“妈,怎么了?”
顾骁从室内走出来,眼神相对,我们都愣了一下。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羊绒毛衣,底下是运动裤,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而柔软,一点儿不像之前追求我时那样凌厉。
我抿了抿唇,“顾骁,你辞职了?”
“嗯。”
他说着,伸手拉住他妈妈的手,“妈,你先去厨房看看,我炖了汤。”
顾骁妈妈抱怨着进去了。
“进来吧。”
顾骁带着我,去了阳台。
许久不见,他把思念放养了出来,思念跑到我脚边,嗅了嗅我的鞋子,随即跑开了。
他跑的太快,以至于打翻了一盆精致的吊兰。
我和顾骁同时弯腰,伸手,扶在了吊兰的花盆边缘上,脑袋撞在一起,他的呼吸近乎可闻。
我觉得,我太阳穴的伤,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