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这样赤/裸/裸的的羞辱的话,他怎么能用在我身上?
我难以置信的说道:“阮泽明,我缺不缺男人,你还不清楚吗?”
他一把拽住我,将我连拉带拽的扯进一旁的员工通道,这里没有空调,冷冰冰的。
我身上发冷,心里也冷。
“你干什么?”
“桑柔。”他抓住我的手,痛苦的蹲下身,我不得不陪着他一起蹲下,“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处理的圆满?”
“什么?”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邵雅的事,你的事,落落的事,阮家逼我,邵家逼我,到了你这里,你也在逼我。”他抬头,眼神中恍惚带着几点泪光,“其实你要是和顾骁在一起,也不错。”
我生气的甩开他的手,站起来,“我说了,顾骁只是顺便来看看我而已,他告诉我他开了疗养院,让我帮他介绍顾客资源,我和他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是申城青年才俊,不用宣传,顾客就源源不断的找上门来,他需要你介绍?桑柔,你别自欺欺人了,他对你图谋不轨,你呢?”
“我?我什么,我对你图谋不轨,行不行?你整日说我,说我作风不行,我就不信邵雅上次陷害我的事情你不知道,要是换成你,你就可以和邵雅结婚,还和我暧暧昧昧,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是不是?阮泽明,可真有你的!”
我被他气的要死,脑袋都要爆炸了,偏偏他还拉住我,不许我走。
我挣扎着,被他按在墙上,一个吻,深深地落在我唇上。
我渐渐动情,搂住他,回应了起来。
一个吻结束,我们都冷静了许多,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阮泽明,我们好好的谈谈吧。”
谈谈我们的以后。
谈谈落落。
谈谈……阮家对这件事的态度。
“好。”
他没拒绝,带着我去了他的办公室,把桌面收拾出来,隔着一张一米宽的桌子,向我伸出手,“东西拿出来。”
“什么东西?”
“桑落的病例。”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出于对阮泽明的信任,把病例交了出去。
他接过病例,只看了一眼,就一把将病例撕成几份,丢进了垃圾桶里。
我被吓了一跳,跑到垃圾桶前,想要把撕碎的病例捡起来,阮泽明拉起我,“别捡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你干什么?你知道我为了拿到这个病例,甚至背负了杀人的罪名吗。”
是的。
在整个圣玛丽流传的谣言里,就是我嫉妒邵雅,上门推的她流产。
我成了杀人凶手,可真正的杀人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这实在是太讽刺了。
“你撕了就撕了,你以为我没有备份吗?照片,复印件,你想要多少份都有。”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把照片上的病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有些失望的松开我的手,“桑柔,你还是不信任我。”
“我不信任你?阮泽明,你说话要讲良心,我要是真的不信任你,就不会把病例交给你了,可是你呢?你当着我的面,把我这么艰难才得到的病例给撕了,阮泽明,我们究竟是谁不信任谁?”
他冷笑,“如果你肯信任我,就不会留着备份。”
“那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承认,我从小大大做事小心,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至于让自己无路可退,这也是我之所以会留下备份的原因。
成也萧何,败萧何。
我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阮泽明,“你想维护邵雅?”
“不是我,是阮家,她是我明面上的妻子,阮家不能有杀人的污点,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怎么不明白,她是你的妻子,是阮家的儿媳妇,我桑柔呢?只是一个家境普通的、对你来说可有可无的女人,我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我说着,扶着墙壁,从地上站起来。
“喂,里面那两个,干什么呢?”
我们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一道声音,接着,一个小护士跑进了这里,“嗨,说你们呢,不知道这里闲杂人等不能进来?”
她说完,才看清这里的人,惊呼一声,“院长,护士长,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我这就——”
“没事,我这就走。”说着,我站起来,准备离开。
结果,刚走两步,我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我正躺在内科的病房里,我伸手按了按铃,护士就过来,关心的问道:“护士长,你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我怎么了?”
护士有些为难,“护士长,刚才你晕倒的时候,我们已经给你做了全身检查了,但是,实在没找出来病因,我听说你之前有在精神科治疗过,要不帮你准备一下内科和精神科会诊?”
“不用,我知道的身体,没事的,这一瓶是什么?”我抬头看了一眼输液的液体。
“是葡萄糖。”她老实回答。
我单手拔下针,“不用输了,我挺好的,你下去吧。”
我起床,准备回去。
她一把按住我,“护士长,你这也太任性了,现在你不是护士长,只是我们科室的一个患者,医生说什么,您就得听什么。”
她说着,从身后的推车里又准备了一套输液的针管,“你看你,好好的把针拔了,这不得又挨一针?”
“别啊……”
我缩回手。
她挑眉,笑着问我:“怎么,护士长,你该不会是怕扎针吧?”
我撇撇嘴,“给你来一针试试?”
“我没生病,当然不用打针,你病了就好好休息,医院的事用不着你操心,院长发话了,让你好好在这里住两天。”
“他是让我在这里住两天养病,还是想看住我?”我太清楚阮泽明了。
护士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行了行了。”我从她手里抢过针管,调整好后,拍了拍左手手背,扎了进去。
一针见血。
她松了口气,我自己也是。
小护士离开后,病房里重新变得安静下来,我偏头,看了看外面的风景,一片萧瑟,和落落离开的那个夏天一样。
我缩回被窝里,感受着柔软温暖的被子,不知道落落以前在圣玛丽做手术住院的时候,住的是哪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