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明显有些慌乱,但不肯承认,辩解道:“谁认识什么落的,姓桑的我就认识你一个。”
“是么?”
我已经笃定,她知道落落这个名字,但是落落的死和她有没有关系,我并不能确定。
“当然,好了,我要休息了,你没事就走吧,别来打扰我。”
她说着,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我盯着她看了好几秒钟,最后,还是转身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上,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落落的病例,看见上面邵雅的签名,这是她的字,她为什么不承认?
除非……
她做贼心虚,她知道落落死的不明不白。
我握紧双手,回到办公室,打开系统,寻找了一番邵雅的看诊记录,这一查,我才知道,原来邵雅五年前出国之前,曾在圣玛丽当过一段时间的主治医师!
她来入职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提起这件事?
是我太大意了,我一直把目标放在阮泽明身上,潜意识里认定是他害死落落的,所以从来没考虑过,是不是有别人参与过这件事。
我拿出手机,立刻给阮泽明打了个电话。
他很快接了电话,问我怎么了。
我语气不好的问道:“邵雅五年前在圣玛丽医院出诊过?”
他沉默片刻,回答道:“对。”
“你瞒我瞒的真好。”我冷笑,“要不是我在邵雅家里发现了落落的病例,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你在邵雅家里——”
“你不要管我找到了什么,我只要你明确告诉我,落落是不是死于医疗事故?她本来不该死的,对不对!”
“桑柔!”
“你别喊我名字,你让我觉得恶心,阮泽明,我欠你一条命,要是真是你做的,我可以不揭发出去,不让你吃牢饭,但是邵雅不一样,我什么都不欠她的,她要是欠了落落一条命,我就算拼尽全力,也要让她付出代价!”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阮泽明的电话再打进来,我也没有接。
利用职务之便,我联系了很多五年前在圣玛丽工作过的医生护士,但是对于落落的事,他们都讳莫如深,只告诉我,让我不要再查下去。
别的,就都不肯说了。
落落的死,肯定不简单,但我是她姐姐,就算前面有座山,我也得翻过去。
我回到办公室,叹了口气。
办公室门被敲响,我抬头,看了一眼,是顾骁,他站在门口,问道:“我能进来吗?”
“嗯。”
他进来后,在我对面坐下,拿出一份文件夹来,“我听说,你在联系以前在圣玛丽工作过的医生护士?”
“对,我怀疑落落的死可能没那么简单,邵雅以前接诊过落落,你看,这是病例。”
我说着,把病例递了过去。
他仔细的看了一眼,摇摇头,“这份病例只能证明邵雅以前给落落看过病,别的什么用都没有。”
“这就够了……我试探过邵雅,问她认不认识落落,她表现的特别异常,还连声否认说不认识,一般人,不是应该问问落落是谁吗?”
顾骁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样,可能落落的死,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是啊,我觉得好累。”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精力去维护和阮泽明的感情了。
爱也好,不爱也好,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保证,一直坚持的信念崩塌,我连生存都变得困难。
还谈什么爱?
“对了。”他说着,从文件夹的下面抽出来一张A4纸,“这是刚才护士让我转交给你的,你的肝肾功能报告?我看了一下,恢复的不错。”
我接过肝肾功能的报告单看了一眼,确实比以前恢复了一些,这算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让我喜悦的事了。
“我还没问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我辞职了,在家里也没事做,索性就跟朋友合资开了一家疗养院,就在雷山的后山那边,你可以过去看看。”
他说着,递过来一份资料。
我翻看两眼,看见资料上写的医生名单,全是申城著名的医生,笑着问道:“你花了大价钱挖墙脚的?”
“对。”他挑了挑眉,问:“那你呢,我能撬得动你这个墙角吗?”
我遗憾的摇头,“你知道,我现在不能离开圣玛丽。”
“不过,这个顾问的位置,我给你留着,你以后……解决完这里的事,就去我那边工作吧?只用照顾一些长期疗养的患者就行,比你在这边轻松很多。”
“好,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应了下来。
“当然不嫌弃你,你现在可是圣玛丽的头牌,多少家医院都盯着你呢,接过猎头的电话没?”
一提起这个,我立刻头疼起来,“是有不少医院让我过去,不过我都拒绝了。”
“你话可以不用说的那么满,就告诉他们,你做到合约期满,就会从圣玛丽离职,到时候让他们再联系你,这样,你就不用再急急忙忙找下家了。”
“我知道。”我抬头,认真的看着顾骁,“顾骁,谢谢你。”
我一直都欠他一句谢谢,我知道的。
“说什么谢谢……”他垂下眸子,语气里有几分哀伤,“我对你的心,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会一直等你,等你放弃阮泽明。”
我没接话。
“好了。”他将那份疗养院的资料推到我面前,站起来,“我要说的事都说完了,看见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这段时间忙着疗养院的开张,可能很忙,你照顾好自己,还有。”
他开玩笑的说:“要是你有什么患者资源,可以介绍给我,推荐他们到我的疗养院。”
“嗯,我送送你。”
说着,我就站起来,和他一起走到门外,穿过走廊,走过一楼门诊大厅,我停下脚步,“注意安全。”
“你也是。”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等看见他的车子驶出医院,我才转身,准备回办公室。
刚转身,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阮泽明站在导诊台旁,盯着我,见我看向他,他脸色不善的走过来,“顾骁?”
“是啊,他顺便来看看我,怎么?”
我想问他,是不是吃醋了。
可是,话还没出口,就听见他说,“桑柔,你那么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