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护士长就进来了,看了一眼这里的场景,不由分说的让我给淑贞琴收拾。
我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她又不是不能自理,凭什么要我给她收拾大便?”
这也太折磨人了!
护士长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桑柔,你来做护士,就要做好给病人擦屎擦尿的准备,不然还是自己去写辞职信吧。”
一旁,淑贞琴得意的向我耀武扬威,“我就说,就算是喊了你们护士长过来,你也不占理,你们天生就该伺候人,快点给我收拾,给我洗澡。”
护士长就站在一旁盯着我,我拒绝不了。
我多想一封辞职信摔在淑贞琴的脸上,可是我不行,因为我还得留在这里,找到落落的死因。
想到落落,我的心变得柔软下来,也不像之前那样抗拒了。
我忍着恶心的感觉,帮淑贞琴清理了床上的粪便,然后和她一起走进病房的卫生间。
但是,我们刚进去,院长就带着一个年纪较大的护士进来,一脸严厉的批评护士长,“谁让你同意她洗澡的?你不知道病人是高龄产妇,随时都会有危险吗?”
他说着,让那个护士进来照顾淑贞琴,把我和护士长统统赶出病房,狠狠地训了一顿,还让护士长写五千字的检讨,明天之前交给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我身上。
院长工作繁忙,是不可能长时间留在这里陪我们耗着的,我赔着笑脸,送走了阮泽明。
护士长剜了我一眼,“检讨你写,今天晚上十二点前交给我,听见没有?”
“哦……”
直到护士长的身消失在走廊转角,萱萱一蹦一跳的从另一侧走出来,笑着对我说:“怎么样,我搬救兵搬的及时吧?”
“你这也叫及时?要是真的及时,我就不用帮她擦屎擦尿了。”我瞥了一眼病房,不知道那个护士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把淑贞琴给治的服服帖帖的。
萱萱注意到我的目光,解释道:“刘姐是医院里的老人了,在这里干了很多年的,要不是当年院长的孩子在她手上出了意外,她很可能就已经升为主任了。”
“啊?”
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桩事。
萱萱白了我一眼,“看,你就对这种八卦感兴趣,你有时间,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手吧。”
她说着,摸了摸我被纱布绑成了猪蹄的手,关切的问道:“还好吗?”
“嗯,没事,咱还是在医院里呢,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放心吧,过两天就好了,走,我回休息室去,还有五千字的检讨要写呢。”
“你这手都成这样了,还怎么写啊?”她也听到了刚才护士长的话,气愤的说:“你等着,我去找院长。”
“哎——”我连忙拦住她,“别去,不就是五千字吗?我伤的是左手,又不是右手,我回去写就是了,很快的。”
“要不我帮你?”
我摇摇头,“还是别了,要是被护士长知道,她又该刁难我了,说不定还会给你打回来重写呢。”
萱萱有些好奇,我怎么得罪了护士长。
我心里想到当初偷给她的那个胎盘,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即使你不找事,也不代表风平浪静。
萱萱没有今晚的班,她吃完晚饭,就下班回去了,我则一个人留在休息室里,给护士长写检讨。
刚落笔写下两个字,我就听见休息室的门被敲响。
我有些疑惑。
平常她们进来,都是直接开门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礼貌了?
这样想着,我还是站起来开了门,出乎意料的,门外居然是下午才见过、帮我包扎伤口的顾骁。
我意外的看着他,“顾主任,您怎么来了?”
“我下班了,想着你受伤了,就来看看你,顺便给你买了些吃的,你还没吃晚饭吧?趁热吃。”
“这怎么好意思?”
我说着,想要推辞。
他却不高兴的板起脸,“你是因为工作才受伤的,我慰问你,也是因为你工作出色,如果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的话,我就生气了。”
其实我和他并不熟,严格来说,我们才见过两次而已,他这话让我无从拒绝,只好说道:“那好吧,我收下了,您进来坐坐?”
“方便吗?”
“当然了,不过我也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时候回来。”说着,我就迎着顾骁走进了休息室。
他稍稍的打量了几眼,就把目光落在窘迫的我身上,“坐下啊,你站着怎么吃饭?”
“哦哦。”我连忙坐下,打开袋子,在他热切的目光中,拿出了里面的猪脚汤……
大晚上的,吃这么油腻?
“都说吃什么补什么,你伤了手,就喝点猪脚汤吧,这是我下午特意给①号私房菜打电话定做的,平常别人想吃到可不容易呢。”
我立刻受宠若惊起来,“我实在是太麻烦您了,真的,下午也是您帮我上的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平心而论,他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好到离谱,让我不由得怀疑他接近我的目的。
或许是我眼里的怀疑太过明显,他开玩笑的说:“怎么,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动机不纯吧?”
“怎么会。”我露出一个笑容,尽力让自己真诚起来,“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要是说起动机的话,我还真的有一个目的。”他的眼神变得热切起来,“桑柔,你有男朋友吗?”
我吓了一跳,问道:“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别管我为什么这样问,你先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我……”
我正想说没有,忽然听见门‘吱呀’的响了一声,接着,门口传来什么东西打翻的声音,我以为是其他护士回来了,连忙过去开门,可是门口静悄悄的,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份炒米饭散落在地上,不知道是谁丢的。
顾骁见我迟迟没有回去,过来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刚才谁回来了吧。”我指着地上的饭菜,“我先打扫一下。”
说着,我就回休息室拿了扫把。
可是扫把刚放到地上,他就按住了我的手,包扎过的伤口,透过纱布,传来丝丝痛感。
他盯着我,眼神执拗,“桑柔,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有没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