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背撞在车子靠椅上，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疯了吗！这里不能停车。”
“桑柔。”他语气阴森森的，“你就那么不在乎我？”
“你没问题吧？我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我撇过头，不让他看见我眼里的泪花，嘴上仍然嘴硬的说，“现在你订婚了，不是挺好的吗，我还没有给你随份子呢。”
“可是，如果我不希望我们只做上下属呢。”他扳过我的身子，怔了一下，随即，指尖抹去我眼角的泪水。
“你哭了？为什么？”
“没什么，太热了，打哈欠带出来的生理泪水而已。”我拍开他的手，“走吧，一会儿迟到了，你的账就完了。”
他没有再追究，开车继续行驶，很快，我们就到了金色阳光大门。
进了酒店，服务员热情的替我们接过外套和手里的东西，“李局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你们了。”
“嗯。”阮泽明淡淡的应了一声，伸手握住我的手，“走吧。”
我低头看了一眼，双手交握，他的手掌刚好将我的手包在掌心，带着几分绵长的温暖，在这冬日里，让我的心都暖暖的。
可是……
想到邵雅的名字，还有我们未出世的那个孩子，我就心头一痛，抽出了自己的手，落后他一步，慢慢走着。
他察觉到了，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没有再牵我。
到了包厢，我才发现，不只是李一个人，桌子边还坐了三个中年男人，阮泽明告诉我，他们都是税务局和审计局的。
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笑着自我介绍，“各位领导好，我是圣玛丽的财务，我叫桑柔。”
“桑柔，这个名字好听。”身侧的李看了我一眼，笑眯眯的，握住了我的手，“我能叫你小柔吗？”
我挣扎了一下，抬头，瞥见警告的目光，咬了咬唇，没敢再挣扎，任由他拉着我的手，在他的力度下，坐在了他旁边。
阮泽明原本是要去里面的，看见我坐下，又转过了身，回来坐在了我身边。
很快，服务员便进来，扯掉了多余的椅子和餐具。
他们一直说着什么新税法，还有改革的问题，这些大道理我听得不是很懂，云里雾里的。
正准备拿出手机，给阮泽明发短信，那只手，又摸了上来。
他从我手里，把手里抽出来，放在桌面上，点名批评我，“要我说，你们年轻小姑娘就是不专心，我们谈事情的时候，怎么能走神玩手机呢？”
“就是嘛，不过这姑娘还小……看起来也就才二十多岁吧？”
我忍着恶心的感觉，回答道：“是，我二十一岁了，上学早，是沈城大学医学院毕业的。”
“呀，这么小？”刚才说话的那个领导羡慕的看着李局，“李局，你可算是有福气了。”
“哪里哪里。”
我惊慌的看向阮泽明，想求救，可是，这一次，不是我松开他的手，而是，他松开了我的手。
我有些难以置信，“院长？”
他眼神冷峻，看都不看我，而是继续和其他人说着话。
李局的手，已经摸到了我裙子里。
我抖了抖身子，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来错了地方，我以为陪酒揩油，只是秘书的活儿，却没想到，当财务，也有失身的风险。
就在这时，包厢门“砰”的一声打开了，门外，顾骁喘着气看着里面的场景，“哟，看来我来的还不算迟，听说你们在楼下有聚会，李局，阮院长，不会不欢迎我吧？”
李局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手也收了回去，“怎么会，顾主任，欢迎，服务员，加座。”
李局给了服务员一个眼神，让他把椅子放在角落里。
顾骁看了看，啧了一声，自己动手，搬着椅子，强行插进了我和阮泽明的座位中间。
他手拉着我的手，“李局，要不是服务员告诉我你们在这里，我还不知道呢，你也是，小柔，出来应酬一声都不吭，你就这么看不起你男朋友吗？”
“男朋友？”李局惊讶的问道。
“是啊，小柔没告诉你们吗？”他握着我的手，看向阮泽明，带着几分宣誓主权的意味，“我们打算年后就结婚，婚房都在准备好了。”
李局有些尴尬，搓了搓手，“这……真是不好意思啊，弟妹，刚才的事，是我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来，我敬你一杯，喝酒喝酒。”
很快，包厢里的气氛就活络起来，大家喝酒吃菜，倒也没有之前那样刀光剑影了。
因为有顾骁在，我没有再被那些领导揩油，吃完饭，我自然是要和顾骁一起走的。
明面上，我是他的女朋友。
走出金色阳光，送走了那几个，阮泽明盯着我和顾骁交握的手，“你们两个？”
“我们？阮院长，我还要多谢你呢，要不是你这么有眼光，应聘了小柔，我可能还找不到这么好的女朋友。”
他死死地扣着我的手，不让我挣脱。
“好，很好，桑柔。”他怨毒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怪不得你会那样拒绝我，原来是早就找到了下家。”
“不是的——”
我心底一痛，张口想解释。
他却已经认定了事实，冷酷的转身离去，只给了我一个背影。
我身子摇晃了两下，在顾骁的支撑下，才没有倒下，半晌后，我回过神来，看向他，“你为什么说我是你女朋友？”
他微微皱眉，“我要是不那样说，你以为今晚你能全身而退？”
他掐着我的下巴，语气带着几分威胁，“桑柔，你别太不识好歹了，你是想和我在一起，还是想睡在那个肥头大耳的身底下？”
我确实不愿意陪那个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而且，想也能知道，阮泽明肯定是用我交换了什么条件，换取他们不查圣玛丽的私账。
这样的我，和贡品有什么区别？
我闭了闭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你们吧，我没权没势，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你们玩弄。”
我认命了。
惹不起，真是惹不起。
不止是阮泽明，还有顾骁，他们一个两个，全是人中龙凤，从没尝过被拒绝的滋味儿。
所以，才非要得到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