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阮泽明早早的起来,去圣玛丽解决昨天手术失败遗留的问题,我有心想跟他一起去,但是疗养院那边,又不方便请假,只能满心忧虑的去上班。
刚到疗养院,我还没进办公室,就被喊住了。
我回头,看向身后的尚亦珊,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她有些欲言又止,指了指我的办公室,“我们进去再说吧,现在不方便说。”
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我推门走进办公室,在椅子上坐下,整理好衣服,抬头看向尚亦珊,“现在可以说了吧?”
“阮先生昨天并不是简单的手术失败,我已经查到了,那些人包括患者和家属,都是被人收买的。”
她说着,递给我一张复印纸,“这是我昨天打印下来的顾骁和对方的通讯,我不方便再去见阮先生,你帮我转交给他。”
我恍惚了一下,就没有接住纸,纸飘落到地上。
我浑身的血液都冰冰凉。
这些天,一直困扰在我心里的疑惑,好像有答案了,但又好像没有,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绝望的看着尚亦珊,“为什么?你和阮泽明是什么关系?”
“嫂子。”
她垂眸,喊了我一声嫂子,“我既然这样喊你,就不会和阮先生有任何的暧昧关系,这一点您可以放心。”
“我知道!”我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我手发麻,“我不是问你和阮泽明暧不暧昧,我问你们,什么关系!”
“我是阮先生的人。”她站直身体,嘴唇抿出一个笑容来,“怎么,您觉得很难接受吗?还是,您想出卖他?”
“你们想干什么?”
阮泽明的人,为什么会跑到顾骁的疗养院里来,掌管申城疗养院的大小事务!
这里面要是没有阴谋论,我都能改名跟阮泽明的姓氏!
“桑院长,您其实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的,就看您怎么选,阮先生和顾骁,你只能选一个。”
她凑近我,说道:“你选了一个,另一个——就是万劫不复。”
我一把推开她,“我谁都不选,也不会帮你传递消息的。”
我撕碎那张复印纸,纸张变成一地碎片,落在我们两个中间的桌子上,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您就当我没来过,以后,您还是申城疗养院的副院长,我是顾院长的助理。”
“站住!”
眼见着她要出门,我喊住她,“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顾骁?”
“桑院长。”她回头,“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吗?我说,如果您选择了一个人,那另一个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如果您希望阮先生万劫不复,您尽管去告诉院长,我不会拦着你。”
说完,她不等我的回答,走出我的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了办公室门。
我跌坐在椅子上,许久才回过神。
我哆哆嗦嗦的,伸手将那些碎纸片收起来,揣进了口袋里,又仔细的拉上了拉链。
做完这一切,我才开始整理文件,做着自己的工作。
我脑海里乱糟糟的,一边想着尚亦珊的无间道,一边想着她最后留给我的那句话。
我想让阮泽明万劫不复?
这怎么可能!
我是阮泽明的妻子,是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他的万劫不复,就是我的万劫不复。
我还没有这么傻,联合外人,谋害阮泽明的前程。
可……
如果我帮了阮泽明,那顾骁怎么办?
他是我的上司,我的朋友,还是我半个哥哥,一直照顾我,帮我发展自己的事业。
我不能这样对他。
我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整天的工作,都精神恍惚的,出错好几次,最后一次,顾骁把我文件中错误的地方圈出来,抬头看向我,“小柔,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我听说,圣玛丽……”
“可能吧,我有点担心阮泽明。”我试探的看向他,“我刚才听阮泽明说,那些人好像是有备而来的。”
“哦?”顾骁神色不变,反而多了几分感兴趣的样子,“什么意思?想要玩医闹讹钱吗?”
“不是。”我抿了抿唇,说道:“是有人要刻意毁了阮泽明的事业和前程。”
他顿时笑了起来,“小柔,这你就多虑了,这是正常的,圣玛丽是申城唯一一家得到政府培养的私立医院,多少医疗行业的企业都盯着它呢,有人想要阮泽明出错,再正常不过了,就连我,也是一样的,你以为我们疗养院风风火火的开办起来,就没有得罪过人吗?我只不过是在你们知道之前,就处理好了那些事。”
他说完,整理了一下办公桌,然后走出座位,“好了,你别想那么多了,阮泽明有分寸,会处理好的,走吧,去吃午饭。”
我跟在他身后,脑海里的疑问又多了几分。
他到底知不知道?
我真的,看不透这两个人。
看来,等阮泽明的这件事解决后,我还是要和他,和尚亦珊,好好的谈一谈。
吃完的时候,顾骁坐在我对面,看似不经意的开口,“这个周末,我打算给你们全都放假,我们疗养院的同事一起去野炊,你觉得怎么样?”
“嗯?你都决定好了?”
他点点头。
我无言,“那你还问我的意见?”
他无辜的看着我,“我是决定好了,但到时候肯定还是你和珊珊制定具体的计划,还是要你们来做事的。”
“你这个甩手掌柜,当的太彻底了,反正你也什么都不干,还来上班干嘛?在家里一觉睡到中午,多美。”
他伸手,敲了敲我的额头,“我看,是你想在家里一觉睡到中午吧。”
我觉得委屈,因为我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这段时间,偏头痛一直很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眠的原因。
我抿了抿唇,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顾骁,“我知道疗养院里有药,你……能不能给我开一些镇定类的药物?”
没有这个,我真的睡不着。
治疗抑郁症的过程太难了,我首先得保证了自己的正常生活和作息,才能谈治疗。
“不行!”他果断否决。
“为什么?”
“这个药不能随便吃,刚好,我们疗养院有神经内科和精神科的专家,下午你去找他们,要是他们给你开药,你就拿,不然,我是不会给你开的。”
“顾骁!”我有些生气,“你知道我多久没有好好的睡过一个觉了吗?每天强撑着打起精神工作,我是为了什么?”
“你是为了我工作的?”他脸色阴沉下来,“如果是这样,那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半年的假期,半年后,解决了你的睡眠障碍和抑郁症,再回来上班,职务给你留着。”
我被他的眼神和语气吓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筷子掉了,都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