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王梦娴和邵雅,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愣愣的应了一声,“哦,原来是这样,等以后我把晋城疗养院做大了,也建立一个公关部门。”
他隔着电话,笑了一下,说道:“那时候你就已经不在晋城做了。”
“说的也是。”
他大概也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我还有工作要忙,就先不聊了,回头我要是有线索了,会告诉你的。”
“好,谢谢。”
挂断电话,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回归到工作里。
阮泽明说会帮我,第二天,就查到了姜红叶的资料,出乎我的意料,她本名就叫姜红叶,但是,她没有身份证,是个黑户。
阮泽明是通过自己在晋城当医生的朋友,排查近期生产过孩子的产妇名单,查出来的。
他本来也是碰碰运气,没想到,一查,就查处了姜红叶的名字来。
我看着她的家庭资料,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拨了电话出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接着传来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谁啊?”
“您好,我是晋城疗养院的院长桑柔,请问您认识一个叫姜红叶的女性吗?”
“不认识!死了!”
我被这态度弄得一愣,捏着电话,顿时不知道自己的话该不该说下去,该不该告诉他,姜红叶就在我们疗养院。
还没犹豫完,小护士就砰砰的敲着我的办公室门,没经过我的同意,她就直接开了门,“院长,您快去看看,姜红叶骗护士解开了束缚带,又自杀了!”
我连忙挂断电话,跟着小护士走到姜红叶的隔离病房。
病房内的血迹已经打扫干净了,但空气中仍然有些残留的血腥味儿,我不适的捂住鼻子,问道:“怎么回事?”
“她骗着护士解开了束缚带,用食堂吃饭的勺子割腕了。”
我冷笑,“用勺子割腕,也是个狠人,她既然一心求死,还来我们疗养院祸害我们干什么?谁解开的束缚带?”
“院长,是、是我。”
我扫了那个护士一眼,“写检查,今天晚上加班开会,下班了一个都不许走!”
虽然我提出了加班的要求,但因为是那个护士有错在先,所以没人敢有异议。
要不是现在晋城疗养院刚刚开业,不宜有大的人事变动,我一定要辞了这个护士。
出现这种错误,简直不可饶恕!
勺子本来就不锋利,何况腕动脉又隐藏的极深,要想割断腕动脉,必须先割断手腕上的筋,这样的疼痛,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
所以,姜红叶只是皮外伤,他们包扎完,给她转移到了新的病房。
我隔着病房门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身后一群眼巴巴跟着我的小护士,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我去和她谈谈。”
“好的,院长。”
等那群小护士都离开后,我才推开了姜红叶的病房门。
她正坐在床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我进来,都没能引起她的一个眼神。
我走到床边,轻咳一声,喊了声她的名字,“姜红叶。”
她呆呆的,半晌才看向我,“院长。”
“你是想死吗?”
她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伸出双手来,掐住我的胳膊,我被她死死地掐着,疼的要死,但是又挣扎不开,只好安抚的说道:“你想说什么?”
“院长,你说,活着为什么那么难?我这三十年,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我打断她的话,“既然你知道自己已经活了三十年了,还差再过三十年吗?再难也过来了,没必要为了以前的事让自己要死要活的,不值得。”
“可是我好累,我给他生了孩子,但他还是打我,他妈也打我,他们全家都打我……”
她撸起袖子,给我看胳膊上的伤。
我怕她碰到手腕上包扎的伤口,又得重新包扎,连忙按住她的手,“我看过你的伤。”
才入院的时候,护士就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可以说,我比她还要了解她的身体。
“我不想回去,你别告诉他我在这里,好不好?”
“你不想走,想住在这里,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再出现自杀的情况,而且你的医疗费……”
住疗养院,是不属于报销的份额的,而且,因为她是黑户,没有户口,有没有医保都是一回事。
“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我给你们做饭打扫卫生,这些我都会干,你千万别告诉他们,让我留下来,好不好?”她哭着哀求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真的能保证不再自杀吗?我这里才刚刚开业,经不起你这样闹。”
她闹来闹去,既死不了,又给我们的医护人员增加了无形的压力。
万一真的成功了,这疗养院死过人,以后谁还敢住进来?
“我答应你,真的。”
“行吧,我信你一回,你先安心在这里住着,医疗费的事,等这次用完了再说吧。”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说道:“院长,谢谢你。”
我摇摇头,走出病房。
晚上下班的时间,没有一个护士离开。
我推门走进会议室,问道:“对于我剥夺了你们的下班时间,临时要求开会的事,你们有什么意见吗?谁要是有意见,可以现在提出来,也可以现在下班,我不介意。”
没人说话。
“既然没人说话,我就当你们都同意了,都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跟我开会。”
我走到主位,坐下,“说说下午的事吧。”
那个帮姜红叶解开束缚带的小护士站起来,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念出了我让她写的检讨。
“我们疗养院才刚刚起步,疗养院的发展,与我们大家的努力密切相关,这疗养院里从开业到现在,一共就三个患者,三十个护士,三个患者,你们连三个人都看不好吗!”
我一把将文件摔在桌子上。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静得让人窒息。
半晌后,我深吸一口气,说道:“已经发生的事,我就不再多说了,下面说说以后的打算,我同意了姜红叶留院的请求,在她的医疗费用完之前。但是,以后她必须住在隔离病房里,束缚带不许解开。”
“报告!”
刚才那个念检讨的护士举起了手。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