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开束缚带的话,吃饭喝水上厕所怎么办?”她怯生生的问道。
“喂饭,插尿管,正常医院里重度抑郁症患者怎么治疗的,我们就怎么来,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
她再次举手。
我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谁来负责这些呀?”
我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负责。一直负责到她正式出院,她出院后,我会直接给你转正。”
原本还在看她笑话的护士听见我说这话,立刻着急了,“院长,欣欣最容易心软,让她照顾姜红叶,肯定不行的。”
我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话,只是问欣欣,“你愿意吗?”
她喜出望外,问我,“真的吗?院长,我真的可以提前转正吗?”
“嗯,前提是保证姜红叶的安全。”
“我会努力做到的!”
解决了姜红叶的事,接下来就是疗养院的管理问题,我说了几条建议,并且让人事记录打印下来,准备当我们疗养院内部的规章制度。
做完这些,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好了,今天大家也累了,时候不早了,下班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明天准时上班。”
大家陆陆续续的出去,我坐在座位上,等最后一个人走出会议室,才站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回到了员工宿舍。
这一天下来,我神经一直紧绷着,直到现在,回到宿舍里,钻进被窝,才觉得浑身酸痛,竟然像是大姨妈要来的症状一样。
我提前铺了小毯子,又喝了杯红糖水,做完这些,才重新躺下。
刚躺下,阮泽明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我接了电话,趴在床上,将手机放在床头。
然后才开口,“我之前不是让你帮忙查姜红叶的事吗?不用查了。”
“怎么了?”他疑惑的问道。
“我答应她,让她的医疗费扣完之前,在疗养院住下去,她也答应我,不会再自杀了。”
“你居然信病人的话?”
“这怎么不能信啊?放心,我已经找了护士照顾她,并且,二十四小时不解开束缚带。”
他对这个结果有些无言,“二十四小时被束缚带捆绑着,这比自杀还难受吧?”
“她肯来疗养院,而不是真的找个地方默默无闻的自杀了,就说明她还是想活下去的,她在找我们求救,我不能不管她。”
这是我作为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
“行,你看着办吧,反正,不管你做成什么样,我和顾骁总会给你收拾烂摊子的。”他笑了一声。
我有些不满,“你说什么呢?什么收拾烂摊子?我才不要你们帮忙,我自己会做好的!”
“是,是,老婆大人一定会做到最好的!”
“你……你刚才喊我什么?”我试探般的喊道。
可他使坏,不肯再喊我第二声老婆,还让我先喊他老公,我赌气不喊,“我要睡觉了,喊什么喊,腻腻歪歪的,又不是才恋爱?我们都结婚大半年了。”
他砸了咂嘴,“结婚怎么就不能腻歪了?”
“结婚跟谈恋爱当然不一样咯,你看谁老夫老妻的还在那里腻腻歪歪的?肉麻死了!”
“好了,不逼你了,睡觉吧,你手机就放这里,我想看着你睡觉。”
我有些不确定的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我总感觉你这样有点像变态偷窥狂,要不你干脆在我宿舍装个摄像头好了,二十四小时开着,还高清无码。”
他啼笑皆非,“胡说什么呢?”
“好了,我不说了,真的睡了啊,今天一天累死我了,晚上还加班开了会,一天天的,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嗯,睡吧,我守着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泽明的这句‘我守着你’,我竟然难得的没有失眠,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醒来,手机屏幕一片漆黑,但我退出页面,发现视频还在继续。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阮泽明的名字,过了一会儿,传来画面,他正在厨房做饭。
“你在做饭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做饭吧,我也要洗漱洗漱上班了。”
“嗯,好,昨天睡的怎么样?没有再失眠吧?”
“你没看吗?”
“看了。”他淡淡的笑了一下,“但我想听你自己说。”
“睡得蛮好的。”
“那就好,我挂视频了?”
“挂吧。”
说完,我先他一步,挂断电话,我握着手机,扬眉想到,只有我能挂他的电话。
他挂我的?下辈子吧。
我洗漱完,去了办公室,因为昨天开过会,再加上姜红叶也算安分,今天上午半天,我都挺清闲的。
人一清闲下来,心思就开始活络了,我开始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见阮泽明。
这一数,这个月也就剩下几天了。
我提前买票,几天后的票,陆陆续续的还剩下一些,我看了一下,时间段都不好,只好把日期提前了一天。
提前一天后,我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反正晋城离申城不远,高铁过去,不到半小时就到了,我要是今天回去……晚上或者明天早上,说不定还能赶回来。
我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想到这里,立刻开始查今天的车票,距离在最近的一趟车,下午2点的。
我买了票,又交代几个脸熟的护士,说我下午有事,要去申城一趟,明早才能回来,让她们帮我盯着疗养院的事。
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我回到宿舍换了衣服,化了个淡妆,这才打车出门,去高铁站。
下午两点半,高铁准时到站。
我出了站,呼吸着申城熟悉的空气,有些感慨,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干出这么疯狂而大胆的举动。
一辆出租车在我面前停下,问道:“上车吗?”
我连忙上车,“去圣玛丽。”
“好嘞。”
到了圣玛丽,护士都认识我,看见我,跟我打招呼,“桑柔姐,你来找院长啊?院长今天没来上班,你不知道吗?”
我拧眉,“他没跟我说啊。”
早上打电话的时候,他没跟我说过这事儿,不然我是不会来圣玛丽扑个空的。
护士低头翻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文件夹,确定的说,“是没来上班,你要不给院长打个电话问问?”
“嗯,好,麻烦你了,谢谢啊。”
我挥手告别小护士,在一楼的长椅上坐下,拿出手机,给阮泽明打了个电话。
他很快就接了电话,问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我在上班,在忙,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回头再打给你。”他匆匆说完,准备挂电话。
我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语气也冷了下来,“阮泽明,你要是敢挂电话,你就再也别打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