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能为我做到这样的地步,已经很难得了,也就不再想离婚和分居的事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阮泽明打电话给我,说是晚上有台手术,要加班,不能去接我了,让我打车回去。
晚高峰不好打车,我挤公交回到了家里,做了饭,对着空荡荡的家和餐桌,有些无言。
随口吃了两口饭,我想到阮泽明,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找了个饭盒,给他打包了一份饭菜,去了圣玛丽。
这是裸照事件后,我第一次出现在圣玛丽,出乎我的意料,我来到圣玛丽,没有一个医生护士围观我。
我有些奇怪,找了个以前相熟的护士,问道:“我看大家都热情的跟我打招呼,怎么回事?”
小护士羡慕的看着我,“您还不知道吧?院长下了新规定,谁都不许提起那件事,不然,不管是公开说的,还是私下说的,被他知道,一律辞退,还有,要是举报别人议论这件事,立刻奖励三个月的工资,这样的奖罚制度,谁还干提啊?桑柔姐,也就是你,我跟你说一下,换成别人,我这话都不可能告诉她。”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还有工作要忙,你是来找院长的吧?他在4-09手术室做手术,应该快结束了。”
“好,谢谢。”
我向她道了谢,走到手术室门口,和患者家属一起等着手术结束。
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我站在患者家属后面,看着阮泽明交代患者家属注意事项。
等说完这些,患者家属离开,我才上前去。
他看见我,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吃饭了吗?”我拿出保温饭盒,打开看了一眼,还有些余温,“还热的。”
“没吃。”
他带着我,去了办公室,狼吞虎咽的吃了我带来的饭菜,笑着说道:“我提拔了新的护士长,你要去见见吗?”
“不用了,我知道是个男护士,我现在又不在圣玛丽上班,去见他干什么?”
他没说话,沉默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有几分不自在,垂下眸子,问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桑柔。”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搂进怀里,“你提离婚的时候,我真怕。”
“怕什么?”
“怕你铁了心要离婚,怕你不和我在一起,怕很多……我那时候就想,要是这次你没有和我离婚,我以后一定加倍的对你好。”
我笑了一下,“那你现在放心了吗?”
“不放心。”
他说着,笑了起来,“我应该让你签个合同,保证不会和我离婚,不然,就——”
“就怎样?”我问道。
“如果你违约了,就让你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他看着我,眼神亮晶晶的,仿佛又恢复了以往那样的生机与活力。
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他很快便回应我,抱着我,一起滚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缠绵了半个多小时,他才松开我,“走吧,手术做完了,我也该下班了,回家。”
“好,回家。”
回到家里,他在卧室卫生间洗漱,我则回到隔壁房间,处理工作,下午顾骁说把疗养院调整过的模式发给我,我上班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
拿出电脑,打开文档,看了一会儿后,我做了些改变和建议,然后给顾骁打了个电话。
他很快就接了电话,问我什么事。
“我刚才看过你做的调整了,这个模式挺好的,我加了些自己的意见进去,一会儿发你邮箱你看下?”
“好,你直接发吧,我现在在外面,等回去看再看。”
“行。”
我说着,便打开了邮箱,发了封邮件过去。
邮件刚送达,我正要挂电话,阮泽明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看见我,皱眉问道:“你还要在这边睡吗?”
我往身后的床上看了一眼,问他,“你觉得呢?”
他没说话,只替我拿起电脑,离开了这间卧室,我耸了耸肩,追上他的脚步,回到隔壁房间。
吵架过后,我们都敏感的察觉到了对对方的态度,说话做事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尤其是我。
阮泽明和我动过手,不管是他当时在气头上,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到底打过我。
有小南的例子在前面,我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我们结婚已经一个多月了,现在春暖花开的季节,我没有想过那么多,反而是阮泽明,他提出了备孕,还自作主张的把家里仅剩的避孕套给扔了。
我看着垃圾桶里的避孕套,有些气急,走到客厅找他,“你打算备孕,都不提前跟我说的?”
他拧眉:“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
“那你要跟我商量啊!”
“你不同意?”他不解。
“我……”
我一时语塞。
在正常人看来,不生孩子的婚姻就是耍流氓,我虽然没有这样认为,但也觉得有个孩子是婚姻和未来的保障。
我之所以不介意阮泽明有过两次婚姻,是因为他那两段婚姻,不管是王梦娴也好,邵雅也好,都没有给他生过孩子。
他没有孩子。
其实想想,他今年已经34岁了,不,年后就应该是35岁了,再不要孩子,是有些不大好。
可是我才二十二岁,我的事业刚刚起步,我昨天还在和顾骁讨论疗养院的未来。
如果我这时候怀孕,就算生下孩子后,可以有保姆带,也有将近一年时间的空档期不能去工作。
一年后,黄花菜都凉了。
我陷入两难的境地。
阮泽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有什么顾虑吗?”
“嗯。”我低低的应了一声,说:“我想工作,想好好发展我的事业,可是……”
他叹了口气,“我不逼你,你自己做决定就好,要是不想备孕,就不备孕吧。”
他说完,转身回到卧室,脊背都弯了些。
我这时才察觉到,他已经不年轻了。
我心里矛盾,不知道事业和家庭到底哪个更重要,也不知道那些女强人是怎么做到兼顾家庭的。
第二天上了班,到了疗养院,顾骁找到我,说我提的建议很好,等我们疗养院开了分院,就让我去做院长。
我摇头拒绝,“谢谢你,不过,我最近一年,可能不会把重心放在事业上了。”
这个时间段,他敏感的察觉到什么,问道:“你打算备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