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对杜先生的所有感激，在此刻都变成了怒骂，他出的都是什么鬼主意，让我给白总送杜蕾斯？
而且，我在A+做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具有暗示性意味的举动代表着什么。
这分明是让我……。
尤其是现在，我面前的人，还从白总变成了慕楚，这关系更加的剪不断理还乱了，但最要紧的还是跟慕楚解释清楚。
“慕楚，你听我说，我的确不知道——”
“甜心，你不觉得现在说这话，有些太晚了吗？”慕楚一边在我耳边呵气，一边已经在撩我。
我在A+待了这么久，但只和白总一个人发生过关系，尤其是我现在还是少女的身体，很多地方尤为敏感，根本经不起挑逗，我咬牙制止住他的动作，“慕楚，你别过分了！”
慕楚的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我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因为忍耐而汗津津的，他没有强迫我，也没有着急要我。
而是继续着撩我的动作。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衣服已经全部不翼而飞了，在这温暖而暧昧的空调房里，我竟然一丝一毫的寒冷都没有感觉到。
直到他的指尖缓缓地探入我的身/下，带来一丝异样的触感，我才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推开慕楚，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慕楚不满的盯着我。
他是魔鬼。
对视仅一秒，我就得出了这个认知，赶紧移开了视线，随手扯了床上的床单，裹紧自己的身子，低低地道，“忘记刚才的事情吧，我想回去了。”
慕楚耸了耸肩，看向自己身/下，“甜心，我不强迫你和我发生关系，但你要用别的办法帮我解决。”
我不记得那天我是怎么离开的，但最后，我的双手和触觉视觉都麻木了，我一遍遍的催眠自己，握着的只是一段无生命体。
只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直视男性，我比以前更觉得异性让人恶心，尤其是夜场里的人。
那晚回到A+后，我身心俱疲，把自己的手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快洗掉一层皮才罢休。
第二天，白总打电话回来了，说他临时有事，才没有赴约，我刚想问他是什么事，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问他在和谁说话。
我赶紧挂断了电话。
我有些头疼。
过了一会儿，白总的电话又打回来了，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询问和疑惑，“怎么突然挂了电话？”
我抿了抿唇，小心的问，“白总，你现在……和余笑笑在一起吗？”
白总沉默片刻，说道：“没有。”
“哦。”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我和她在一起，我没有必要瞒着你。”白总的声音冷静而理智。
“你说的也是。”
他忽然问我，“你昨晚等了我多久？”
“一夜。”这个词，是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心虚感，不敢说出我和慕楚在一起的事。
“辛苦你了。”
我没说什么，因为我无话可说。
挂断电话后，我沉重的心情反而好了很多，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只是睡的并不好，噩梦连连的，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个春节过的并不好，至少于我而言是这样。
春节的假期一过，剧组的人就立刻开工了，我也在第一时间见到了唐大姐，出乎我的意料的是，除了唐大姐，我还见到了一个熟人。
那就是丁春妮。
她正和唐大姐说话，音量挺大的，好像有什么矛盾一样，两人旁边围了一群群演在看热闹。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进人群中央，把唐大姐拉出来，这才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小甜甜，这件事你不用管！”唐大姐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对我说话。
而丁春妮的脸色，比唐大姐还难看。
一个群演悄悄的拉了拉我的衣服，凑近我，告诉我说，丁春妮是靠着和导演上/床才进的剧组，唐雅不高兴了。
我皱眉，低声道，“这是她的自由，你管得多了，她未必领情，说不定还怨你，你看现在不就是？”
不是我冷血，只是在A+待的久了，被迫卖的、自甘堕落的，我都见得太多了，不必要的同情心，我也早就学会收起来了。
“行吧，你爱怎么着怎么着，从今往后，我一句都不会说，你是死是活，我也不会再管！”
唐大姐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丁春妮一眼，甩袖子走人。
我跟在她身后，快步追上她，走进休息室。
“好了，别生气了，大过年的，别气坏了身子。”我叹了口气，无奈的安慰唐大姐。
“小甜甜，你说，妮子她……怎么能变成这样的人呢？”唐大姐恍惚的问我。
我不知道。
说实在的，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这样的人，和丁春妮有什么区别，被迫的和自愿的？
我自嘲的笑笑。
沉浸在昔日的好朋友自甘堕落里的唐大姐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好了，我们先出去，找导演问问接下来的拍摄吧。”
“好。”
下面的戏份大多数都是日常戏，并不难，因此进度一直很快，直到——我饰演的角色小宁察觉到自己对哥哥舒扬的感情并非单纯的兄妹之情。
“卡！”导演爆喝一声。
我手一抖，手里的毯子就这么掉在了地上，我弯腰捡起来，不好意思的向郁今歌道歉。
毕竟因为我的失误，已经导致这一条重拍第三遍了。
“孟思甜，眼神不对，重来！”
“好的导演。”
我看着躺椅上熟睡的郁今歌，想象着他就是舒扬，是小宁敬重的哥哥，深爱的人……他的脸，在我的脑海中，出奇的，一点点的幻化成白总的脸。
我似乎见过这样的场景。
在A+，白总曾在我房间的书桌上处理过公务，后来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我见他辛苦，不忍心叫醒他，就给他披了一条毯子。
我吸了一口气，心脏缓缓地提了上去，轻手轻脚的上前，把毯子盖在郁今歌身上。
“OK！”
我放松下来，全身都软了，和郁今歌对视一眼，等他站起来后才说道，“前辈，合作愉快。”
他却凑近我，突兀而不礼貌的问我，“思甜，有男朋友了？”
“啊？”我心里一惊，四下里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低声说道，“前辈，您在开玩笑吧？”
他啧了一声，目光里罕见的带着几分不正经的玩味，“你刚才是把我当成你男朋友了吧？”
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说道，“剧组人多眼杂，这种话，前辈以后不要再说了。”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了。
拍戏的时候，导演总说我，感情戏经常找不到状态，但一旦找到状态，就会发挥的特别好，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不是我发挥的好，而是我把跟我对戏的男主演当初了白总，就像刚才那样。
而现在，郁今歌也知道了。
这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
因为这个插曲，接下来的拍摄我一直心不在焉的，好在这一部分戏份本来就是以余笑笑为主，导演也就没有说什么。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我和丁春妮的对手戏。
唐大姐挺担心的，还把我拉到一边去交代我，“我不想说她坏话，但是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嗯，我知道的，放心。”
因为唐大姐的叮嘱，在拍摄的时候，我特意打了十二分的精神，盯着丁春妮的一举一动。
拍摄到一半的时候，丁春妮忽然开口，“孟思甜，你一直看我干嘛？”
丁春妮饰演的角色，是一个配角女佣，整个舒家下人里，唯一肯叫小宁为‘小姐’的人，因此小宁很感激她，对她也很好，虽然后来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心机小女佣。
“我在和你拍对手戏，不看你，难道看导演？”我嗤笑一声。
“孟思甜，你怕我？”
我觉得，丁春妮大概也就这点段数了，唐大姐的担心着实有些多余，“我怕你演太差，毁了我的名声。”
“你！”她恼羞成怒，扬手要打我。
我眼疾手快的攥住她的手腕，威胁道，“丁春妮，你看清楚，这里是剧组，如果你这一巴掌打下来，你再爬一次导演的床，他都保不住你！”
丁春妮恨得咬牙切齿的，一张脸都变形扭曲了，但偏偏拿我没办法，还不得不继续保持微笑和我拍戏。
我想到她问我要白总的联系方式时的样子，心里总算出了一口气。
可这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人是不能太得意的。
下一幕场景，是在舒家，小宁暗恋哥哥舒扬求而不得，亲吻哥哥的照片，被女佣朋友撞见，惊慌之下逃走。
我穿着繁复的长裙，皱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楼梯，很快收回视线。
摄影师就位。
郁今歌是个难得的帅哥，这一点我一早就知道，但还是被手中的照片惊艳到了，我捧着照片，缓缓地亲吻上去，因为只是照片，并不是真人，所以我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小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幻想着自己的哥哥也能爱上自己……所以她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好朋友，舒家的小女佣，推开了她的房门，绕到她的背后，正准备给她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