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衡和甄姬一同踏进院子,刘玉衡在前,甄姬在后。
院中正有一人在菜园里侍弄花草,除他以外再无旁人,甄姬便认定这人是白大夫。
白争头也不抬就猜到是刘玉衡来了:“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让你少来嘛?这次……”他听见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于是抬起头看向跟在刘玉衡身后的女子,“怎么还带了个女人过来?你是嫌自己给我添的乱不够多吗?”
他暗暗观察起那女子,倒是很有气质,看着温柔娴静,聪慧懂话。
刘玉衡说道:“这位是户部尚书家的嫡女,甄姬。”
“来找我做什么?今日不看病。”白争丝毫不给面子的说道。
“白大夫,我想请你帮个忙。”甄姬开口。
白争道:“说。”
“想请你跟我进宫一趟,帮年妃娘娘看病,白大夫,我知道你不想沾染宫中的是非,我可以助你掩饰身份。不会让别人认出你来,你放心,此事过后,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白争一直没有说话,低头侍弄花草。
甄姬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现在又有什么心思,只是小心翼翼地问:“白大夫,你不愿意吗?你是不相信我吗?”
“相信你又如何。可我为何要帮你。”白争冷漠地说道。
刘玉衡开口:“你何必这么小气,不就替她跑一趟嘛,你又不会掉块肉。”
“我和她又没有沾亲带故,为何帮她。倒是你,你不会是喜欢这个丫头吧?”
“喂,药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啊。”
白争冷不丁的说:“哼,药也不能乱吃。既然你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为何帮她。”
甄姬算是听出来了,这位白大夫是怎么也不好请的,她只好说道:“你看这样行吗?我也知道你济世救人不求名利,我可以答应你三个条件,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你,是人总有遇到难处的时候,日后你若是有难处了,就来找我,我一定帮你。”
甄姬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白争笑了一下,略略扫了她一眼:“有意思。”
甄姬瞬间觉得有希望:“那您是答应了吗?”
白争把手里的工具随随便便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罢了罢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帮你跑一趟吧。”
甄姬喜出望外:“白大夫,今日之情,不胜感激!”
白争边走边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就好。”
“那是自然。”
甄姬迅速让人备好了轿子,和白争一起往宫里去了。
进了年妃的寝宫,远远就听见几个小丫鬟的担忧声:“怎么办啊,你们说娘娘子这次是不是挺不住了?”
“不会的,娘娘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能渡过难关的!”
这说着话,她们就看到了远远而来的甄姬,惊喜道:“甄小姐来了!”
“甄小姐!”
甄姬走上前,“娘娘怎么样了?”
“娘娘还没有醒过来,气息已经越来越虚弱了。”
小丫鬟们往后看了一眼甄姬身后的那人:“这位是?”
甄姬道:“这是我请来的大夫,帮年妃娘娘看看吧。”
小丫鬟连忙请他入内:“大人快请进。”
白争走进寝宫,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光是闻着这些药,他就已经知道年妃中的是什么毒了。
他上前给年妃把脉,自己猜的果然没错,不过除了他知道的以外,似乎还有其他的毒在她体内,是今天早上刚中的。
白争询问了丫鬟明月,明月说:“今天早上皇后娘娘召我们家娘娘入宫了,我们家娘娘也不好推辞,便去了,结果她要我们家娘娘吃什么糕点,回来后就成这样了。”
白争看向甄姬:“要想解毒,必须知道是什么毒药才行,若是你们能找到吃剩的糕点,我便能解开毒。”
甄姬相信他有这样的本事,于是问明月道:“娘娘将糕点吃完了吗?”
明月不假思索的说道:“吃完了,一块儿也没剩。”
甄姬很失望,觉得线索断了,这时,另一个小丫鬟明玉说道:“明月姐姐,你是不是记错了,明明剩了呀,当时我也在,我记得娘娘还有一块儿没吃呀!后来我们出去了,我清清楚楚的看见有人将那块糕点扔了。”
甄姬道:“那应该还在!只要我们找到我运送垃圾的太监就知道了。”
各宫嫔妃每天都有特定的太监来处理垃圾,甄姬马上查找了当天负责人是谁,然后找到了他,果然知道了那块糕点扔在何处。
等太监把那块儿丢掉的糕点捡回来,白争拿过去查看一下。
“这块糕点并没有毒。”
甄姬一听,蒙了,“怎么会呢。”
这是明月说道:“会不会是我们找错了,不是这块儿糕点?也是当时娘娘吃的也不是这个……”
明玉说道:“明月姐姐,你怎么了,明明就是这个呀,你记性怎么变得这么差了。”
甄姬忽然目光警惕地看向明月,她脸上似乎有藏不住的心虚。
甄姬将目光落在旁边一个木梳上,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东西。
“这个梳子是什么时候买的呀?我怎么不记得。”
甄姬有意无意地拿起梳子观摩起来,眼角余光瞥向明月,果然见她脸上心虚更甚。
“这个……是昨日刚买的……”
“好漂亮呢,白大夫,你看一下。”甄姬故意拿给白争看。
白争不愧是白争,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这个梳子上有慢性毒。”
明月彻底心慌了。
明玉说道:“啊,怎么会这样,明月姐姐每天都用这个梳子给娘娘梳头的。”
“把明月抓起来!”甄姬立刻道。
立刻有太监把明月按住,甄姬质问:“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下的慢性毒药?”
“饶命……我也是被迫的,”明月哭起来,“其实是皇后娘娘指使我的,她让我这么做的,我也不敢违抗啊!这一切都是她计划的,她说先让我下慢性毒药,等到快毒发的时候请年妃娘娘去吃糕点,好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甄姬彻底愣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