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衡微微一顿,轻轻笑了一声,“那是自然,九皇叔比之我,倒是更了解这皇宫大殿的。”
刘乾墨没理会他的客套话,只转身对甄姬说道:“同我一起走吧。”
甄姬点了点头,朝刘玉衡福了福身,“九皇子,姬儿先失陪了。”
刘玉衡嘴角保留着一抹浅笑,过了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二位慢走。”
出了皇宫,外头太阳正烈,刘乾墨本想为甄姬叫一顶轿子,甄姬摆手婉拒:“就当是散散步吧。”
刘乾墨望着她白皙干净的小脸,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将你晒黑了可怎么办?”
甄姬小脸红了红,低声道:“那我们去买一把伞可好?”
刘乾墨觉得她这模样甚是可爱,情不自禁牵动了一下嘴角,“好。”
两个人一路走到集市,现在正是中午,街上人不是很多,各种摊位的摊主也正坐着休息。
两旁的酒馆饭馆倒是门庭若市。
刘乾墨带甄姬来到一卖伞的摊位前,甄姬瞧着花花绿绿的伞,听刘乾墨说道:“你喜欢哪个?挑一挑。”
甄姬选了一把天蓝色的油纸伞,将它撑开,伞顶是一朵海棠花。
她满意的笑了笑,“就要这个吧。”
刘乾墨问摊主:“多少钱?”
“只要十文钱。”
刘乾墨正准备付钱,甄姬道:“你不买吗?你也会晒黑。”
他但笑不语,付给了摊主钱,带甄姬离开了。
他从甄姬手中拿过那把油纸伞,撑开,罩在两人头顶,“你我二人共撑一把伞。”
甄姬不自觉弯了弯唇角,原来他只买一把伞是想占她便宜呀。
刘乾墨一路举着伞将她送回家,分别时将伞收好,甄姬道:“你不要打着回去吗?”
“既然是买给你的,那就是你的了,你收好吧。”
甄姬接过伞,依依不舍地看着他。
刘乾墨肃容叮嘱道:“记住我说的,可以帮助年妃,但是不要和皇后有正面冲突,皇后那个人,我们要避着些才好。”
甄姬顿了三秒,才慢吞吞地说:“好,我知道了。”
刘乾墨没再说其他的,转身走了。
可是甄姬如何能为了独善其身置年妃于不顾呢?
甄姬满腹忧虑,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府里的管家看见了她,道:“小姐,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啊,这外头那么热,你快进来吧。”
甄姬这才回过神来。
这边甄姬刚答应了刘乾墨不插手此事,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年妃身边的一个丫鬟明月就来了。
“甄小姐,不好了!我们娘娘的病情突然恶化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会这样!”甄姬花容失色。
“今天早上皇后娘娘找我们家娘娘说话,我们家娘娘不好拒绝,就去了,结果,回来的时候病情就恶化了,太医也查不出是怎么回事!”明月一边哭一边说。
甄姬明白过来,一定是皇后捣的鬼,不管是之前的还是刚才的。
她立刻通知自己身边的丫鬟去找城东的白大夫,白大夫是整个京城里医术最好的人,只是平时深居简出,大家都很少找他。
丫鬟彩云马上去了城东,但是那白大夫却不肯来。
听见彩云这么说,明月当即就着急地哭了。
“你别着急,”甄姬哄明月说,“我亲自去请他,一定带他进宫为年妃娘娘医治,你先回去好生照料着年妃娘娘,切记,保护好她,不要让皇后靠近,皇后赐的汤药也千万不能喝!”
明月沫沫眼泪,点点头:“多谢甄小姐,我都记住了,我这就回去。”
明月走后,甄姬换了身衣服,坐上马车匆匆去往城东白大夫的住所。
白大夫住在一个干净的小院,也非常安静,平时除了他自己几乎没有什么人。
甄姬在门口踌躇着,思考一会儿要如何开口,想好了以后,正准备敲门一个人喊了她的名字:“姬儿。”
甄姬闻声回头,竟然看见了刘玉衡。
“又见面了。”刘玉衡笑着走过来。
“九皇子怎么会在这里?”甄姬诧异道。
刘玉衡看了看白大夫家的门扉:“我是来找老朋友叙旧的,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你。”
“老朋友?你的老朋友……是白大夫?”
“是啊。”刘玉衡笑着说,“怎么了,姬儿可是身子不舒服,竟然都要惊动第一神医白大夫了?”
甄姬知道她和白大夫无亲无故,他不会轻易进宫帮年妃诊治,更何况,一个情愿住在巷子的人,怎么会去皇宫那种是非那么多的地方呢?
甄姬想了半天,觉得只有让刘玉衡帮忙才有可能带白大夫进宫。
她走近刘玉衡,恭恭敬敬地行礼:“九皇子,能否帮姬儿一个忙?”
刘玉衡双目微瞠,饶有兴趣地问:“哦?什么忙?甄小姐但说无妨。”
甄姬直言道:“我想请白大夫陪我进宫一趟,因为……”她想了想,觉得告诉他也无妨:“年妃娘娘病情又加重了,我怕她出什么意外,旧闻白大夫医术高明,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相信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至于诊治的钱,我是一定会加倍给白大夫的。”
刘玉衡笑了笑,他摇了摇头,“这个恐怕有点儿难,他那个人,倒是不在乎什么钱不钱的,就是不喜欢太麻烦的事,他平时连个门都看得出,更遑论进皇宫了。”
刘玉衡顿了顿,别有深意地看了甄姬一眼:“更何况……他平时也不许我进他的门楣。你可知为什么?”
甄姬望着他的眼睛,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猜测道:“是因为……你是宫里的人吗?”
“没错。他不喜欢沾染太多是非,尤其是宫里的是非。”刘玉衡说道。
“可眼下年妃娘娘危在旦夕,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甄姬恳求的目光望向刘玉衡:“九皇子,你便帮帮我吧,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你帮我劝劝白大夫,让他随我进宫。”
“姬儿,并非我不愿帮你,而是白大夫那人性格古怪,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哪怕我们是朋友。”
“那怎么办?”
“我们先进去,看他怎么说,再静观其变。”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