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凌晨五点南悠自然醒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厕所把那三根验孕棒用了。
等待结果的期间南悠去隔壁转了一圈。
沈时易凌晨三点才回来,南悠进屋时男人还在睡,许是太累了,身上衣服都没有脱,长腿耷拉在地板上,被子只盖住了上半身。
南悠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又轻手轻脚的靠近了床边,刚想给他盖好被子,手还没碰上被角,沈时易突然睁眼,吓了南悠一大跳。
两人就这么一高一低的对视着,南悠心里还惦记着验孕结果,所以只浅浅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刚想起身,谁知道沈时易一个用力,一把将人拉上了床,翻身压在身下,热吻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大早上穿成这样来勾引我,”沈时易声音嘶哑:“等会还想不想上班了,嗯?”
“别别别沈时易你等会呜……”
南悠被他吻得呼吸困难,理智尚在,使劲的推着他的肩膀,沈时易把这当成了欲拒还迎,来势更凶。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彻整间卧室。
沈时易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浮起了一片巴掌印。
“……”
沈时易被这一巴掌扇懵了,头还维持着歪着的姿势。
南悠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把手收了回去:“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沈时易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气,一身火气也被扇灭了大半:“我又哪儿得罪你了?”
“我以为你没睡醒,你突然睁眼吓我一跳,而且我不舒服,”
“不舒服?”沈时易扯下肩带:“哪里?”
“我肚子疼,昨晚着凉了!”
“……”
南悠推着沈时易起来:“何况晓晓还在隔壁呢,等会听见了多尴尬?”
“卧室隔音效果很好,等会你小点声就行了。”
“不行!!”
南悠掐着沈时易脖子:“你要是敢我现在就掐死你,”
“……”
沈时易咬牙认栽,拍了下她的屁股:“不让拉倒,我欠你的还不行,你先去洗漱吧,我进去洗个澡,等会出去吃饭。”
见男人放弃了那个想法,南悠呼出一口气,立马换成笑脸,狗腿道:“我帮你放水,我错了易哥。”
沈时易没阻止,心想这一巴掌也不能白挨,“嗯”了一声。
南悠哧溜滑下床,小跑着钻进了浴室给沈时易放热水。
整个大早南悠都被扣留在了浴室,出来时都快七点了。
男人神清气爽,南悠反倒累的够呛,膝盖又酸又疼,嘴巴涨的张都张不开。
吃完早饭,沈时易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一大早南悠被折腾的要死要活,好不容易把沈时易哄睡着了,这才想起来正事,回到自己房子。
苏晓晓早就醒了,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筷子上扎着小笼包,桌子上摆了三根验孕棒,跟要做法似的。
“大早晨你干嘛去了?
眼看着南悠一副刚被欺负过的样子进屋,苏晓晓拉长音“哦”了一声。
“沈时易回来了?”
南悠站在玄关,视线盯着桌子,不敢进屋,点了点头。
苏晓晓又“哦”了一声,举起桌子上那三根:“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准不准,你是医生应该比我清楚,反正这三个都是两条杠,要不你白天去你们医院挂个号上楼插队再看看?”
“啧啧啧,沈时易好惨啊,半个月没回来,刚一回来成准爸爸了,这至少得忍十个月了吧,惨,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恭喜你南悠,百分之九十九中了,欢迎加入已婚少妇的行列,赶紧让沈时易准备彩礼准备求婚吧!”
“……”
——
医院。
南悠手里捏着早上用过的验孕棒,坐在椅子上叹了声气。
方可:“这是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南悠赶紧收进口袋:“没什么,随便看看。”
“还挺神秘,”方可递给她一根香蕉:“下午院长夫人的手术你准备的怎么样,能行吧?我一直好奇你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应该不止你男朋友这层关系吧?我就奇怪怎么院长这么看重你呢。”
“你想多了,又不是什么大手术,没什么风险,任何一个医生都能做,只是我刚好有空而已,我有点困方姐,我眯会儿”
说完,南悠又陷入了静止模式。
方可:“……”
下午下了手术台,南悠顺道去了趟妇科。
结果果然不出南悠所料,她怀孕了。
“注意事项什么的你应该都清楚,我就不废话了,南医生你结婚了?是之前那个接你的大老板吗?”
南悠木木怔怔的,看着手里的化验单,心里五味杂陈,过了好一会才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
“那你们可真够低调的啊,现在年轻人都实行晚婚晚育,你们两个还真挺快的,恭喜啊南医生。”
南悠扯出一个笑:“谢谢。”
“有什么可谢的,都是在医院工作,以后没事就上来溜达溜达,你现在也没什么事,身体状况挺好,孕吐什么的也没有,老公还这么爱你,多好啊,赶紧跟孩子爸爸说吧,指不定得多高兴呢!”
出了门诊室,差不多也到了下班点。
南悠回办公室收拾了会桌子,准时下了班。
沈时易上午睡醒后就去了公司,南悠拎着两盒子打包回来的饭进屋,家里只有吃饱了屋子里溜达下食的一崽。
南悠没有开灯,把饭盒放在了茶几上,无意中看到桌子正中央的盒子。
盒子上贴着一张纸条,是沈时易清隽的字体。
“施了魔法的盒子,只有公主才能打开它【呲牙笑脸】”
南悠脸上噙着笑,掀开盒盖,看到里面躺着的网红鲨鱼后,噗嗤笑出声,抱在怀里,光着脚爬上了沙发。
电视透出阴阴的光,正在播放着一档亲子类节目,南悠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的跟着勾起了越来越大的弧度。
“欢迎你,我的宝贝。”
与此同时,泰柏大厦顶层办公室。
沈时易端坐在电脑前加班,鼠标翻点着前天刚收购的公司报表。
钟湛:“你哥那边基本上已经是回天乏术了,烂帐一堆,够他还一辈子的了,高层基本全部离职,那几个难搞的老狐狸也放弃挣扎了,我觉得差不多了,易哥,收手吧,他现在什么都没了。”
“不够,”
沈时易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继续。”
钟湛:“……”
“不是,还怎么继续?老爷子这辈子就给他剩下了这么个产业,现在窝也得端了,以后荣华富贵的日子他也没机会享受了,易哥,你说怎么着,咱们查也查了,大半个中国都跟你跑了一趟,要不就是他真没做什么事,要不就是他弄得干净,没证据的事咱们也不能空说无凭啊?”
沈时易没回他话,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着,过了一会键盘声停,男人才悠悠的抬起头 。
钟湛被沈时易那眼神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也不敢再多说,只听沈时易道。
“我妈是被他逼死的,这辈子除非我也死了,否则他别想有一天是好过的。”
“陈姨是抑郁症,就算是被你爸跟你哥给逼出来的,但她到底是自杀,你跟警察说也没有用,最后还不是一样的结果?我是说真的,易哥,走到这一步你哥已经没有什么好日子了,你也得为你自己着想着想,也得给南悠想想吧?你还让她等你多久?”
沈时易心尖重重地一颤。
——
第二天,南悠正在给病人进行手术,跟台的护士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手机拿了过去,
“南医生你手机一直在响,要不你先接一下吧,说不定是有急事。”
南悠歪头看了眼屏幕,电话是苏晓晓打来的,这个点按理来说她应该都在直播,不会经常打电话来。
“来,你缝一下,等会送回病房就行,嘱咐家属48小时内不能进食,伤口不能沾水,病人醒了以后叫方医生看一下。”
“好的南医生。”
出了手术室,南悠边脱衣服边接起电话
“喂?”
“我天你总算接电话了,悠悠你快点去沈家老宅一趟,沈时易跟他大哥打起来了,钟湛拦不住了已经!有人报警了!我在去的路上了,地址我发你微信里面了,你快点过去,要出事了!”
“我这就过去。”
“你小心点,注意安全啊你还怀着……”
嘟嘟嘟——
电话断了线,苏晓晓那句“怀着孕”还没说出口,南悠已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连着撞了两辆推车,每次都撞在了肚子也顾不上,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沈家老宅在城西的郊区,从医院开过去至少要半个小时。
南悠心急如焚,一直催促着司机快点,全程都在护着自己的肚子。
到了地方,南悠随手扔给司机几百块现金便下了车。
沈家别墅门口停了三辆警车,周围不少住在别墅区的邻居都在隔着街道看着。
进门前,南悠深呼吸好几口气,脚底像是灌了铅,每踏上一步都觉得异常艰难。
“悠悠,”苏晓晓眼眶都是红的。
南悠手拼尽全力的控制声音的颤抖:“沈时易呢?”
客厅里,沈时易双手沾满鲜血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像是浸了毒一样失去了光,斜着塔拉着没有一丝生气。
沈时利坐在沙发的另一侧,头顶被纱布缠着,身上的家居服同样都是鲜血。
警察看见南悠进屋,问:“你是谁?”
南悠声线没有一丝感情,只冲沈时易抬了抬下巴:“他是我老公。”
沈时易这才猛地抬起了头,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也没话可说。
南悠咬着唇,没有哭也没有闹,缓缓地挪着步子走向了沙发,坐在沈时易的边上,搂住了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沈时易望着她,眼眶一阵又一阵的泛红:“对不起。”
南悠捂住他的嘴:“事情结束前你一句话也不许跟我说。”
另一边,唐域和律师正和警察局的人说着话,沈时利看着伤的重,其实也就是点皮肉伤,并没有什么大事。
“小弟妹。”
沈时利笑的阴森:“啧,长的可真漂亮,跟陈姨一样,怪不得我这弟弟说什么也不打死我,也是,蹲了监狱出来上哪儿再找这么漂亮的女人玩去,”
“你闭嘴,”南悠看都不想看他:“你这种人,再活八辈子都是要下地狱。”
“下地狱?”沈时利笑出声:“我就说我这弟弟为什么被你这小姑娘迷得死去活来的,原来原因在这儿呢,你知道你这句话上一个对我说的人是谁吗,”
南悠抬眼,听见他说——
“是陈姨,就在她自杀那天,她诅咒我这辈子下辈子都要下地狱,我说下地狱怎么了,我就是转世投胎做个娘们,也不会像她那样,表面上光鲜亮丽舞台上的白天鹅,实际呢,还是个不知道爬了多少人床卖了多少回的下贱货,怀我这弟弟的时候子宫薄的跟他妈层膜似的,狗屁体质特殊,打胎打的命都快没了,也就是我们家那老头子懒得搭理留了下来你们娘俩。”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那天跟她说了什么吗,我呢,也没干什么,我就问问她,这么多年一个男人也没有空不空虚既不寂寞,要真受不了了我也可以帮帮她,老不老嫩不嫩的我也没那么多要求,你说我也是为她好,她让我下地狱,多没良心。”
沈时利摇着头,每一寸笑容让南悠看了都觉得恶心的异常。
南悠眼泪哗啦哗啦的掉,捂住沈时易的耳朵:“沈时易你别听,他都是瞎说的。”
沈时利像个疯子一样,不管周边的人在说什么,自顾自的说自己的。
将那些年,他对陈韵所做的一切都袒露了个明白。
“你说她骚不骚,明知道我爸对她没兴趣,还穿成那个骚样爬老头子的床,最后还不是被赶了出去,不过你别说,你妈那身材是真不赖,”
沈时利托着下巴,指了指南悠:“跟你这小女朋友一样,啧,不过没她胸大。”
终于,沈时易再也忍不住,在南悠片刻怔神的时候再次扑了过去。
“哎哎你又干什么呢!”
警察上前拖住沈时易,场面一片混乱,南悠头晕目眩,连着被推了两次跌坐在地上,余光猛然间看到沈时易摸到了桌子上的水果刀,眼看要朝着沈时利的手背上扎过去!
“沈时易!!!”
南悠牟足了劲儿冲了进去,抱在了沈时易的身前:“你别你别沈时易,我怀孕了,我怀孕了,”
南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求你了沈时易,我真的怀孕了,你冷静点好不好,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