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架桥,高夜挂起,城市灯红酒绿,沈时易开着车,南悠坐在副驾驶,左手被男人握着,掌心滚烫。
“你不是还要开会吗?其实你那个办公室也挺好的,比我们医院的宿舍好多了,凑合一晚也行,不用回家。”
沈时易大拇指摩擦着她的手背,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笑,没有说话。
到了车库,沈时易停好车,急匆匆地推门下去,绕到南悠的门口。
南悠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手刚碰到把手,车门率先被沈时易打开,车库灯光不亮,南悠先是被吓了一跳,大脑懵了两秒,等他看清楚沈时易的表情,已经被男人公主抱起来了。
不到十点,电梯里依然有人在,南悠第一次当着人被人抱着,丢人地脸都埋在沈时易的肩膀里。
电梯里的大叔一脸意味不明的笑,透过反光,朝沈时易递过去一个“羡慕啊,兄弟”的眼神。
“叮——”
电梯停在了21层,沈时易抱着南悠走了出去,路过她家门口,里面亮着灯,看来邓莱已经回来了。
南悠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的飞快,手心出了一层汗。
沈时易:“悠悠,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家还是跟我走?”
小姑娘睫毛轻颤,秀白的脸蛋染上了绯红。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往自己的方向拉,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唇上。
沈时易闭眼,毫不犹豫地走过了她的房间,来到了自己的门口。
解锁,开门,将人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
南悠刚要往下跳,还没来得及,男人已经关上了门,按着她的肩膀,吻下来了。
今晚的沈时易有些不一样。
从在办公室她说完那句话开始,他变得沉默不语,吃饭时气压也低的一批,吓得她都不敢吃多了,怕等会他不给交钱。
“唔。”
沈时易不同以往地轻柔与怜惜,动作又急又粗鲁。
“你……你不怕我妈听到吗?”
沈时易低笑:“你怕吗?”
他说:“你要是怕,我这就停下,你要是不怕,我就不怕,所以,南悠,你怕不怕?嗯?”
南悠微怔,轻声歪头笑:“你猜?”
话都说那么明白了,也不知道他还问个什么劲儿。
她在想,木子小姐说的那道光,是真的可以永久的照亮。
男人的手停在她的领口,双眼猩红,呼吸急促。
然而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南悠:“你……”
不。。不继续吗?
沈时易摇头,语气无奈:“你妈还在隔壁,少惹点事,我还能多活两年。”
“……”
南悠抓抓耳朵,其实邓莱睡觉有戴耳塞的习惯的。
沈时易抱着她进屋。
客厅没有开灯,他这间房子比南悠的空间大,春末夏初的夜晚,多少显得有些清冷。
沈时易坐在沙发,南悠坐在他腿上,两人面对面,昏暗间依然能看清彼此的轮廓。
“说吧,又偷着计划什么呢。”
南悠:“嗯?”
沈时易:“你妈妈难得回来,不在家陪她,还骗她要加班,结果跑来跟我私会,你不怕她知道?”
南悠摇了摇头,小声嘟囔:“骗都骗了,就当弥补童年的叛逆了。”
“……”
沈时易被逗笑:“童年叛逆?”
他挑着她的小下巴,张口咬了下去,一路下滑,停在锁骨链,眼神是南悠看不见的深邃:“不怕我吃了你?”
南悠无辜的眨巴着眼睛:“你童年叛逆是吃人吗?”
“……”
沈时易又是摇头又是笑,捏她小鼻子:“你啊,”
“就会胡搅蛮缠。”
“你是不是太把我当好人了,而且,南悠,你再这样,我不确定还能忍多久,一次就够了。”
他深呼吸,将燥热压了下去,掏出了烟盒。
“进去洗个澡,等会睡觉了,我去抽根烟。”
南悠皱眉:“你还抽烟?外婆不是不让你抽吗!”
“不然呢,”他难受的要死:“菊花也不是什么火都能去,就抽一根,快去洗澡。”
“……”
两人没再说话,南悠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能这么矜持呢?这应该是个假的沈时易。
他是不是真的不行。
沈时易觉得今晚南悠很奇怪,总觉得这只肉食小绵羊打着什么算盘。
“快去啊,”沈时易笑的有点坏:“不然我亲自服务了啊。”
他蛊惑似的:“亲自服务可就不是洗个澡这么简单了。”
谁知,南悠点了头。
沈时易:“……”
南悠进屋时脱掉了外套,仅剩一件薄薄的T恤。
而现在,沈时易眼看着那件T恤被她脱下扔到了地上。
南悠眼睛弯成了月牙:“我不怕你吃了我。”
她学着他的样子,一样挑起了他的下巴,咬了上去:“我怕你吃不下。”
“……”
“你自找的。”
沈时易双目已经赤红,再也忍不住地抱起她向卧室走。
“最后一次,”他停在卧室门口:“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我没开玩笑,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停下。”
他用抱小孩的姿势抱着她,手指攥着肩带,额头爆满隐忍的青筋:“以后别这么撩我,我受不了。”
南悠戳了戳他的肩膀,好笑道:“我说了我不怕,就是怕你不行。”
“……”
她死定了。
——
凌晨三点。
沈时易抱着小姑娘去洗了澡,擦干吹干又塞进了被子里。
“别,别……”小姑娘累到昏睡了过去,推着他的手:“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你做个人,沈时易你做个人,没有狗是你这样的,刀呢,我的刀呢……”
“快……给我剁了他,王八蛋……”
然后彻底睡着了。
沈时易:“……”
真他妈可爱的让人发愤。
男人轻笑出声,利落的刘海短发粘着水珠,肌肤奶白,身材精瘦,将小姑娘的胳膊塞进被子里,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想到某件事,笑容开始渐渐收敛,拿起床头手机,轻声下了床,走向了阳台。
……
“他拍南悠干什么?”
“不知道,”
深夜,沈时易裹着浴袍,香烟在指尖流转,阳台上打电话。
“你确定是你大哥不是别的狗仔什么的,你怎么知道的,你亲眼看见了?”
沈时易把烟点着:“保安看见的,他拍了照片给我,南悠以前没来过。”
保安大哥很聪明,以前当过兵,他在这儿干了也有几年了,泰柏员工虽多,时间长了叫不上名字,但面孔也分得清谁熟谁不熟。
他昨晚先是看见南悠下了车,在楼下抬着脑袋往上望,一边望还一边打电话,不经意看了一眼,看见屏幕显示的是“易哥哥”。
南悠相貌出众,衣服穿的也是大牌,身上有淡淡地消毒水味儿,保安大哥前阵子也听员工八卦说老板谈恋爱了,女朋友是个医生。
这个点儿了谁没事还往公司跑,随便一猜,保安大哥也猜的八九不离十,只是不敢确认。
看见有人在偷拍她,而且那人看着不像怀好意的,他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顺手也拍一张,托人发给老板。
“那就真是了,哎,”钟湛也烦:“是不是你最近做的太过了,易哥,要不咱差不多得了,事儿过去那么多年了,沈氏现在乱成这样,以前还看在你们家老爷子的面子给个路,现在谁碰着都绕着走,他也过不了以前的大少爷日子,就算咱们不堵他道儿,你大哥那点本事,沈氏也撑不了两年,以前你就一个人,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无牵无挂,但现在不一样了啊,你还有南悠,我什么意思你明白吧?”
他不能再无牵无挂,现在沈时利有的,他都有,沈时利没有的,他也有,
牵挂多一层,便多一层危险。
沈时易沉默:“我会保护南悠。”
“可你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她,沈时易,你别忘了陈姨……”
钟湛没把话说全,沈时易也听的明白。
过了一会:“之前沈家那个佣人,我已经很多年没联系到她了。”
钟湛:“梁姨?”
“嗯,”
沈时易:“之前我妈出了事,她没几天就辞职了,后来我去她老家乡下找过她,你记得不?”
梁姨是沈家老佣人,在沈家干了将近二十年,后来陈韵去世,没多久,梁姨也辞了职。
说是岁数大了,钱也赚了不少,儿子工作有了着落,想回老家把房子装修装修。
钟湛:“怎么说?你当时不是问她了吗,她当时出去买菜了,根本不在屋里。”
“我前两天让人查了,她乡下那个家,根本没有装修,而且已经两年没有人住了。”
手机里没了声响,大概过了半分钟,才传出来一声钟湛的“我操”。
“不是,什么意思就是?你的意思是……”
沈时易闭眼:“嗯。”
钟湛:“不对啊,梁姨之前不是跟你妈妈关系不错吗,她要是真知道点什么,怎么可能不帮着你说话,也可能是她儿子挣钱了,接城里过好日子去了?”
“那装修怎么说,她那房子根本没动过,草都长的比房子高。”
“可这……”
“哎,也是。”钟湛也搞不明白:“这事还得差,你也别急,别太早下定论,我先睡了,明天公司说吧。话说你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半夜做梦想起来了啊?”
“管那么多干什么,”
沈时易掐灭了烟,夹着手机去卧室漱口:“还有事吗?
“哟哟哟,”钟湛贱兮兮:“你们家不就你一个人吗?怎么进个屋声儿还这么低了?怕吓着谁啊这是?”
“滚,”沈时易笑骂,擦干了手,走进卧室。
大床上,南悠睡的正香,小姑娘嘴上厉害,仗着自己是医生,以为比他懂得多,等实际起来才知道,在这方面,女人和男人的理解层面差的实在太远了。
最后折腾的又是哭又是闹,扬言要拿手术刀阉了他,沈时易哭笑不得。
钟湛:“易哥?”
“嗯,”沈时易回答:“怕吓着南妹妹,挂了,拜。”
钟湛:“……”
——
清晨六点。
卧室昏暗,窗外的阳光透不进窗帘,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味道。
南悠两只手攥在沈时易的胳膊上,眼前的景象迷迷离离。
“你……一晚都没睡吗?”
为什么这么早就把她折腾醒!!!
“睡了会,”沈时易额头有细汗:“你妈妈几点起床?”
南悠:“我不知道,以前她都住在实验室。”
“那你八点从我这里出去就好了,”
沈时易算好了时间:“七点下班,吃早餐,再走路回来,刚好一个小时。”
南悠嗤嗤地笑:“算的这么细,其实我可以九点的,嗯……就说……早高峰堵车。”
“可以啊,”沈时易咬上她的小耳朵:“正愁时间不够呢。”
南悠:“……”
她在他的肩上抓出一道红道。
“沈时易,你昨晚外卖叫的什么?”
沈时易“嗯?”了一声,微痛刺激了男人的神经,南悠轻吟,眼泪都挤了出来。
“我叫了什么,你不是更清楚吗?”
他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托着南悠的腰将她抬上来。
“昨晚不还是你给我戴上的?南大夫?”
“……”
七点半,南悠洗完澡出来,腿都是软的。
“你离我远点。”
南悠抱着浴室门不肯出来,一脸警惕,小嘴瘪着:“沈时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看男女混合大战了?”
沈时易:“???”
他乐了:“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在夸我吗?”
南悠点头,又疯狂的摇头。
“我看见你点头了。”沈时易被夸的心情舒畅:“这有什么难的,没吃过猪肉,还没学过猪睡觉?”
???
什么破比喻!
沈时易摸着下巴回忆:“那是因为……”
“从我十八岁,你就出现在我的梦里了。”
南悠:“……?”
“想知道梦见什么么?”
南悠摇头,不,她不想,她怕被拉着重温。
“可我觉得你有权知道,”
说话间,沈时易已经向前,扒开了浴室门,将人抱了起来,抵在墙面。
南悠对这个姿势一百个恐惧,扑腾着要下去:“我说了我不想了!沈时易你还是人嘛这都几次了啊啊啊!”
“别动!”沈时易拍了下她的小屁股。
南悠脸红炸了:“你——”
“嗯?”沈时易挑眉:“我怎么了?”
他什么也没做啊。
南悠气急败坏:“你不是人,我……我要……”
沈时易:“?”
“放狗咬你。”
“……”
沈时易笑的停不下,他还真是找了个宝藏女朋友。
就她那条小破狗,个子还没他脚踝高。
“我没说要怎么你,”沈时易突然放低语气:“说吧,再打什么算盘。”
“什么什么算盘啊,”南悠不高兴了,推着他肩膀:“你让我下去,这个姿势不舒服,我腿疼。”
沈时易将她放下,敲了下她的小脑袋:“你不愿意说就得了,但是南悠你听好,我这人你也知道,不怎么招人待见,我除了长得帅,”
“要点脸。”南悠打断。
沈时易深呼吸:“长的还凑合,多少有点钱,行了吧。”
南悠满意的点头。
沈时易继续:“可能我做的并不好,也许这辈子也得不到你妈妈的喜欢,但是,”
但是他承诺,要给南悠一个家。
没有争吵,没有背叛,他能给她的,是全部的爱。
他贴着她的额头,和她眼中的星空对转:“我喜欢你呀,宝宝。”
“我爱你呀,宝宝。”
——
沈时易叫好了早餐,南悠现在饿的能脱下一头猪,话也不说的塞了两个小笼包进去。
“慢点儿,”沈时易递给她豆浆:“你们学医的大学第一节课不干别的,就是教你们戴避孕套?”
“对啊,”南悠吃着包子,骗沈时易不要钱:“第一节课教戴避孕套,第二节课教你认渣男。”
“???”
沈时易:“这也能教?”
“为什么不能教,很简单啊。”
沈时易不信,南悠解答道:“会戴避孕套,是男人的第一步。xx不戴避孕套是渣男的第一步,所以,所有xx不带套的,都是渣男。”
“……”
沈时易愣了两秒,哈哈哈地笑出声。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一看就是骗他的。
南悠也笑:“哎呀,你笑什么啊,我说的是真的,还有还有,”
南悠来了劲:“你以后少看点霸道总裁小说,人体结构我比你懂得多,医生什么没见过,我们学医的,见过的各种形状的都有,我不夸张的告诉你,我见过的裸男比你见过的都多,我之前没骗你啊,我回国之前真的收到了男科的招聘通知,工资开的很高呢!”
“……”
沈时易眯眼:“你还研究过?”
南悠耸肩:“这是必修课,病不讳医,我这还有照片,你要看吗?”
“你还有照片?”沈时易气笑了:“留着欣赏?”
哐当一声,筷子被沈时易扔了,男人表情严肃,起身去拿衣服。
“我去公司,你等会吃完回去休息。”
“哎哎哎,”南悠跳下椅子,追上去:“我骗你的呀,没有照片,你怎么不想想,可能让拍吗?”
“……”
沈时易挠挠头,好像说的也有道理。
南悠:“醋精,过来陪我吃早餐。”
沈时易别别扭扭,哼哼唧唧。
“你烦不烦,”南悠笑着拽他:“快点啊,”
“……”
沈时易贴着她坐下,虽然很嫉妒,但看在他这么可爱的份儿上我就饶了她。
“快点吃,快八点了,别忘了我们是在幽会。”
隔壁还住着丈母娘呢。
沈时易:“一会叫我慢一会叫我快,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我什么时候一会叫你慢一会叫你快了,你说的那是你。”
“……?”
南悠纳闷好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时候,瞬间脸鼓成了包子。
“想起来了吗?”沈时易笑意飞扬:“用不用我帮你回忆一下?”
南悠脑袋甩成了拨浪鼓。
啊啊啊那不是她!!!还不是被他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