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一号是九中开学的日子。
林欢喜出了楼道口撞见了宋跃。
宋跃推着电瓶车朝她摆了摆手：“我送你上学吧。”
林欢喜有些尴尬：“不用了，我做公交车去就行。”
“今天上学人很多，肯定会堵的。”宋跃走上前拉过她手臂了拽了过去，“反正我明天也要回学校了。”
寒风凛冽，林欢喜拉上了口罩，一路人流如织，风驰电掣，她在街边买了豆浆和包子揣在口袋里。
林欢喜让宋跃停在学校外几百米处的街道边，她不敢再闹出之前的那一出了。
宋跃把书包递给她，从口袋里掏出信封递给她。
林欢喜看着蓝色系列的封面疑惑的看着他。
宋跃温柔的笑了笑：“你放心，不会是让我们难堪的表白信。”
林欢喜抿了抿唇：“那我们以后还会像以前一样吗？”
“应该会吧。”他伸手和往常般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什么难过的事就和我说，和以前一样，我还是你的宋跃哥哥，不要拘束。”
林欢喜笑着点了下头：“好。”
宋跃离开后，她边走边拆开信封，里头是几张高校的明信片，复古滤镜下的几所知名高校肃穆庄严，她笑着将明信片放进信封里。
班级热闹轰轰的，林欢喜背着包走进去，下意识先往右边看过去，程晏和方正宇不知道在聊着什么，神情专注认真。
三十多天未见，他好像变胖了一点点，头发剃短了些，露出了好看的眉梢。
她坐到座位上，艾伦看到她高兴的扑了上去。
“哎呀，小姑奶奶，你总算回来了啊！我寒假都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林欢喜噗呲笑了：“你说吧，你到底怎么了？我哪一年寒假你能联系上过。”
艾伦顿时扭捏的交叉手指，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你说，欢喜，我新年回了一趟老家，串亲戚的时候，你猜我见到了谁。”
“不会是——许老师吧？”
艾伦猛地拍她大腿：“对啊，就是许舟啊！你瞧瞧，有缘千里来相会啊，这就是缘分啊。”
林欢喜咽了咽口水：“所以你和他是亲戚？？”
艾伦摇了摇头：“不是，就是——我陪我爸妈去村子里一个叔叔家，刚好碰上了去拜访做客的许舟，还有伯父伯母也去了，伯母还夸我长得水灵呢。”
林欢喜：“……”
艾伦下一秒变了神色：“可是——他爸妈竟然要给他安排相亲！“
艾伦变了声调：“他才多大啊，怎么就给安排相亲了！”
林欢喜捂住她嘴，示意她小声些，艾伦愤愤道：“相亲也就算了，偏偏伯母还说要认我做干女儿，可我才不想做她干女儿呢，我想当她媳妇！”
林欢喜哈哈笑了。
“笑什么笑！”艾伦一拳砸过来，“我说的可是实话，所以我当场就说我不想认个干妈，气氛就有些尴尬，许舟上来说解围说是我在夸伯母年轻，一时不会表达。”
“庆幸许老师随机应变，否则你颜面上就过不去了。”
艾伦嘟嘴：“反正我不管，伯母问叔叔是不是有个表妹家的女儿，听说现在在银行上班，想介绍认识，我不高兴了，就说许舟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我们学校一个老师。”
林欢喜想着当时的情景，替许舟捏了把汗，她讪讪道：“艾伦啊，咱们是不是需要收敛一下，你这样——许舟会有些尴尬吧。”
艾伦嘟哝道：“是啊，我话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场面沉默了几秒，许舟说我是误会他了，又说自己年纪还小，事业未定，把这事给圆回去了。”
“不过——这句话的意思还是不是，他暂时不打算找女朋友啊？那我还有希望咯？”
艾伦显然没打算听她的回答，自顾自的托着下巴：“如果我能早出生几年就好了，和他一起上学一起升高中，然后每天都能看见他，变得女孩子气一些，或许现在他就是我的了。”
林欢喜转过脸，艾伦幽幽的问她：“欢喜，你和程晏怎么样了？”
林欢喜一愣，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她刚出声，从两人后头幽幽传来一道声音。
“同学，交作业。”
听到这声音，林欢喜肩膀猛的一抖，她慢镜头般转过脸。
果然，程晏正一脸正经站在两人身后，手里叠着一沓试卷。
“程晏你什么时候来的！”
程晏晃了晃手里的试卷：“大概是从相亲的时候来的吧。”
艾伦脸猛地涨红，她结结巴巴吼道：“你——偷听我们说话！”扬了扬手臂。
程晏躲过她的攻击，慢悠悠说道：“我是光明正大的听，都喊了你们两次了，都没理我。”
他那双好看漆黑的眼眸轻飘飘的扫过一旁低着头的女孩，再轻飘飘的移到气到发抖的艾脸上。
“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早就知道了。”他挑眉，“赶紧交作业。”
林欢喜从桌肚里抽出几张试卷递给了程晏，两人全程没有眼神交流，等人走后，艾伦用胳膊肘戳了戳她手臂。
“怎么了你们两，还在斗气呢？”
林欢喜冷着脸收拾桌肚，艾伦又说：“那个应见深真是阴魂不散，都缠了程晏多久了，那个程晏也真是的，两面两个态度，哼，要是我就直接上去拽他衣领问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够了！”林欢喜猛地站起来拍了桌案，喧嚣的班级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好奇的望了过来。
艾伦吓了一跳，林欢喜看了看四周投来的各色目光，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眨眨眼睛，慢慢坐了下来。
艾伦挥了挥手：“看什么看，自个玩自个的去！”
她往前拉住林欢喜的手臂：“欢喜，我是不是刚才惹你生气了？”
林欢喜摇了摇头，扯出她的手臂：“没有，只是以后不要再提了，高二了，再过一个学期，我们就是高考生了，好好学习吧。”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气息还有些不稳，艾伦半晌后才轻轻嗯了声，转移了话题。
在讲台上收试卷的程晏隔着人群目光落在她们身上，久久没有转过来。
新学期，又要调换座位，老班拿着成绩单走进了教室。
“这次的成绩已经在寒假的时候通过手机短信发送到各位家长手里了，大家应该都知道自己目前在班级的排名还有在学校里的排名。这次我们班的整体平均分比一班低了零点三分。”老班将成绩单用力拍在桌上，“这半个学期你们都在干什么！都高二了，还以为跟高一一样可以蒙混过关呢！再过半个学期就是高三，你们看看现在高三的那些学生，恨不得把一天掰成两天用，都后悔自己高一高二没有珍惜时间好好学习——”
老班发火，电闪雷鸣，班里一片肃穆，连呼吸声都是悄悄的。
“这次换座位，都由我决定，不会再给大家选择的权利，班长来拿我的座位表，等会找个同学在黑板上抄下来，晚上来就换。”
应见深起身走到讲台拿到了座位表，她垂眸扫了圈，脸色变了变，张了张嘴：“老师……我……”
老班面色不大好的扫了她一眼，应见深顿时闭上嘴不敢出声了，她找了叶荣，两人用粉笔开始在黑板上抄座位表。
老班走了，隐隐听见有人放松般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