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喜心里咯噔一声,慌乱的低下了头:“那——我,我等会去看你们打篮球可以吗,顺便可以放松一下。”
程晏点了点头:“没问题啊,顺便还可以给我们买水呢。”
林欢喜呸了声:“想得美。”
艾伦要继续留在教室里学习,林欢喜把自己的笔记本交给她后,跟着程晏和方正宇走出了教室。
“我记得之前小方说程晏打篮球很烂啊。”
方正宇眯起眼睛笑嘻嘻道:“是啊,是啊,自从那次后阿晏就疯狂的练习篮球了。”
程晏把篮球拍进他胸膛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阿晏!”应见深背着书包匆匆跑过来,直接无视了旁边两个人,径直拉住了程晏的衣袖,把他往边上拉过去了一些。
林欢喜和方正宇面面相觑。
应见深不知说了什么,程晏的面色顿时不太好看,眉宇间萦绕了怒气,他挑着眉甩开应见深的手。
“我回去干嘛!被他打死啊!”
程晏一声吼发泄完后嘴唇还有些抖,他用力抓住书包的背带,“好了,你走吧。”
应见深明显被吓了一跳,面色白了些,程晏偏头看林欢喜和方正宇的神色也有些发愣。
他走过去,用力拍了方正宇的肩膀,再看向林欢喜神色似乎有些无措,收回了手,轻轻说道:“对不起,走吧。”
林欢喜最擅长应付各种方程式,数学的,化学的,物理的,她抖游刃有余。
但程晏这个方程式,该如何解呢?
他是二氧化硅,沉稳,冷静,自持,又高傲。
可是——二氧化硅性质再稳定,也有一天会发生反应。
一场篮球后,两人都大汗淋漓,林欢喜如他们所愿递上两瓶冰过的矿泉水。
程晏咕噜咕噜的灌下,方正宇擦了嘴角问:“还打不打?”
程晏放下矿泉水,看了看一旁低头踢着石子的女生摇了摇头:“不打,她还没吃晚饭呢。”
方正宇看不过去了:“这才六点,吃什么晚饭啊。”
程晏把篮球扔给他:“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的。”说完他转头走到林欢喜身边,“走吧,回家。”
林欢喜回头看了眼方正宇,后者面色还有些意犹未尽。
“小方,你们不打了吗?”
程晏又灌了口水,含糊的嗯了声。
“那我打吧。”
程晏差点被呛到,接着他就看到林欢喜毫不客气的把书包递给他。
“干嘛?”
“帮我拿着啊。”
“凭什么啊?”
“我不也帮你拿外套了!拿着,赶紧的!”林欢喜直接将书包塞到他手里,然后格外欢脱的跑了回去。
小方也有些意外,程晏拎着手里笨重的书包,轻轻笑了,走回去,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来,看着他们两运球。
六点半,小方扶着腰堪堪的走到台阶边坐了下来,边揉着后腰边哀嚎:“一下子伺候你们两个白眼狼,我的腰都快废了,可得请我喝奶茶。”
林欢喜抹了把额头的汗,她的刘海湿漉漉的贴着额角,肯定很难看。
于是她干脆都撩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坐在了方正宇旁边喘着气。
程晏请了两杯奶茶,到了校外,方正宇和他们在三岔口分道扬镳。
两人都没再说话,一路沉默的回了家,妈妈今晚回村里照顾外婆了,留下了一张纸条还有五十块钱,是今天的晚饭和明天的早饭前。
两人都大汗淋漓,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林欢喜说:“你先去洗澡吧,要吃什么,我去带回来。”
“别了,你先洗吧,毕竟你是女孩子,你要吃什么,我出去买回来。”
“行,那我去洗了。”林欢喜笑了笑。
“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程晏哭笑不得,回房间拿了毛巾浸水擦干净了脸和手臂。
林欢喜磨磨蹭蹭的在卧室里找换洗的衣服,手里把妈妈的纸条攥得紧紧得。
她妈妈是个什么思想,就这么放心得把她的女儿和一个男生单独放一晚?她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啊!
林欢喜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把换洗的衣服放进袋里走了出去,远远地看到程晏正背对着她,看眼神,好像是对着厨房。
“怎么了?”
程晏回头,犹豫了半会儿:“我刚才看了下冰箱,还有几个菜,忽然想试试做菜了。”他轻轻笑了,“很久没做菜有点手痒了。”
“那——要不,你试试?”林欢喜轻轻咬了下嘴唇。
两人又推辞了会儿,林欢喜将冰箱里的门打开:“唉,我刚好也不想去吃外面的饭菜了,干脆你做吧,大不了我跟我妈说是我想学着烧菜。”
她见程晏依旧有些犹豫,眼珠滴溜一转,笑嘻嘻道:“我妈常嫌弃我笨手笨脚,刚好做完我也可以狐假虎威一下。”
她顺便眨了个眼,程晏推脱不得,笑:“行,那我就试试。”
林欢喜洗澡时特意将浴头的水流调到最大,快速的冲了个澡就出来了,刚推开浴室的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菜香。
她将换好的衣服收拢好,走到厨房里,看见程晏穿着妈妈的围裙站在大理石台前,一手端着锅,一手握着勺盛起炒的鲜嫩的青菜。
“太香了吧。”她用干毛巾擦了擦头发,走了过去,刚洗完澡,脸庞还红嘟嘟的,双眸亮晶晶的。
程晏转身将一碟炒青菜放在桌上,抬头看她,很快避开视线:“一道炒青菜,被你夸得跟红烧肉一样。”
林欢喜笑了笑:“辛苦程晏同学还特意为我们做菜,必须得大力夸!”
“还有一道青椒炒肉丝,很快就好。”他将一副碗筷在林欢喜跟前放好,“你饿了先吃一些。”
林欢喜看着他专注的神情有些羞怯的应了声,缓缓低下了头。
一碟青椒肉丝和一碗鸡蛋羹都摆上了饭桌,程晏解下围裙,准备东西去洗澡。
林欢喜心里有些慌乱,这还是第一次程晏在她面前淋浴,虽然中间还隔着厚重的几堵墙。
她偷偷往程晏的房间瞄了几眼,端着碗去盛饭。
等等!
她!她好像有东西落在浴室了。
是——是她的——
啊!!!
林欢喜双眼陡然放大,搁下盛了一半的碗,冲到浴室里,恰好与从浴室里出来的程晏撞个正着。
在看见眼前模糊的影子时,林欢喜暗想,不会是——裸着上半身吧,天哪,那她和他的身高差,岂不是——
正想入非非时,头顶处有人咳了声,林欢喜睁圆眼,迅速的退后了两步。
白长衫,黑色运动裤。
包的可真严实。
她心想,程晏又咳了声:“怎么了?”
他的耳朵红了,说话时刻意避开林欢喜的目光。
女孩如风过无痕般快速的冲进了浴室里头,程晏好奇的回头看了眼,接着走了出去。
林欢喜看到放在角落篮子里的草莓小裤裤长长的松了口气,幸好,幸好——还来得及拯救。
于是她,偷偷的伸手将小裤裤从篮子里取了出来,攥成一小团,快速敏捷的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然后站了起来。
浴室的门还关着,她面色恢复冷静,打开浴室的门,看到程晏手里提了个塑料篮子正站在跟前。
“好了吗?”他问。
“昂。”林欢喜低下了头,避开他的目光,两人擦肩而过。
她走出去后又松了口气,回了房间将口袋里的东西与换号的衣服放在一起。
等等——
他刚才拿了个篮子。
篮子——那岂不是,他知道浴室里没有他的篮子。
所以——他肯定知道浴室里的篮子不是他的?
林欢喜瞳孔陡然缩放。
蹦!是她那根思维的弦控制不住断裂的刺耳声。
她还未收回来的手停滞在半空,宛如延迟了般。
程晏换了身清爽的打扮到了饭桌上,他抬头一瞥,林欢喜抓着筷子低着头疯狂的往嘴里灌饭,两腮塞得鼓囊囊的,一动一动,像在啃大颗松果的松鼠。
“你吃这么着急干嘛?”他问,拿起了筷子。
林欢喜微微抬起头,听见了他的声音,脸红的能滴血,她眼神含着羞怯和愤恨,只轻轻的瞟了眼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程晏愣了愣,像是也明白了什么,抿了抿唇,默默的埋头啃饭,脸跟着也红了起来。
林欢喜坚决要洗碗,程晏便将围裙交给了她,两人脸上的红晕还未彻底消散,对视的时候总觉得脑海里有火光在此哩啪啦的响。
“喂,程晏。”她叫住转身要走的他。
“嗯?”程晏的声音很温柔。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她咬着下唇。
“你说。”
“你和应见深——是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