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你和他初中就认识了啊？”
方正宇嗯了声：“初中就是同桌了，而且他当时可没这么严肃一本正经的，是个很好玩很有趣的人。”
林欢喜哦了声，怪不的他们俩关系那么好。
“程晏一拳过来我的鼻子就哗哗的流鼻血，老师没辙只能让我出去，程晏跟过来扶着我去医务室，然后他就跑到学校的小卖部里买姨妈巾。”
林欢喜双眼陡然睁大：“你是说——程晏去买了姨妈巾？”
方正宇哈哈笑了：“是啊，我当时可是用借他两个星期的游戏机才换来的，他回来时拎了个黑色塑料袋，就买了一包，我现在还记得是七度空间。”
“我小心翼翼的把姨妈巾给郑微，结果被她那个大嘴巴同桌女孩看到了，大叫了一声，所有人都知道了，知道郑微来了生理期，也知道方正宇喜欢郑微。”
林欢喜觉得有趣，咯咯的笑了。
“郑微红了脸，抱着姨妈巾跑到了厕所里，我还要了程晏的校服外套给了她系上。”
“你怎么老是要程晏帮你啊！”林欢喜想到上次程晏也把校服外套借给了她遮住下半身，原来早就有前例了。
“没办法啊，我那个时候太皮了，校服外套都不知道扔哪儿了。但是郑微也没回应那些流言蜚语，直到初三的元旦，我和她正式表白了，还特意去了花店买了一枝玫瑰花。”
“然后呢？”
方正宇轻轻垂下头：“然后她拒绝我了呗，她给我发了好人卡，然后我们就成了朋友，一直到现在。”
“我从来不觉得成绩好是件多了不起的事情，我觉得那些排名前几的都是书呆子，包括程晏啊，但是我后来发现，如果我不成为其中的一个，我就没办法在她的未来里存在。幸好我的底子不差，再加上程晏指点我，半年进步很大，顺利和她考进了一所高中。”
方正宇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看着林欢喜说：“欢喜，其实很多我们自以为遥不可及的差距在感情里是不值的一提的，艾伦喜欢他，我们也无法插足，这份感情我们是过路人，静静的看着就好，但只求她不后悔不遗憾就好。”
林欢喜听着他的一席话想了很久，一直到了教室里头，艾伦正低着头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她凑近看，她手里是一本试题小册子。
“欢喜，你回来了啊。”她慌忙把册子合上，扬起笑脸。
林欢喜嗯了声坐下来：“干嘛不给我看啊？”
“我错的太多了，都不好意思了。”
“错题是消灭的，不是用来遮掩的。”林欢喜笑了笑，面色郑重起来：“艾伦，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把电话里的事情都说出来后，艾伦低着头眉头微微皱紧，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林欢喜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想？”
艾伦摇了摇头：“就算他现在没有女朋友，没有喜欢的人，但在我追逐他的这么多年里，他迟早会遇到那个人的，而我始终很难有这个资格和机会。”
她深吸了口气：“我觉得我要理智些，我以后都尽量不去见他，专心学习慢慢的，应该就能忘记他了。”
“以后的林子这么大，我干嘛要早早的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艾伦调皮的冲林欢喜眨眨眼睛，翻开尸体册子往她那边推了些：“你看看我错的这些题，唉，怎么都想不通啊。”
林欢喜见艾伦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决定，笑了笑，将册子拉过来些，低头看起了那些题目。
下个星期一公布期中考试的成绩和排名，然后还要举办一场家长会。
班级群里不知是谁带动了一场押注会，赌程晏和林欢喜谁会是第一名，不少人不停的刷着名字，林欢喜也是被艾伦嚷着才打开电脑看了下班级群，看着大家调侃斗图，她关掉了电脑。
没意思。她吐槽了句，戴上耳机继续低头刷题，耳机里播放着周杰伦的《晴天》，她手里的笔尖一顿，抬头往窗外看了眼，又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从开始到结束的全过程，两个中心人都没露过脸，大家也就讪讪的结束了话题。
万人屏息期待又忐忑的星期一如期而至。
林欢喜端着热牛奶走进教室时，刚好撞见程晏从教室里走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面包，一个人手里握着扫把，相视一眼，谁也没说话也没客气的打声招呼就擦肩而过了。
在旁边目睹整个过程的李园园小声和边上的人说：“刚才那气氛跟冻结了一样，高手过招，光剑无影啊。”
老班的排名表还是和往常一样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按耐不住的学生就会你推我搡的走进去趴在桌前看。
不一会儿，消息就从办公室传了回来。
艾伦走过来：“欢喜，你猜你第一还是第二？”
林欢喜往回看一眼，程晏的表情淡淡的，正和方正宇聊着天。
“不知道。”
艾伦笑的贼兮兮：“那你猜一个。”
林欢喜摇了摇头：“不猜。”
“没意思。是第一啦，我还帮你把成绩抄下来了。”她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给林欢喜。
林欢喜几天的沉重心情消散了很多，她释怀的笑了：“程晏第二吗？”
“不，他第五。”
林欢喜抬眸眼里都是不敢置信：“第五？！”
艾伦点了点头，小声说：“办公室里好多人都在讨论着呢，也不知道程晏是怎么了。”
林欢喜心猛地下沉，她转过头看向后面的四十五度角的位置，微微皱起眉头。
这次的排名，除了林欢喜的没变动，后面的四位变动都挺大。
第二名是方正宇，第三名是徐亮，第四名是应见深，第五名是程晏。
大家都窃窃私语，但老班更多的是高兴，理科班里一向女生水平偏低，而现在前五名里有了两个女生，对班里女孩子也有振奋领头作用，同时也激化了学生努力学习的动力。
话题中心的程晏没多大变化，依旧冷冷淡淡，循规蹈矩的学习刷题偶尔玩闹。
林欢喜一方面惊讶程晏的退步，一方面又惊叹于应见深，她看过她的各科成绩，语文和英语都是班里排行第一，还有物理。
所以这次期中考试后，物理课代表还是她，林欢喜退居第二。
没能拿回物理课代表的位置她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尤其是公布课代表整顿后，应见深扬起下巴看着她的时候。
她胸腔起伏的厉害，但还是忍气吞声的经过她。
星期三晚上举行家长会，这次不用学生留下，收拾好教室，李园园在黑板上还用彩笔画了张图写了大版字。
林欢喜的妈妈早早就来了，她挎着皮包，面色难掩疲惫。
林欢喜让妈妈现在走廊等等，毕竟班里还有很多学生，家长也就只有她一位。
艾伦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就先去校门口接她爸妈。
“这次考试还不错，学校排名我也看了下，和第二名的分数差距有些太小了。”
妈妈板着脸。
“我会努力的。”林欢喜小声的说。
两人又聊了些，她往前一瞥，看见走廊尽头，身子笔挺的少年正扶着一个佝偻着腰的男人王者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
林欢喜的目光紧紧锁在两人身上，妈妈也看了过去，皱起了眉头。
“那是你班上的同学？”
林欢喜点了下头。
妈妈压低声音，转过脸：“看他爸爸长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不好惹。”
“妈！”林欢喜打断她的话，妈妈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