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爱情可以克服一切,谁知道它有时毫无力量;我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
王子美没有将她的爱情故事告诉我,静静地窝在沙发的角落里睡着了,流过泪的脸庞依旧有清晰可见的印记,我没有打扰她,而是坐在对面的桌边,开始写作。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守候?没有原因的。
等月光洒下,一个电话铃声打扰了平静如水的夜晚,这个铃声来自王子美的手机,我拿起看了许久始终都没有按下接听键,可是它却一遍又一遍的响着,我有种把手机丢进水池的冲动,而王子美却忽的被惊醒,好像做了噩梦一般,哭喊着。
“你怎么了?做梦了?”我把手机递给她,“有人打电话给你。”
她接过手机扔在了沙发上,捂着额头,将盖在面上的头发撩开,说:“安安,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因果报应?”
我一愣,不知该说什么,望着她那奇怪又莫名的眼睛,竟然犹疑了很久,才说:“你想多了,很多都是事在人为。”
和她的对话总是很短暂,她终究没有说出憋在心里的话,而是请求我给她个安身的地方,或许同性之间总有怜悯之情,我把小慕的别墅房卡给了她,一个人离开了那里。
我们总也不会太留意时间跑走的速度,转眼之间已快年末,丰色和韩旭依旧没有回来,而我在SWEET GIRL以惨败收场之后变得更加忙碌,连续上市两版,收益欠佳,导致整组人员,包括我在内都伫立在老板的威严之下,听从他喋喋不休的谩骂和指责。
“我不知道你们都在干什么?钱全砸出去了,这就是你们的工作能力?”石总把2011年最后一本SWEET GIRL扔在我的脚下,并且毫不客气的指着所有的人的脑袋说,“今年的年终奖将会和你们说拜拜。”然后,门“砰”的一声随着他消失的背影回荡在我们的眼前。
“安姐,这能怪我们吗?大家不都加班加点的在做事啊?”张胥埋怨着说给所有的人听。
我没有表态,弯下身子,拾起了被扔在地上的SWEET GIRL,擦了擦封面,很平静地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大家。”
“安姐……”
“我没事,石总经常这样……”我低头苦笑着,根本不敢抬头正视大家的目光,从这一刻起,我感觉自己很卑微,如同一粒尘埃。
回到办公室,我想起了王子美,有她在的日子感觉天就算塌下来,也好像与我有一段距离,可现在,我根本就顶不起这片天,它太大太重了。
很奇怪,手机的铃声会为我的一筹莫展带来休止,王子美轻柔的声音像从海绵里挤出的水,“喂,安安!出来陪我喝杯东西吧!”
我很诧异,只说了个“哦”字,她定了地点,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没有了先前悲哀的神情,脸上涂有带着闪光粉的粉黛,清新淡雅。
“怎么?看到我很奇怪?我可是来感谢你的。”王子美脱去白色大衣,端起咖啡停在空中,莞尔一笑。
我心中有股莫名其妙的疑问,但却坐的端端正正,说:“你找我不会只是为了感谢我吧?”
“你对我一直都有敌意,我就算说是,你也不会放下你的戒备。”她说话的气场又回到当初在日美工作时的样子,一副杀人于无形中的神态。
“你说重点吧!找我到底什么事?你也不需要拐弯抹角的。”
她抬起头笑了,把门卡放在桌子上,嘴角弯起,说:“我知道SWEET GIRL市场销量很不理想,现在我在时尚国际做事,想你过来帮我。”
王子美说话直截了当,见我没有开口表态,又轻笑了,“你不是做的很累吗?来时尚国际对你来说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
“难道这也需要理由,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是因为你在我最糟糕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地。”
我苦笑,“仅仅只是为了这个,与你的做事风格出入太大了。”
“我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总之,我给你时间考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她看了看表,“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没有道别,只是傻愣愣的看她离开的背影,却又一种难以言语的错觉,我竟然没有勇气和她一较高下,或者我们俩本身就没有交集。
落地窗外,阳光四射,虽是寒冷的冬季,却也温暖,我坐在原地,没有移动,一杯奶茶早已放凉。
我抬眼远处,那幢透明玻璃的大楼,闪着最耀眼的光芒,忽然想起了李允东,徒步来到了他公司大楼下,竟然驻留了很久,旋转门一圈一圈的转着,进进出出的人带着匆忙的神色,一个声音响在耳边:“怎么是你啊?”
“季雅琳……”我惊呼道,更不可思议的是从远处走来,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雅琳,我的……”
李允东停下了脚步,怔怔地凝视着我,四目相视,时间静止,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我麻木了,脑子一片空白,心好像都碎了。
最后,我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默默的迈出了艰难的一步,一霎间,泪就涌了出来。
李允东上前拉住了我的胳膊,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甩开他的手,抬起的手臂却停留在了空中,还是没有勇气去打他,只觉得心疼,我那么爱他,怎么会忍心呢?可泪却不争气的簌簌地落下。我不清楚是怎么结束这场对峙的,一个人趴在办公桌上大哭,撕心裂肺的声音盖住了一切伤痛。
一团团的纸巾,满地都是,这是2011年最后一天,而我却收到了这份大礼,我幻想了很多的幸福光景,漫步雪地,互相搀扶,依靠彼此,可如今都成了最可笑的讽刺。
其实早早就有预兆了,只是我始终盲目的坚持,在我的眼里百分之百的全是他,如果有百分之一去看看其他人,或许现在的我也不会如此的痛。
失眠,一直失眠!我选择了逃避,躲在一个无人找到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我不想去问为什么,没有任何意义,在我的世界里,一直都是我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