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我都难以入眠,到了凌晨5点多才稍微有了困意,盖好被子,便进入了梦想。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头有些重重的,慢慢睁开眼睛,居然看见小慕坐在床边,含情脉脉的看着我,“醒来了,睡好了吗?”
我忽地坐了起来,伸出手搂主他的脖子,“你,你怎么回来了?你的病治好了?”
“我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我放开手,上下打量他,他那深黑的眼眸中闪出晶莹的泪花,高挺的鼻梁下那双线条分明厚薄均匀的嘴唇,尖尖的下巴,脸庞瘦削了几分。
我抚摩着她的脸,喜极而泣,“你瘦了!一定受了很多苦,为什么回来也不告诉我。”
忽然,他的脸暗沉,放大了瞳孔盯着我,伸出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大吼道,“我是来为楚兰报仇的,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我使劲拽住他的手“不,不,不是,放开我!放开我!”
母亲在旁边不停的叫我,“鹿雨,醒醒!快醒醒!”我拼命的挣扎,猛地坐了起来,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喘着大气,“妈,小慕!”
“做噩梦了吧!别怕!妈在这儿呢!”
我赶忙抱住了母亲,喃喃的说,“妈,好真实的梦!小慕好可怕啊!”
“做梦不能当真的,别怕。”母亲拍着我的后背,“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你这精神状态不好,对孩子的发育也不好。”
“妈,我最近老是做噩梦,每次都梦见小慕,您说他是不是出事了?”
母亲笑呵呵地安慰说,“别瞎想了,那不是梦嘛!怎么能当真啊!以前我还梦见你爸爸不要咱们母女了,这不也好端端的。”
我安下心“嗯“了一声,母亲见我眉头舒展,咳嗽了一声,贴着我的耳朵说,“小刘大清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是吗?您没问问她去哪儿了?”我倒是没觉得惊讶,一个大活人说不定出去溜达了。
母亲拉住我的手,低声说,“小刘会不会去警察局认尸去了,昨晚电视上不是说那女死者是她的大小姐吗?”
我忽然想起了这件事,忙掀开被子下床,“妈!咱收拾一下,也去警察局吧!刘姐说不定已经去了呢!”
“你不许去,我去。”母亲一把拉住我,“你怀着孩子呢!别吓着了孩子。”
“妈!孩子还没生呢,哪能吓着了。”我嘟着嘴,摇着母亲的胳膊哀求着,“我不放心,您就让我去吧!”
母亲硬是不答应,我是软磨硬泡外加糖衣炮弹,最后还是战胜了她的铮铮烈骨,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
一路上,出租车一直放着广播,其中又广播了昨日警察发现女死者的消息,司机师傅大发感叹,说这个社会真够乱的,现在的人们都有点变态,杀人放火,一般都是电视剧才有的情节,如今却频频发生这样惨绝人寰的事。
母亲也跟着凑热闹,“是啊!现在的人没以前那么淳朴了,像我们以前都互帮互助的,杀人,闻所未闻的事。”
“唉!您还别说,前几日我还在街上看见一个男人打女人呢,鲜血直流的,幸亏警察来的及时,说不定又闹出人命了。”司机师傅好像找到了知音,和母亲聊得起劲。
“是吗?现在的小姑娘睁眼瞎,找对象也不靠谱,可不能找个打女人的男人,一辈子受罪。”
“大姐,您带着闺女去警察局可不好啊!这孕妇沾晦气。”
母亲握住我的手,有点难为情的笑了笑,“我们有个亲戚在警察局上班,顺道过去瞧瞧。”
我听了母亲的话,差点没被噎死,一直憋着不敢笑出声,母亲还轻轻打了一下我的手,“师傅,一会儿就在边上停下吧!别开进去了。”
“您真会说笑,警察局可不是谁想开进去就开进去的,我肯定把你们放在门口就走。”
说着说着就到了警察局门口,我和母亲付了钱就慢悠悠地走了进去,“妈,刚才你也太逗了,说谎都不眨眼睛的。”
“难道你让我说去辨认死尸啊!你这孩子什么都不忌讳,”母亲戳了我的脑门,“一会儿,警察问你什么,你也别说,舍得怀疑到你身上。”
“行了,和我又没关系的。”
我和母亲走进大厅,然后到了刘警官的办公室,竟然看见王子美坐在那儿,刘姐立在她的旁边。
“子美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王子美带着一点愁容,“警察初步确认死者是楚兰,这不,她爸爸去辨认身份了,我在这里等着你。”刚说完,刘姐就噼里啪啦的哭了。
我的心揪了一下,万万没想到真的是楚兰,“刘姐别哭了,节哀顺变。”
过了一会儿,楚兰的爸爸眼眶通红的回来了,伤心地说,“真的是兰兰,怎么会这样?前些日子看到她还好好的呢,是谁这么残忍?害死了我的女儿!”王子美扶住他,眼睛里也饱含泪水,虽然我与楚兰的交情不深,但听到这个噩耗,心里也不舒服。
刘警官询问了所有人关于楚兰最近的情况,问及有没有与人结怨之类的,还有是不是欠了什么债务之类的,楚兰的爸爸都一一否决了,我提供的资料距离案发的时间太久远,也没有参考价值,所以警察根本无从下手,让我们尽量多提供一些线索。
忽然,刘姐说,“大小姐之前和姑爷吵架来着,吵了好几次,会不会……”
“怎么会?他们已经离婚了。”我立马制止了刘姐脱口而出的话,王子美也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两个人吵架很平常,刘姐你不要乱说话。”
“既然女死者有老公,那我们会传唤她老公来询问的,”刘警官把刚才刘姐说的话记录下来,“请问死者的老公叫什么名字?”
我刚忙抢过话来,“刘警官,他们已经离婚了,应该不用了吧!”
刘警官抬眼看了看我,表情严肃,“离婚了也是前夫,为了了解死者生前的事情,这是必须要走的程序。”
“沐慕,美籍华人,和我女儿两个月前就离婚了。”楚兰的爸爸低头掩面,手放在腿上时不时地抖一下。
“那现在人在什么地方?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
他们都沉默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母亲拽着我的胳膊使了个眼色,不让我乱说。所以我也闭口藏舌,没有说话,刘警官见我们都不吱声,很奇怪,“你是老丈人都不知道啊!那你呢?”他忽然指着我问道,“你也不知道吗?”
我镇定自若地摇了摇头,王子美瞥了我一眼,也没说话。
刘姐反倒是很激动地指着我,“警官,安小姐知道,当初大小姐和姑爷吵架的时候还提到了安小姐。”
“为什么要隐瞒?不要我问一句,你们说一句,难道想让死者死不瞑目吗?”刘警官冷面冷心地冲着我喊,“说吧!别磨磨蹭蹭的。”
无奈之下,我把事情从头到尾的告诉了他,连小慕已经生病的事也一五一十的说了,他搞清楚情况之后,也没有为难我,便让我们回去了,说等案情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会通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