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的兰花幽香,红色的幔帐垂在了床侧,床头两支大红的蜡烛,那火焰欢乐地跳跃着,仔细一看,竟是如同喜房般的布置。
“你。。到底……”澄汐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试着运功,却发现内力盘旋在下腹无法运转全身,只是说了几个字便已经气喘吁吁,这该死的到底是什么药。
“褚儿不会伤害王爷。”
他已经想好了,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他是京城的才子司徒褚,他的妻主该是最尊贵最出色的澄汐,从小父亲就请了最好的老师教导他,而他不负众望,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他是司徒府的骄傲。他不甘心,嫁给碌碌无为的裕亲王,绝不甘心。
他知道她有很多夫君,但是他不在乎,他相信,只要她愿意看他一眼,她会发现他的好,比起她的那些夫君,他相信,他才是配得起她的人。只要,她愿意给他机会。
瞥了一眼床头的香炉,这里面燃着的是最烈的媚药,据说这药只对女子才有用。
他知道她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但是,她终究是女子,即是女子便逃不过这般霸道的媚药。他的身后便是悬崖峭壁,所以他能做的只有拼命向前跑,拼命跑向她,也许,她会偶尔回头,然后看到了他的存在。
“你,你听我说,非完璧之身嫁给皇姐,若被查出,是要……”澄汐企图说服他,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是女子,即使真的做了什么事她也无所谓,但是他是男子,男子的贞洁有多重要他不懂吗?
“凭你这样的身子,连兰花阁的伶人都不如。”澄汐的身体渐渐恢复,她撑起了身子,穿好了衣服,俯瞰着缩成一团的司徒褚。
“我很高兴。”司徒褚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他微微一笑,那一笑仿佛将燃尽了所有的爱意,自己终于成了她的人,即使她冷酷如斯的面容,他依然相信她的眼底是有心疼的,即使,只有一点点,他也相信她对他,已然不同,再不会如从前那般如若陌生了。
“敢如此设计我的人,你是第一个。”澄汐的脸上呈现着残忍的表情,她的胸口开始漫上了疼痛,她的手指掐上了他细白的颈,微微用力,他的脸色便开始变得灰白,“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女人的疼爱,那我就让你尝尝千人枕万人尝的味道。”
“求你……别……”司徒褚满脸的泪痕,被掐住的喉咙发不出声音,肺部的空气好像越来越少,他痛苦地抓住了她的手,他只是想要,进入她的眼里,这样,都不可以么?她真的如此不屑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以为,奉上真心,对方便会笑而接纳,却忘了,一厢情愿的痛苦,也许,若他早些看破,兴许……
只是,这一世的男子,爱了,便是爱了,即使粉身碎骨又如何,而他,司徒褚,便是如此。可是偏偏,他爱上的是澄汐,骄傲又自负的澄汐,优秀如神女一般的女子,即使他卑微如斯地乞求她的眼神,她也吝啬给予。
一世浮沉,看不破,道不破,青丝三千丈,偏偏只愿为一人而舞,但那人,却,仿若无心。
叹,哀之;心,碎之。
一抹黑影自窗外闯入,“主子。”焦急的呼唤,却在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卡在了喉咙里。
影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澄汐,她不是这样可怕的人,可是眼前的情况却让他说不出话来,司徒褚浑身的青紫,澄汐一脸杀气地掐住他的脖子,他绝对不会怀疑澄汐真的会杀了她。
“带我回府。另外,派人送他去涟漾那里,就这样送过去。”澄汐松开手,任由他伏在床上猛咳,她的语气冰冷,仿佛床上不过是一个无关的人,而她冷漠的话语却让床上那人的脸上最后一点血丝都褪尽。
温柔多情的瑞亲王,竟然会绝情至此。司徒褚闭上了双眼,绝望地想,也许他一开始就错了,错在爱上了她,错在以为自己献了身便能呆在她的身边。
只是他忘记了,澄汐的温柔只会在她心爱的人面前,而他,不过是个不相关的人,她向来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何况是一个胆敢设计她的人,骄傲如她,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别人的背叛、欺骗和算计。
影将澄汐抱在怀里,一路沉默,他不敢问,他害怕听到澄汐的承认,他害怕看到他认识的善良的澄汐变得残暴不堪,只是,她苍白的脸色让他有了丝丝不安,“主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该死的。”澄汐这才想起来牧离开时候的千叮万嘱,不可动怒,不可情动,尤其不可行房事,她的手抚上了胸口,那久违的疼痛又来了,丝丝绞痛证明了那情盅的存在。她有点想念牧了,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回来?
“影,直接送我回房间,别被人看到了。”她这副样子要是被他们看到,估计又要被圈起来照顾了,况且她身上的情盅还没解,她不想告诉他们,免得他们一起担心。
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有些暗自的猜测,所以她派了人去黎帝那边探查,如果不幸被她料中,她不知道宁逸会不会原谅他自己,所以她更加不敢让他们知道这些事。
避开侍卫,影抱着澄汐回到房里,随着几声轻咳,澄汐嘴角的殷红让影担心不已,但是她又不让他去找无音,“到底怎么回事?”小心翼翼地给她输起了内力,想要缓解她的痛楚。
推开他的手,澄汐撇撇嘴,“别白费力气了,不过是情盅发作了而已,一会儿就没事了。”她对这个盅的疼痛已经驾轻就熟了,虽然发作的时候很痛,但是时间很短,忍一下就过去了。
“西域秦家的情盅?”影皱眉,她怎么会中情盅的?难道是他离开的那段时间?
“别瞎想,潜伏了有段时间了,牧走之前用逍遥盅帮我压制住了,所以至少目前为止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她已经隐隐感觉到逍遥盅似乎已经压不住情盅了,沉吟了一下,最多再几天,派去黎国调查的人应该会送回来消息了,只要确切查出是谁下的盅,知道母盅在谁那边,她才好下手解盅。
“我想沐浴。”澄汐皱皱眉,想到刚才的激情,突然有些头疼,她是不是对司徒褚太过分了一点,虽然设计她,至少他并没有害她之心。甩甩头,算了,反正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她现在只觉得浑身酸痛,想好好休息休息。
得到吩咐,一个转身,影便消失了踪影,没多久几个婢女便来服侍她更衣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