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会女子,谋害妻主,与其他女子通奸,以律法该处于何刑?”萧凤雅转过头问兰贵君。
兰贵君看着司徒宸的模样有些不忍,他身边的衫贵君突然出声,“陛下,犯此大罪,可处以沉石落水的极刑。”
“陛下,子不教母之过,请看在臣一家衷心的份上,从轻处罚。”听到此处,司徒明月立刻站了起来也跪到了司徒宸的身边,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如此这番天地,只怪她当初没有斩断儿子的念想,只是没有想到他的执念如此之深。
颜枫也跪到了澄汐的身旁,“陛下,只怪颜枫没有规劝司徒正君,才会闯下这样的大罪,但是请念在他与汐主夫妻一场的份上,从轻处理。”
萧凤雅也不急着让他们站起身,反而回头问涟漾和滢郁的看法。
滢郁的眼中精光乍现,却只是一闪而过,恭敬地回答,“虽说司徒公子犯了大错,但是罪不致死,想必他也只是一时冲动,而会铸成大错。母皇还是从轻发落吧。”
涟漾也跟着站了起来,微微福了福身,“常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对于犯错之人,我们应该宽容以待。况且司徒大人三代忠良,司徒正君也定然受人蛊惑,那季悦才该严惩,这司徒正君,母皇便也小惩大戒就算了。何必伤了和气。”
她的话说得极为清淡,却是说到了司徒明月的心坎里去了,她感激地望了一眼涟漾,而后又心疼地看着儿子。
澄汐微微扫了一眼还端坐在桌前的兰贵君,只见那兰贵君也移了身子,莲步来到萧凤雅的身边,小心地扶着她,轻声细语地说道,“陛下,您和司徒大人已经是亲家了,何况过一阵大殿下又要和司徒家的公子结亲,您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大家心里都不好过呢?从轻处理吧。”
不知道是兰贵君的细语打动了萧凤雅,还是这一地的人的请求,她终于是免去了司徒宸的沉石落水之罪,但是她绝不允许如此不洁之人还占着正君之位有辱皇族脸面,就在她思索该如何处置的时候,衫贵君倒是给她出了个主意,将司徒宸贬为宫奴,在宫中接受调教,待调教完后再送入澄汐府中伺候。
澄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在她的概念里,不论司徒宸犯了什么错,那都是她的人,既然是她的人,只有她能罚,别人休想动一根头发。很明显,杉贵君的主意触到了她的底线,她忍而不发地看着萧帝,她不相信真的会做得这么绝情,毕竟司徒宸再不济,那也是司徒明月的儿子。
虽然她不知道母皇为什么突然和宸儿对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为难宸儿,但是她相信睿智的母皇绝对不会真的对司徒家这样的贤臣做决绝的事,这是直觉,也是信任。
“杉贵君为母皇分忧,实乃好事,只是杉贵君的方法有些不妥。”涟漾朝澄汐点点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有何不妥?”杉贵君被涟漾这样说,脸面有些挂不住,连忙问道。
在萧帝的示意下,涟漾几人已经站起了身,她有条有理地解释起来,“民间有句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司徒正君乃瑞王的正君,就算犯错也该由瑞王亲自处罚,何时轮到贵君插手?”温和的语调,微笑的表情,让人无法生出怒气,涟漾继续说道,“若是硬要带入宫中调教也不是不行,但是司徒正君怎么说都是右相府的人,如此做法难道不是驳了右相的脸面?更何况,右相的公子贬为宫奴,又有谁能让他侍候,除了瑞王,难道他还要去侍候别的女子么?”
涟漾的一番话,说得杉贵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说些什么反驳,却被滢郁接过了话头,滢郁的声音和涟漾的很相近,连语调都极为相似,都是淡淡的非常有礼的模样,滢郁笑了笑,“大皇姐说得也是对的,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是往大的说这是犯了国法,往小的说这到底是二皇姐的家务事,母皇,您觉得呢?”
“你们都说的有理。只是,朕实在为澄汐叫屈,堂堂瑞亲王,难道要将正君这般不耻之事吞下吗?”这话自然是对着司徒明月说的,萧帝一脸的心痛气愤,像足了一个为女儿生气的母亲。
司徒明月自然也明白萧帝的心意,只能硬着头皮应道,“我儿犯下了不可弥补的大错,臣也不奢求瑞王原谅,只希望……只希望……”说着说着,竟然说不下去了,她也是做母亲的,若是进宫接受调教,不定会吃什么苦,虽然这儿子并不受宠,但是好歹也是娇生惯养的深闺公子。
“母皇,刚才五皇妹有一句话说得极得儿臣的心思,既然宸儿是儿臣的正君,那么便改由儿臣来管教,不是吗?就算是处罚也该由儿臣来定。”澄汐一脸的冷凝,她向来便不是任人摆布的主,如今在这边让他们摆弄了半天已经超过了她愿意忍受的范围,自然要奋起反攻了,“即日起,司徒宸贬去正君之位,贬为侍从,母皇觉得如何?”
萧帝定定地看着司徒宸,过了一会儿才出声,“传朕口谕,即日起司徒宸削去正君之位,贬为侍奴,专侍于瑞王殿下。若再出纰漏,连同司徒府,一同获罪。”
司徒宸的脸色惨白,侍奴,竟是侍奴,地位如奴隶,必须无条件服侍主人的床第,即使是良好的修养也让他无法平静地对待这样的处罚,虽然他知道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理了,否则以他所作的,即使是沉石落水也不为过。
有些不忍,澄汐终于还是挥手让人带他下去换衣服,一身的伤痕累累让她看了有些心疼。
司徒明月感激地看了一眼澄汐,她知道若非她的执意维护,也许宸儿真的会被逼上绝路,其实,这条绝路,又岂止是别人逼的,她也不是参了一脚么?
随后,萧帝便仿佛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继续用餐,中途也提及了给司徒褚赐婚的事情,这一打一揉的动作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司徒明月也坐到了餐桌上,只是她却没有什么胃口,司徒宸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也没想到宸儿会如此糊涂,但是却也没有料到瑞亲王竟会如此袒护,若非宸儿地承认,她大概会将这件事情抹平吧。
她为官过年,很少参与党派之争,她太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了,之所以可以辅佐了两代帝王便是由于她的为官之道,明哲保身虽然听起来很是无情,但是却也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此次的太女风波,似乎陛下想尽办法将她拖下水,先是将宸儿赐婚于瑞亲王,如今又来了这套恩威并施的把戏,罚了宸儿,却是又将褚儿赐婚给了涟漾作为正君,她开始有些弄不懂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看了一眼澄汐,眼中掠过万千种神色,最后归于平静,又似乎是一声叹息,如果她必须踏这趟浑水,她倒宁愿帮助这位外冷内热的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