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很是不情愿的就这样离开了,绿衣男子看着澄若的身影消失在另一个尽头,这才有所反应过来。
手中的纸条也随着他的用力而皱在了一起,从红色本子上轻轻的书写上去,这是这个月无忧门受到的任务,名字不多不少刚好凑上十个。
侧过头去看到站在门帘边上的青衣男子,他稍微低沉的说道,“这个月的任务,是你去还是我去?”
青衣男子稍稍伸长了脖子,盯着他手中的那本红色本子,恰到好处的五行,在一番深思过后开偶说道,“一人一半吧。你也知道昨晚和今日有两个人是很棘手的,若我们其中一人去处理,不但没把握处理好这件事,也许还会因此而坏了无忧在江湖上的名望。”
绿衣男子低头望着那两个特殊的名字,“云恬,其实你还是一直在介意的,对不对?作为无忧门长子的你,本该继任宫主之位。可如今这个位置在我身下,你对我恨吗?”
这个被唤作‘云恬’的男子稍稍的侧过头去,掩饰起他眸中的亮光。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为何到了今日他还要提起呢。
云恬握了握手中的拳头,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就离开了正厅。
云锡,其实我一点都不怨你。高处不胜寒,若当年不是我,今日这万千烦恼本就会降落在我的身上。
云锡,谢谢你。这三年我一直都没能跟你说声谢谢,只是我太骄傲了,骄傲的让我无法漠视这件事对我的意义。
他离开的时候,心中却起了层层波澜。
云锡便是方才那个绿衣男子,他是云恬同胞兄弟。兄弟两人表面上去看都很和善,可倒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总是说不到三句话。
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几年前的事情,同时也牵扯到了萧临。
四年前,无忧宫的上任宫主仍旧在世时,云恬十分喜欢到外面去闯荡,且完全不过问着宫中事物大小,这个重担也就落在了云锡的肩膀之上。
那年,云恬因为暴露其身为无忧门的少宫主的身份,引起仇家的追杀。躲避到楚国京都时,若不是萧临及时出手用钱财打发了那帮人,想必云恬的性命已经不保了。
当时云恬并不清楚萧临是何人,只是对他心存感激便将那块令牌送给了他,以后要是有什么麻烦便可来无忧门。
当云锡坐上那宫主之位后,云恬是真正的难以明白,为何会这样,到底自己哪里不如云锡了。
这个问题困在他的心中整整三年,也是在最近一年萧临再次出现,他才真正的明白到,自己与云锡的差别在哪里。
他的心中装的下无忧门,而自己的心中却总是那么的安逸,从不会为了无忧门出了那些而担忧。
这就是为何当日父亲要将无忧门交给云锡的原因吧。他苦笑着走在回厢房的小径上,脸稍稍扬起,那寒冷刺骨的风吹过他的面庞,生生的疼痛。
云锡在云恬走后,慢慢的放下了心思。将红色本子中的名字,一分为二,他担心他不能很好的处理与萧临之间的关系,所以将那个名字分到了自己那里。
虽然云恬是哥哥,但他们两人出生相差了不过一年,相对程度上来讲,云锡更像是云恬的哥哥。
无忧宫,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无忧宫了。
冷鸢自从街上回来之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内,一步都不愿意离开,也不愿让双儿和冷银霜进去叨扰了自己。
双儿端着她准备好的膳食站在房门外,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叩门,若冷鸢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她就能第一时间进去送饭给她吃。
冷银霜也来过好几次,可是他的病不能长时间在外面走动,所以来询问过之后就会回房睡觉去了。
只是可怜了双儿,一个人往两处跑。
“小姐,你已经在房中好几个时辰了。不如出来吃点东西吧,你的身子本来就不好,经不起这些折腾啊。”双儿再次叩响冷鸢的房门,苦口婆心的说道。
冷鸢躺在床榻之上,空洞的目光望着天花板,思绪不知跑到了哪儿去。
那个明黄色的影子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徘徊着,怎么也甩不掉,连忘都无法忘记。耳中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那便是冷星的声响,
他曾经劝过自己,不要再去想和萧离墨之间的事,只是她不愿意听,非要追随而来。不过她晚来了一步,也只是差了这么一步,她和他的距离就不再是几步之遥。
她该怨谁呢,在那座四合院中,她能怨的只有自己。安之对萧离墨的情意,她总是不敢忘记,每每想起萧离墨时,她都会想起这个淡雅的女子,她的好让她无法漠视。
如今萧离墨当上了楚国的皇子,也有可能成为将来的皇上。她作为重臣之女,离萧离墨更是近了一步,想到这个,冷鸢便会难受的侧过身去。
腰间有东西烙的她难受,伸手掏出来一看,是楼纪章送她的那块玉佩。散发着碧绿色的光晕,上面刻着‘楼’字。
那件事她并未放在心上,自从离开那个村落之后,很快她就忘记了楼纪章。那个霸道冷漠的男人,她怎么无法想起他来,直到这块玉佩的出现。
她捏紧在手中紧紧的好似要将它捏碎一般,转念一想,便将玉佩搁到了枕头底下,敛起思念楼纪章的心思来。
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看得出双儿颇为担心。冷鸢扯了扯被褥,提高了声响说道,“双儿,我想睡一会儿,你先去休息吧。”她闭上了双眸,便不在理会敲门声。
在梦中,是谁笑魇如花,又是谁泪流成河。
当冷鸢被梦惊醒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被黑色所笼罩着。房门漆黑的一片,她本想出声唤双儿进来点灯。
话到了嘴边,她才想去门是上锁的,双儿根本就进不来。
她摇头叹息了声,穿好衣衫就下床去点灯,顺便将门闩给除去了。双儿那个丫头若不是确定自己是否安好,想必今晚她也是睡不着的。
屋顶上传来轻踏的脚步声,冷鸢起先并未留意到。在返回桌前给自己倒水喝时,看着桌上的烛光快速闪烁了几下,她慢慢的放下了手上的茶杯,从衣柜中找了件外衣套好。
半夜三更的敢在上面行走,不是梁上君子便是小贼。
打开窗户,她纵声一跃便跳出了窗口,朝着不远处的屋顶飞身而去。
一袭白衣在这个夜晚看上去是这么的与众不同,也显得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