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榜张贴在城楼之上,热闹的引来了众多百姓,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件事。而在那天清晨,一向生意清淡的客栈也迎来了好几个住客。
冷鸢在双儿的陪伴下走下楼梯时,正巧看到忙的不可开交的掌柜和小二,还有好几个住客在排队等候要领房间居住。
双儿看了眼,自顾自的说道,“真是奇怪,平日里都没什么人来这里,为何一日之间就多了这么多人。小姐,我们要不要换家店呀?”
“人多热闹点好,这里平日里也太冷清了。双儿别管这么多,我们出去走走吧。”冷鸢漫不经心的说道,随意了扫了那几个人一眼。
双儿低头应了声,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她总觉得这些人来历不明,每个人的眼中都蒙着一层水雾,让她看不明白究竟在想写什么。
绕过繁忙的掌柜,在跨出大门的那瞬间,冷鸢全身僵硬了一下,缓缓的别过脑袋,再次打量起那些人。
“小姐?”双儿注意到她的异样,不禁唤了她一声。
冷鸢笑着回过头,冲着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这几日冷银霜抱病在床,前几日他整日往外跑又不多穿写衣服,难怪会着凉。他一倒下,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冷鸢和双儿的肩膀上。
此次外出,一来是给他抓点药,二来就是出去看看有没有萧离墨的消息。
他堂堂一楚国的皇子回来又这么长时间了,或多或少会在民间引起一些流言蜚语的。她注意这每个从自己身旁经过的人,又看到那些人不停的走向城楼,心中疑惑。
“双儿,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她收了收衣襟,打了个寒颤说道。
“恩。”双儿知道冷鸢已经全身在发抖了,便不停的给她搓手,生怕等会儿她也会像冷银霜那般。
城楼上,偌大的明黄色丝缎上,赫然的书写着皇上昨日亲下的圣旨,其中也有提到萧离墨。
远远的看去,冷鸢半眯着眼眸将所有的眸光注视在那三个字上,让她魂牵梦绕这么多天的名字上。
他最终还是选择入宫当皇子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硬是生生的拉扯开老远。冷鸢伸手按在胸口上,她极力的告诉自己,要坚定,要坚定。
双儿一口气看完这道圣旨,不免叹了口气,“萧少他最终还是当了皇子,小姐,要不要进宫去找他呢?”
“我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你说我拿什么去找他呢?”冷鸢苦笑道。
她挣开双儿搀扶的手,毅然转过身去,“知道他安好就好,我们去抓药吧。”
双儿本想说几句来宽慰冷鸢的,可在她见到她那坚定的眸光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有些事并不是她这个外人就可以解决的,尤其是这感情事。
五皇子萧政在外听到那封圣旨后,狠狠的将手边上所有的东西都给砸了个粉碎。地上满满的都是一些碎片,珍贵的宝贝也在那瞬间变成不值半个铜钱的碎瓦。
站在外面的几个皇子和他的心腹极为担忧的看着他,他一向都是如此,可今日那封圣旨能将他逼到这个地步,怕他的心里也不好过。
深呼吸了几口,也无法彻底掩盖住他那不断冒上来的怒火,抓起茶杯掷向墙角,恶狠狠的喊道,“我苦苦经营了这些年,这倒好一切都让那个冒牌给拿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这些做什么!”
至始至终,萧政都没有承认过萧离墨是他大哥的身份,在他的眼中,萧离墨永远都是个冒牌货,是个假皇子。
“五哥,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咱们做庶出的,永远都比不上他这个嫡长子,更何况他的母妃是皇后,论这点,你也敌不过他了。”开口说话的是七皇子萧临,他一向都是站在萧政这边的,可他的嘴里永远都吐不出象牙来,这番话让萧政听了去,更是火上加油。
“我倒是要看看,父皇能保的了他多久。这些年,我不是白做的。那个位置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谁要是要来瓜分一点,那就下地狱去吧。”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桌面上的茶壶顿时倾倒,盖子摔倒在地面上。
萧临同几个皇子见萧政这般,再也不愿开口去劝他半句。让他发泄一下,等时间一过也就没事了。
萧政踢了踢脚边的碎片,扬起手臂一挥,“来人,给我备车。”深邃的眼眸被额前的碎发所遮盖起。
无端的冷笑着,越发的大声。
萧临被此番景象吓的有点打哆嗦,不可否认,萧政他是可怕的,尤其是将他逼急了之后,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
萧临的马车缓缓的离开了楚国的都城,朝着极端处驶向远方。
老远望去,那是座千年未融的雪山,越是接近那里越是寒冷。幸亏萧临一早就有准备,他来回这个地方不止十次,每次来这里他都耽误上好几日,也想不透自己为何要到这个地方来。
正道上的马车突然传入另一条小径中去,那里比起雪山来稍微好了些许,路过之地,还能看到少有的鲜草和紫色的花朵。
萧临掀开车帘,这条路比起往日来颠簸了不少,看样子前些日子定是刚刚下过雪,这无忧门的门人还来不及出来清扫下。
穿过这条小径,直径走去便是一道石门,萧临下了马车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对着石洞旁的玄关处,使劲的嵌了进去。
石门开启,他独身一人钻了进去。
无忧宫并没有想象中来的阴森黑暗,想必之下,那里不少都是用冰块雕砌而成的,就连架在河流之上的小桥也是用冰块雕成的。
萧临赶紧拉紧了衣襟,双手藏在袖中,急匆匆的朝着正厅走去。
一个趔趄,他差点摔倒在地上,这是一名黄衣女子从天缓缓而降,伸手扶住萧临的手臂,柔声道,“小心。”她眼含秋波,一脸恬静的望着萧临。
“快随我进去吧。”萧临调整好身子,片刻也不愿耽误。若在迟上几秒,他怕自己也会想那些冰雕一般。
黄衣女子浅笑着搀扶起萧临的手腕,提起脚步就朝着正厅飞身而去。
她是守候在此,专门为进入无忧宫的人渡过那条冰河的。当她看到萧临进来时,本不想下去渡他过河,要不是见他快要倒在地上,被迫才出的手。
来到正厅,绿衣男子坐在上首的位置,在他面前放着了张精致的木桌,一本红色本子上用黑笔写了几个人的姓名以及时间。
对于萧临的到来,绿衣男子并没有多大的惊讶,随意翻眼看了他一眼,稍稍慵懒的问了句,“找我有什么事吗?”他提起手中的笔,在下面书写着什么。
“你还欠本王一个人情,不是吗?”他从袖中掏出那块令牌,朝着他抛了过去。
绿衣男子见状用手在桌上一拍,整个人就飞到半空中去,接过令牌紧握在掌心之中,只是那么一用力,便化作了粉末,零零散散的掉落在地板之上。
他皱了皱眉,双脚站定在桌前,不屑的说道,“人已至,情已消。有什么事,你就开口吧。”说着他又绕回书桌前,从上面掏出一张干净的白纸来。
“杀一个人,当今楚国嫡长子,萧离墨。这是定金,事成后我付十倍佣金。”萧临在提起萧离墨这个名字时,眸中充满了怒火,尽情的燃烧着他最后一丝的理智。
绿衣男子顿了顿手中的笔,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萧临,“好,澄若,送客。”他手中的笔没有停留,写下那个名字就吩咐让人送客。
这个身着黄色衣衫的女子便是绿衣男子口中的澄若,她走上前来,恭敬的对着萧临说道,“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