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从夏家的后门闪过。那扇木门来不及彻底关上,黑衣人就快步朝着弄堂走去
只见他身着一袭黑色长衫,面上带着面纱,让人看不出他是何人。
轻车熟路的穿过几条街道,直径来到角落边上毫不起眼的一家茶楼中。只见他推开那扇破败的木门,独身走了进去。
里面的窗户都没有关上,在寒风的吹拂下,一摇一摆的在那儿摇曳着。横梁上有着不少的蜘蛛网,凳子横七倒八的在地面上,看上去这里已经很有没有人清扫了。
他捏了捏鼻子,不想去问从地面上传来的晦暗的气息。
转个弯,只见一条小小的楼梯搭立在边上,黑衣人蹑手蹑脚的走了上去,还不忘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牌握在掌心中。
经过一道黑色门帘之后,里面的烛火在顷刻间闪烁了起来,几道青衣蒙面男子立在两侧,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若说楼下那里是破败不堪,那么楼上便是修葺一新。
沿着走道,他独身一人迈步在上面,耳边回荡着他那稳重有力的脚步声,还有呼吸声。
走到尽头,里面有三道门供他选择,一道朱门,一道白门,最后一道便是黑门。里面究竟暗藏了怎样的机关,是不为人所知的。
就当他难以抉择时,在他的身后不知何时走出一个白衣男子,他淡笑着走进三道门前,扬起手臂道,“既然能找到这儿,你就该知道这里的规矩。银票放下一半,这三道供你选择。若选对了,那就放下另一半的银票。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他的眸中闪过丝丝清冷的目光,说话时他虽然是笑着,可他的话却从充满死气。
黑衣人犹豫了一会儿,将手中的银票一分为二对折后,冷笑道,“无忧门,当真让人难以捉摸,这些钱权当我来见识了。”话音刚落,一个弧度滑过,那钱就直落落的掉在了白衣男子的手中。
“世上尽头皆是空,既然忧愁不如花钱消灾,无忧无忧,岂不更好。”他看了眼银票,塞进袖子中就退了出去。
黑衣人向前又走了几步,他今晚来到这里便是找无忧门解决手下难事的。
听闻无忧门一向行无踪飘无影,只有在每月月圆之夜出现在这家茶楼之中,他只在这里停留一个时辰,一旦时辰过去,不管你有多少钱,他都不会插手。
无忧门这个奇怪的规矩,已经延续数十年。江湖传闻,这无忧门的少主每年都会寻觅几个有缘人加入其门派,并在学成出师后交给他们几个不同的任务来完成。其中也有包括这个接死命的任务。
三道门帘一齐飘扬起来,里面的布置也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他的眸中。只见他若有所悟的颔首,朝着那道白门走去。
掀开帘子,走道上的烛火一下子就熄灭了。整座茶楼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黑衣人疑惑的望了望四周,里面没有烛火自然就看不到,可为何连这窗户都映不了星空上的月光,就连一丝的光线都没有。
他好奇的走到边上,伸手正要一探究竟时,白门被扯落,走进一个绿衣男子。
脸上戴了一个银色的面具,只露出左侧的面庞,他的嘴角微微扬起,手中拿着的那座烛台也随着他的摆动而一晃晃的。
微黄色的光晕,照映着他们两人。
也借着微弱的烛光,黑衣人终于是明白了,这个茶楼二楼明明灯火通明,为何在外面看上去是一片的漆黑,甚至连点光芒都没有。
在这件不大的小屋子中,墙壁四周都蒙上好几成黑布,硬是将外面的光给遮掩起来。
“请坐。”看不出绿衣男子的任何表情,但他的语气甚是客气,将手中的烛台放在桌子上,一伸手就做在了那张特质的椅子上。
黑衣人半信半疑的望着他,缓缓的随着他一齐坐在了椅子上。
人还未坐定,扶手上突然传来一声响声,黑衣人的双手双脚就被固定在了上面,动弹不得。
他手中的银票也应声落地,不解的问道,“打开门做生意,这是什么道理?”他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畏惧,反而利落的对上绿衣男子那双姣好的双眸。
“为了防小人,只要事情谈成,我便会解开这道锁。”他淡笑着,伸手抚了抚自己的眉心,弱声问道,“来这里为了何事?”
“杀人放火,做不做?”他爽快的给了他一个答案,不过这并非是他来这里真正的目的。
“有烦恼便是无忧门要解决的,杀何人?”
“我这里有张纸条,你看过就明白了。不过你先放了我,堂堂无忧门少主,从何时起如此畏惧起别人来了?”黑衣人不由嗤笑了声,被锁在扶手上的双手顿时紧紧攥紧,咬牙问道。
绿衣男子听了这话并不生气,饶有兴趣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慢慢的踱步至黑衣人身旁。食指触在他那被黑布所遮挡的面颊之上,自上而下缓缓的轻抚过,动作很轻却极为厌恶的进行着。
“来无忧门求事的,敢蒙面前来的怕也只有你一个人了。你说,我对你又怎么可能放心的来呢?你这身的打扮,自然也瞒不过我这双眼睛。”他笑着说道,食指搁在他的下颌处,紧紧的捏着。
伸手想去摘掉他的面纱,手在触碰到脑后那个结时,顿然止住。他静静的等待着黑衣人发话。
“怎么?不求我吗?”迟迟不见他有所反应,绿衣男子倒也沉不住气的问道。
黑衣人扬起下颔,狠狠的瞪着绿衣男子,眸子底部闪过一丝杀意,“你敢?我独身一人来这里,就是做好了打算的。你要是敢解这层面纱,我就敢杀了你。”
绿衣男子反倒是被激起了兴致,他的手指熟练的扯开面纱的带子,轻轻一拉,面纱便向下滑落几分。
黑衣人心中暗叫不妙,双拳顿时用力,奋力将那道禁锢自己双手双脚的铜锁给震断。手腕上稍稍有些吃痛,他用力抓住绿衣男子的手,狠狠的握在掌心之中。
“防着你果然是对的。”得到意料中答案的绿衣男子,满意的笑了笑,眼眸盯在那下滑的面纱上,不动声色的将黑衣人的手推开。
左手一摊,脸上的笑意顿时敛去,“纸条呢?”
黑衣人没好气的从腰带中将一早准备好的纸条递到绿衣男子的面前,为了以防万一他又叮嘱了句,“下个月的今天,我会来这里找你。无忧门想必还不想蒙灰吧。”他淡定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将面纱收紧,接着便踏出了那道白门。
离开茶楼已是几个时辰后的事情了,黑衣人抚着手腕上的淤青,愤愤的朝着夏家走去。他怎么也没想到堂堂无忧门的少主,居然是这幅德行,他不禁有些后悔。
茶楼二楼,自黑衣人走后不久,先前的白衣男子缓缓从另到门中闪出身来,低沉的问道,“要杀的是何人?”
“在这张纸条里,你拿去看着办吧。”绿衣男子有点乏累,将纸条放在桌上就要离开。
白衣男子拿起折叠整齐的纸条,缓缓的开启,里面工工整整的书写了两个,那便是‘冷鸢。’他一时愣怔,手中的纸条飘然掉落在地上。
冷鸢,这个名字无限的在他心中被放大。眼眸的余光注意到绿衣男子越走越远的身影,想喊住的冲动硬是被压了下来。
天一门是大齐最大的门派,而无忧门则是楚国最神秘且阴毒的门派。两个门派亦正亦邪,要杀对方的人倒也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