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怡僵在原地,被抽了魂似的,呆呆地望着这辆车,谭澈下车,用力甩上车门,正想破口大骂,骂这个不长脑袋的东西别总是拿生命开玩笑,可这个不长脑袋的东西,找回了神,一眼都没停留在谭澈身上,直奔顾佳欣的方向。
谭澈是彻底不爽了,三两下的就追上她,一把擒住,硬生生地将她像犯人似的押着。
顾佳怡吃痛的皱眉,“你有毛病的!”
谭澈不顾她的挣扎,她每动一下,他就桎梏的更紧,口气低沉地威胁道,“你再敢动试试……”
顾佳怡心急如焚,不明白谭澈这样针对她是做什么,突然,她脑光一现,觉得自己反应实在是太迟钝了,这个原因很简单呀,他喜欢顾家欣,所以为顾佳欣出头,才总是看自己不顺眼,处处针对自己。
想到原因,她也就不挣扎了,一动不动地任人处置,她想,那么就让谭澈代替顾佳欣把气出在她身上,她至少会好过点。
谭澈本来是充满了斗志,可谓越战越勇,可敌人突然偃旗息鼓,自己那万丈豪迈要斗个你死我活的激情顿时烟消云散。
“你——”他你个半天,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见这女人还是一副任打任怨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食指戳着她的额头,将后一推,“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没出息的人!”
顾佳怡变得更加的闷声不响,“心甘情愿”地“接受错误”。
谭澈一时有些恍惚,长大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像她这样上不了墙的烂泥巴,扶不起来的阿斗,他的口气不免地加重,“说话啊,你难道哑巴!你欺负顾佳欣的时候怎么不这样!”他就是要激同她,偏偏就不准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一听到顾佳欣三个字,顾佳怡总算有了点反应,她缓缓地抬起头,斯斯文文地问,“她今天去找你,说了些什么,有没有哭?”
谭澈嘴角不自觉地蠕动了一下,心里可算是有了点成就感,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加倍地激她,“哼,顾佳欣摊上你这样的姐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有一点像姐姐的样子吗,想尽办法地从她那瓜分父母的爱,你想过她的感受没,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顾佳怡内心堵得慌,仿佛一块重重得石头压着,她有点委屈,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瓜分什么爱,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她的到来确实让母亲的重心偏向了自己多一些,她紧紧咬着唇,失魂落魄地转过身,自我陷入沉思地走着。
谭澈莫名其妙,刚想喊住她,可是望着她落寞的背影,又燃起了一份愧疚感,或许是自己的话说重了?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好像要把思绪再理一遍,直到顾佳怡走远,他才重新上了车,只是多了太多想不明白的东西。
两姐妹在这场风波后,关系并没有多大改观,但也没有如预期的恶化,还是那样秉持着相敬如宾,多说无益的态度,当然被动地始终是顾佳怡。
转眼间高二这学期就要结束,顾佳怡已经坚持不断地补习了将近1年半,跟印煦也开始熟路起来,第一次她与他谈到了理想,她问他,“印煦你这么努力地读书究竟为了什么?”
印煦他也许会拒绝回答某个问题,但只要张口,就从不踌躇,“为我自己而读,你也许不信,我真的觉得读书是件快乐的事,很多人都觉得读书苦,可我不认同,每当我攻下一个又一个难题的时候,我内心的喜悦是一点一点的膨胀,人的自信就是靠这一步步积累起来的。”
“你的境界果然是高,也许你天生就是读书的料,我可没你这么高的境界,我努力读书,就是为了不想让别人嘲笑我,我想证明自己我不比他们差。”
印煦回答耐人寻味,“你觉得你比他们差吗?要我说,你的起点比他们高的不止一倍,因为你有个好爸爸,那是他们羡慕也羡慕不来的,你可以丝毫不费力气地进入任何高中,但是他们,他们却不能——”
顾佳怡愣了几秒,没吃透这句话的意思,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印煦又继续开口,“顾佳怡,我给你个建议吧,多学学你妹妹的穿着打扮,别总是穿这样朴素的运动装配运动鞋,你这样对男生当然毫无吸引力。”
顾佳怡的脸霎时就红了,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去吸引异性注意自己,她唯一不确定的情愫就是对印煦,因为她觉得印煦是同龄人中最善解人意的那个,他不像别人那样会排斥自己,他是那样的与众不同,是她黑暗人生中唯一有颜色的存在——
她低下头,支吾地说,“你喜欢看女孩子穿裙子吗?”
印煦淡淡地回答,“不是喜欢看女孩子穿裙子,是喜欢看女孩子将裙子衬托出的那份美丽和自信,当然,有自信的女生穿什么都好看,你应该更加自信才对。”
顾佳怡总是会把印煦的话当然人生哲学和做人的道理,是她人生不折不扣地指明灯,明明自己的年龄比他还大一岁,可是在很多方面他比自己更加成熟。她感激道,“谢谢,谢谢你总是开导我——”
“不用谢!”他笑了,又忍不住停一停,好像要把思绪再理一遍,“就当是我临走前最后的礼物吧——”
顾佳怡不敢相信地增大眼睛,“你不补习了!!”
印煦点头道,“马上就要高考了,补习班这边对我来说是最后的一次,剩下的两周时间,我想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适当地放松,不想身心疲惫地上战场,你说呢?”
这是应该的,可是,顾佳怡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她觉得这次告别将会是永远,唯一能温暖她的人也要离开了,她的日子又要恢复倒死气沉沉。但是她劲力掩盖住自己的情绪,浅笑地开口,“也是,考前不能太紧张,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你自己理想的学校,你是我的榜样,我要像你学习!”
从这一天起,顾佳怡像吃错药似的,疯狂地学习,别人都以为她受了什么刺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想改变些什么,她把印煦的每句话都牢记在心,穿衣服的风格也跟顾佳欣越来越像,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同学们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很古怪,男生议论她的时候也不再是恐龙恐龙什么的,她的自信慢慢地多起来。
顾佳欣也察觉出了这一切,有次跟一堆朋友出去聚会的时候,忍不住抱怨道,“我那个姐姐顾佳怡最近老是学我,我穿什么,她过几天也跟着穿我,即使学我也不能学得这么明显吧——“
别人几乎是众口一致地说着顾佳怡的不是,只有谭澈微微皱眉,当然他也很反感顾佳怡的此番行为,但是也蛮好奇,顾佳怡这个土姑穿成顾佳欣的样子,究竟是怎样一个模样,是变漂亮了,而是变得更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