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知道回家了?
柳费思的话让陈子默有种逆反心理,恨不得把话丢到他面前,这里不会是她的家,她要回来干嘛,最多是收拾一下东西,现在她根本不想跟他多废话。
她冷着张脸,想从柳费思身边走过去。
王在昂站在后面,没有上前,到是加上一句话,“你去收拾吧,我在下面等你。”
这句话就把柳费思点着了,人就是这样子,要是这人不是卫九月是陈子默,估计他还能冷静的跟王在昂谈谈,可这个是卫九月,是他放在心尖尖里头的人,被他的话一插上,整个人就跟炮竹一样炸起来,冲着王在昂就是一拳。
王在昂不知道是没有防备,还是准备了挨这一记,反正是狠狠地受了记,打在肚子上,疼得他差点弯下腰,可他反应快,顺势就是对着柳费思一拳,那力道也不轻。
柳费思快气炸了,等了大半夜,没见人回来,差点儿都要报警了,现在她到是回来了,后头还跟着个“野男人”,他双眼全都是红的,恨不得把撬他墙角的兄弟都给灭了。
两个人很快撕打在一起,打的难分难解,都往对方身上最软的地方招呼过去,谁都没有留手,跟两头公牛似的。
陈子默瞅一眼,当作没看见,人家乐意跟两头牛似的乱打,她就让他们打着,反正她没有什么损失,到时疼的还是他们,她是半点都不会心疼。
好像是打她耳光子似的,她刚这么想,心就一抽,就像是疼了,让她脸色一暗,脚下的步子跟着快起来,根本不想回头看一眼,走到楼上,找了找自己的衣物,也没有几件,大都是先头的陈子默留下的,她也不喜欢,没必要带走。
这房子她弄的东西,还真是没几个,也没有想拿走的东西,还是带几件衣服就走人,还有银行卡,都在钱包里,都是她自己的,柳费思给她的那张卡,她放在柜子上,没有拿走,既然要走,就走的干脆,钱也得分清了。
拖着行李箱,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此时,柳费思与王在昂已经停下来,状态也从最高峰落下来,两个各自找了个地方坐着,衣服凌乱,发型更是凌乱,脸上都是肿的,袖子卷的半天高,坐在那里,两个人还攒着脾气,不肯轻易放下来。
“挺好的呀,你们这是谁胜了?”
陈子默拉着行李箱站在他们中间地儿,瞅着那两个人,许是他们出生以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让她还真是想笑,到是还是克制着没笑出来。
王在昂抬起头,瞅着她拉着行李箱的轻松样,刚要站起来,整个人就觉得疼,不由瞪向柳费思,“你看这也是兄弟,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把我打成这样子,你看看,把我的脸都快毁了。”
没等陈子默开口,柳费思哪里是个能让王在昂把所有的先机都占了的人,人家这么告诉,他也会招,艰难地站起来,挡在她的面前,“再给我个机会,行吗,你再给我点时间?”、
他这话一说完,整个人就倒下去。
陈子默一惊,那手赶紧丢开行李箱的把手去拉他。
王在昂也一惊,比陈子默的动作终是慢了一步,看着柳费思让陈子默扶住,他算是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眼神多了点嘲笑的意味,也是针对柳费思,“得了,你们好好谈谈,我先走,总不能在你们横插一杠,什么事就自己先说清,我可不想——”
他越走越远,声音越来越轻,让人听不到什么了。
到是王在昂那一走,让陈子默瞬间明白过来,想放开柳费思,已经让他抱住,他的手臂跟铁一样箍住她,让她怎么也不能挣脱。
“你快放开我。”她忍不住恶声恶气地命令道。
柳费思不放,从来没有打算放开她,他是何其有幸,再能拥有她一回,简直就上天为他开了金手指,别的什么都不要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在他的身边,这是他惟一想要的。
“不,不放——”他把脑袋搁在她的颈窝,不肯放开她,就是一分钟也不行,紧紧勒住她的腰,“我们不能离婚,你不能跟离婚,九月,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如果说有一个男人对你说,你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你会怎么想?
陈子默知道自己心软了,真是心软了,软的不止一点点,她几乎全软下来,她想要个温暖的怀抱,能支持她一生的怀抱,让她不再孤单。
她曾无数次的说她可以一个人,现在一想起来,那话竟让她觉得苍白的可笑,就是空洞誓言,嘴巴上一说就完全结束了。
可她活着,这个男人鲜活的站在她面前,也许是条康庄大道,也许是另外一个坑,她不知道,她分不清,不知道要走哪条道。
也许就是一个决定能将她的未来都定下来。
她吸口气,却是放柔了声音,“给我点时间——”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借口。
尽管这个回答,柳费思并不太满意,还是松开她,双手攫住她的双肩,黑瞳全是认真的神色,不容她一丝一毫的后退,“我可以给你时间,可我不想听到同意之外的答案。”
这算是他的最后通牒,极尽严肃之态,似乎是恨不得立时得到她的答案。
她的双肩很沉,全是他的压力,不知道要收回一点,她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低胝地应了一声,想借此离开这个地方。
可他不许,他要听的真真切切,没有一丝的敷衍了事,“你再说一次,我没有听清。”他说话的时候还故意做出掏耳朵的动作,仿佛他真没有听清楚。
实际上他是听见的,就是声音不太重,听的不太清楚。
陈子默怒了,她又不是泥性子,人家泥菩萨还有几分性子,更别提她不是了,索性扯着嗓子大吼道:“给我点时间,你耳朵聋了不成?让你给点时间适应,会死呀?”
柳费思刹时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脸上满是笑容,松手放开她,弯下腰帮她拉着行李箱,那动作到是熟练,还将行李箱提到他车子的后备箱,冲着还站在原地的人说道,“你不上车吗,我送你去饭店。”
这样的话,让情绪才起来的陈子默找不到地方出气,满腔的怒火面对的是他的笑意,她就算是再有脾气也发不出来,索性破罐子破摔,跟着他上车,有专门的司机,她还要矫情个什么劲儿。
她想的到是好的,柳费思估计是摸准了她的脾气,看着她上车,竖起大拇指在她的面前,似乎是在夸奖她的举动。
她不理,径自偏过头,不看他一眼,也懒得理他。
柳费思不介意,这小小的挫折,根本算不上事儿,在他的眼里,她迟早都会软下心来,也不急着这一时,反正有机会。
他先送她去公司上班,将车子停在公司不远处,“行李我替你拿走,开个房间,晚上给你房卡,你别自己乱找地方,别替我省钱。”
她才没想过替他省钱,那是一次都没有过的念头,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她有些迷茫,站在路边,看着车子远去,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踏实还是什么,她真不想去弄明白。
工作很轻松,就像每个早上一样,她做着自己份内的事,隔壁办公室的笑声,她不是没有听见,她们嘴里的谈资都是经过好几层的人,到她们嘴里明明真实的事都快画蛇添足到奇异的地步。
“子默,柳少让你去他那里一下,好像有点事。”
午饭时间快到了,她自然是忙着收拾一下桌面的东西,民以食为天,吃饭是最重要的事,她心里不高兴,总不能连饭也不吃。
想起柳费思那态度,她忍不住有几分逆反的心理,就是不想如他愿,是的,她又后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当时让他一说也就是答应了。
但是,她看着面前的人,神情蔫蔫的,跟被太阳晒蔫的花一样,“什么事,你知道吗?”早知道刚才她自己接电话,刚一整理东西,电话让同事接了,还是柳沉的意思,让她差点一脸血。
说实话,比起柳费思,她更不乐意见柳沉,这个男人,不是她小心眼,实在是太膈应了,他明明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却装出一副他跟她好像是有那么一晚上的模样,让她想起来就觉得堵得慌。
那同事摇摇头,对她的神情很不以为然,“好像很急,听口气,说,你是不是将柳少得罪了?”
她才没有,她刚想一口否认,又觉得那个态度太奇怪,还是当成普通人那般对待,“哪里的事,我都不敢在他面前高声说话,谁他是费思的小叔。”她将手头的资料都弄好,放到档案柜里,才冲同事挤挤眼睛,“我去了呀,别等我。”
表面上很轻松,其实她心里没底,不明白柳沉还叫她过去干嘛,这里可是单位,没道理说些上私事的吧?
谈私事什么的,她最不想谈,谁知道事情会那么蛋疼,她一门心思想爱着的人,其实告诉她,她爱错人了吗?
这可真蛋疼,她疼的胸都感觉平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