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沉的眼眸作用不大,却让他在瞬间改变了初衷,原本想让他痛苦,内疚,却在看到他关心的眼神后,什么情愫都化作乌有。
她希望这事能永远的过去,像一抹尘埃,在她吃下药后,一切归零。
“你,你在想什么?”看到她站在那里发呆,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钟世豪莫名的多关心了这么一句。
似水的眼眸重新定格在他的视线中,辛如月轻轻抿了抿唇,说,“我想请假。”
钟世豪蹙眉,“又要请?你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满意我给你安排的工作,还是反悔答应我这个条件?”
说话间,已经换上另一副面孔,严肃的让人后怕,冷漠的让人心颤。
“都不是。”孩子一天天长大,到时候流掉就更难,更舍不得了。她咬咬牙,铸锭道,“我需要休息,我累。”
“好吧,给你半天的休息时间,明天下午继续来开工。”说完,钟世豪转身就走,辛如月还想说什么,却看到他陡然转身,“如果你不来的话,你知道我会做些什么。”
吃果果的威胁,让辛如月嘴里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下班后,她在街上悠悠荡荡,视线不由自主的看上自己依旧扁平的小腹,心情瞬间跌入低谷。
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一点点吞噬着她的心房,一阵阵生疼,一阵阵窒息。
她不停地深吸,深吸,深吸,短暂的减轻心口的憋痛,却减轻不了内心的煎熬。
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她都想留下这个孩子,这个上苍给她的恩赐,她怎么能忍心就这样拿掉?
心,又是一阵阵的刺痛,不知转了多少个街头,不知碰到过多少个行走的路人,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个对不起,当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偌大的别墅,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心空洞的宛如进入地窖,毫无生机与温度。
她为自己的倒了一杯水,看着那包药,看了很久很久,才把水杯放下,将药包打开,倒在手上。
手,颤抖的几乎要把手中的药颠出来。
洁白的贝齿几乎要咬碎。
心,痛的不知所以。
她缓缓的坐到沙发上,眼一闭,将药放在了自己的嘴中,在那一瞬间,两滴眼泪也随之滑下,在她宛如婴儿般的脸上划出一道亮痕,冰冷的亮痕,让人痛心的亮痕,不是楚楚动人,更无谓楚楚可怜,她只会让人心疼,那是一瞬令人心疼的泪珠。
一口,两口,三口。
直到把药全部吞进胃中,眼泪竟然也消失了。
她慢慢的躺下,慢慢的品味着自己如何嗜杀自己的孩子。感受着孩子一点点死在自己的腹中。
时间过得很慢,或许是自己真的累了,不知不觉的她就睡着了。
只是,睡梦中竟然也是揪心的痛,不知过了多久,她满头是汗,眉头越蹙越紧……
好痛……她猛的睁开眼睛,扶着腹部的手紧紧的抓着衣角,不知什么时候,手心已经全是汗。
好痛……
她咬着牙,感觉着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可她就是不让泪水流下来。
她是个不负责的母亲,她不配落泪,不配伤心,就连赎罪都不配。
她将额上的汗珠擦了擦,死撑着坐起来,扶着扶手,艰难的走上楼梯,将棉被拿下来。
她不想住那个房间,不要躺在那张床上,因为每当看到那张床,就会想到以前的种种,更会想起那一夜,片刻的柔情,短暂的温存,却让她后悔一辈子,一生都记得这次的伤害。
就这样,她抱着被子在沙发上辗转了一夜,早上醒来的时候头晕晕的,几乎坐不起来,她这才想起,昨晚没有吃晚餐,她拿起手机,叫了外卖。如果不吃东西,她真担心自己会晕死在这个房子里。
混沌馆。
“阿良,有人叫外卖,快点,阿良,阿良在哪里?”
“黄师傅,阿良已经出去送外卖了。”
“那就叫阿吉去,阿吉呢?”
“阿吉也已经出去送了。”擦桌子的大婶再次补充道。
“那还有谁在啊?怎么都出去了,我怎么不记得他们都出去了呢?”真是老糊涂了,这该怎么办呢?
“黄叔,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门口,一笑的很灿烂的男子。恍若五月的阳光。照进了整个店面。
唇红齿白似乎是女子的形容,但在他身上形容绝非夸张,他长得清秀,嗓音醇厚清脆,一张随时沐浴阳光的脸一看就是一个大气洒脱的大男孩。
“明剑你来的正好,这里有份外卖,顾客特别注明是加急的,你去跑一趟吧。”黄叔将地址交给他。
“好,我一定完成任务。”
“还有,这家是我们的老主顾了,但最近都不怎么叫了,你……”
“哦,我知道了,一定说明我们店新到好口味是不是?OK,保证办到。”
“还有还有……”黄叔走出柜台急忙抓住他。
“还有什么啊黄叔?”
“晚上回来一起吃饭,我有事要跟你说。”
看黄叔很严肃的样子,他难得的也严肃了一次,“好,晚上我会早点回去。那我现在先去送外卖。”
朝着地址的方向飞速赶去,脚下的滑板在他脚下游刃有余,如果这里是滑雪场,估计冠军非他莫属。
穿过一道街,又是一条街,原本步行要二十分钟的,他不到五分钟就到了。
“319号。对着呢,就是这里了。”他点按门铃,点了,又点,好看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蹙。
难道家里没人吗?那这外卖?
就在他以为没有人,准备要回去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声音。
“是外卖吗?门没锁,你直接送进来吧。”
这个女人的声音,怎么会……洛明剑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他当然无心顾及,就照着顾客说的,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外卖放在哪里?辛小姐对吗?外卖放在这里还是放到厨房,辛小姐?”洛明剑环顾四周,在大厅的沙发上看到了偌大房子里仅有的一个人。
“就,就放在那里吧,钱在这里,麻烦你自己来取一下吧。”
洛明剑愣了愣,兀自往前走,平时笑容满面的脸此时多了几分愁容,几分探究,几分莫名,“辛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走近她,没有去拿钱,却更多的去关注这个脸色苍白的几乎是一张纸的女人。
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仔细的去听她所说的话,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竟然,痛了一下。
没有人告诉他这种感觉叫心疼,他也不知道这叫心疼,因为,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虽然女朋友多的宛如街上的过路者。虽然愿意嫁给他的比他说我爱你这三个字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