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爱情是最不可理喻的东西,纵然尊如云外强如云起都拿她没有办法。
付明华帮着拾得把云外送至崇安殿歇下。云外醉态朦胧中还不断叫着贵妃的名字。付明华心想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两个人明明心里都有自己,就是要端着架子谁也不肯先下来屈就另一方。连拾得看了都摇头叹气,一脸苦闷。
付明华正要走,皇后紧跟着到了。一进门就往床前来看云外,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皇上怎样了?”
拾得道:“多喝了几杯,又受了点风,这会儿睡下了。”
皇后看了眼付明华,对拾得道:“边疆不定,皇上本就心烦,怎可还让他喝酒?”声音虽轻却满是责怪。
拾得道:“皇后说的是,奴才知错了。”
宫女打了水来,皇后亲自拧了帕子小心翼翼地给云外擦脸,云外抓着她的手,喃喃地叫玉竹。付明华明显看出皇后身子僵了一僵,却依旧若无其事地给他擦拭。连拾得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急忙寻了个借口出去了。付明华也赶紧告退,出了寝殿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由心想皇后真是个可怜人啊!
付明华回到凤仪宫,小影捡着风筝老早就回来了,见着她忙问:“夫人您去哪里了?不是说好在前边等着我么。我回来就不见您人影了,叫人好不担心。”
付明华见她唠唠叨叨的样子,却是一派少年不知愁,心里真是羡慕她,不自觉就幽幽叹了一口气。小影见她郁郁寡欢的模样,担忧道:“夫人怎么了?怎得唉声叹气?”
“没什么?”她恹恹地回了一句,便走到里间寝室去休息。
这一晚,皇后都没有回来。不过一大早倒是来了一堆的赏赐,珠宝首饰、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珍馐美馔应有尽有。不止赏给皇后,连付明华都有,且比中秋那次更为丰盛。
付明华心想皇后这一夜真不是白伺候的,果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至此之后,皇帝来凤仪宫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经常留在宫中陪皇后用膳,顺带着叫上付明华。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付明华见皇后整个人容光焕发,较之前的端庄之中增添了几分妩媚。
付明华见他夫妻二人其乐融融,打心眼里为皇后高兴。但每次她夹在两人之中当个特大电灯泡,自己都感觉浑身不自在,渐渐地便回绝了起来。没想到有次皇后却亲自来请了。
付明华身子渐渐重了,不大愿意走动,皇后道:“你若不去,那就把膳房搬到偏殿来好了。”
“那怎么行?”付明华急道。
“怎么不行?皇上说行就行。”
付明华没办法,只得说:“姐姐,我去还不行么。”
吃了饭回来,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皇帝和皇后还真是奇怪,人家巴不得二人世界,这夫妻倒好,偏就喜欢弄个旁人在那里碍眼。
不过皇帝不来皇后到不勉强她一起吃饭。这样付明华倒希望皇帝不要常来。但是皇帝不来的话皇后岂不伤心死,于是便琢磨着还是自己搬到永宁宫去住。于是便找了个机会跟皇后提了提,皇后吃惊道:“妹妹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么?怎么要搬走?”
“没有,没有!”付明华连忙摆手,“我在这里吃好喝好,倒是给皇后娘娘您添了许多麻烦。”
皇后狐疑道:“太后那边已有太妃同住,恐怕是拥挤了些。还是住在我这里吧,就当给我做伴了。”
你现在有皇帝了哪里还用的着我做伴啊。付明华暗自腹诽,只听皇后又吩咐杜若道:“告诉那些个不长眼的,平日里小心伺候着,别以为五夫人住在偏殿本宫照顾不到就可以恣意胡为。谁敢不尽心伺候,都给我好好教训,不准手软。”
付明华第一次见识到皇后雷厉风行的模样,急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宫女们都挺好的,是我自己要搬,不关别人的事。”
皇后不解道:“住得好好的,妹妹又挺着个大肚子何苦折腾?若不是宫女奴才们的错,便是本宫怠慢了妹妹了。”
“没,不是……”付明华面对皇后如此好客真的是百口莫辩,只好放弃搬走,继续住在凤仪宫的偏殿。
无奈,只好继续充当电灯泡。
转眼到了端午节,天气异常闷热,大肚婆更加怕热,付明华真是死蟹一只,动弹不得,连饭也吃不下。各宫都赏下了粽子,依旧在承禧宫摆下宴席,君臣同乐。付明华看着满殿歌舞升平大鱼大肉,心想你们一个个逍遥快活,我老公却还在外面打仗。她心内不忿,便找了个借口出了大殿。一时无所事事,也不知该干些什么。太妃这几日身体不好,她便和小影一起去永宁宫看望太妃。
太妃其实是思念儿子郁郁寡欢,加上年纪大了,身体机能逐渐退化毛病也渐渐多了起来。付明华本身因为暄王也没有好心情,但也好言一番劝慰。
太妃略微宽了心,付明华服侍她喝了药,吃了些清粥便躺下休息了。付明华出了永宁宫,心里也沉甸甸的,有诗云:每逢佳节倍思亲。远在千里之外的云起可曾吃着粽子呢,可曾想她呢?
想起云起不免又想起另一个人来。于是便和小影两人提着方才太妃赏下的粽子往承福宫去。
到了承福宫,却见贵妃和兰青坐在院子里包粽子。见了她来,忙着招呼她坐下。兰青又去拿了煮好的粽子出来给她吃。
付明华把自己带来的粽子交给兰青。兰青道:“皇后已派人送了些来了。“
“那你们怎么还要包这许多,吃的完么?”
贵妃笑道:“这些是给我叔叔和其菲的。其菲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包的粽子。”
“哦。”付明华想要帮忙,可是她不会包,笨手笨脚的,反倒撒了些米在地上。她急忙弯腰去捡,可是大肚子此刻又碍事。
贵妃急忙扶住她道:“你别动。”又去唤兰青,兰青忙拿来扫帚,扫起来洒在竹林边,立马有鸟雀下来啄食。
“看我,越帮越忙了。”付明华有些汗颜。
贵妃笑道:“无碍。不过倒是有件事想妹妹帮忙。”
“什么事尽管说。”
贵妃将包好的粽子都用丝线穿好,交给兰青拿包袱包好。转身对付明华道:“如今我不方便出宫,劳烦妹妹替我把这些粽子送到福府。你不必亲去,交个人送去就成。还有告诉叔叔和其菲,我在宫里一切都好,叫他们擅自珍重不必记挂我。”话虽如此说,眼圈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付明华告辞离开,兰青提着包袱送他们出来,抹着眼泪向她抱怨:“娘娘不知要强撑到什么时候。方才皇后亲自送粽子来,对娘娘好一顿奚落。奴婢是在是替娘娘不值。”说着忍不住嘤嘤啼哭,又怕里面的贵妃听见强忍住,抹掉眼泪将粽子交给小影,对付明华道,“五夫人有空就多来承福宫走走,陪我家娘娘说说话。她虽嘴上不说什么,可奴婢知道她心里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