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宸放就这样出现在痕汐的面前,盛气凌人,目光犀利。
“以后,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不允许你放开我的手。”安宸放的表情里写满了认真,话音刚落,安宸放霸道地抓起痕汐的手腕。
“那是因为人多嘛。”想到刚刚朵宸绽说的话,痕汐朝着安宸放动人一笑,主动卖乖讨好。
“所以你要握紧我的手。”
“知道啦。”
“安宸放,刚刚的烟火你看了没有?”痕汐的眼眸里闪烁着新奇和激动,希望安宸放能点燃那种共鸣。
“唔。”安宸放才没看呢,他本来就不是来看烟火的,再说了,只顾着找痕汐了。
痕汐还来不及说什么,安宸放牵起痕汐的手,拨开喧阗的人群,带着痕汐朝反方向走去。
才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彻底脱离了人群。
“这是哪里?”
安宸放没有回答,只是牵着痕汐的手,来到一个坡地,那里满是茵茵绿草,一望无际的草地拥抱着大地,环绕着一条平静的运河,走上去能够看见一座宏伟的桥,和一条波光粼粼的运河,上面零星漂浮着几只小船,远远望去就像是树叶一样。
在烟火的余光以及广场灯光的照耀下,这块地方显得那么明亮,根本就看不见黑夜的影子,宛若白昼那般的宣明点缀着他们两人的世界。
安宸放牵着痕汐走到坡顶,那里放置着一张长长的木椅,背后好像还刻着写什么文字,灯光下隐隐约约能看见“爱”这个字,也许就是特意为情侣准备的吧。两人自然的坐下来。隔着河痕汐能听见广场上传来的欢呼声。
“烟花真好看,安宸放。”痕汐伸直腿,背靠着椅子,舒坦地望着还绽放在夜空的烟火,这是个不错的视角,而且只有她和安宸放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就有一种微妙的气息弥漫在香草丛里,混合着一种莫名的情愫,这是情侣之间才会产生的东西。
对于美妙绝伦的烟火,安宸放却头也不抬,只是豁然一下站起来,然后在痕汐的膝盖旁蹲下身来。
因为膝盖上的伤口需要透气,所以痕汐穿了一条裙子,虽然天气有些冷,但是伤口吹吹冷风感觉好多了,再也没有那种不可忍耐的瘙痒,在美丽烟火的诱惑下,痕汐甚至已经忘了伤口的存在。
安宸放招呼也没有打一声,就直接掀了痕汐的裙子,但是掀得恰到好处,痕汐才伸手去阻拦,安宸放已经把裙子拉到了痕汐的大腿。
“你要干嘛?”痕汐脱口而出,瞪大了眼睛。
安宸放的动作告诉了痕汐答案,他低头望着痕汐的伤口,若有所思。
“恢复得不错,看上去应该不会留疤。”安宸放这样下结论。
“呃。”痕汐低下头,有些羞涩地握紧自己的双手。
“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控制不住了吧。”安宸放的口气不是温柔委婉的,而是带着警告意味的。
安宸放抬起头看痕汐,痕汐也抬起眼帘望向安宸放,四目相接,火光交融。两人之间没有话语,只有一下接着一下礼花绽放夜空的巨响提醒着他们时间还在继续,只是他们的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
一直这样不知道几分钟。
安宸放收回自己的目光,整理好痕汐的裙摆,站起身来坐回长椅,痕汐也如梦初醒一般收回自己的视线,然后有些羞涩地伸手拉自己的裙角,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安宸放刚刚的温度,令人留恋。
两人静坐着,抬头。他们只是这样沉默的望着天际灿烂的烟火绽放,形色各异的花,就像是一幅幅巨大的拼图在天空一闪即逝,那样真实,却又短暂。
烟火为什么美丽?也许就在于那荡气回肠的短暂的生命。那么爱情又为什么美丽呢?不要短暂,不要疼痛,剩下的,或许就是美丽。
“安宸放,我刚刚看见了威尼斯玫瑰。”痕汐若有所指的说,绵绵的声音在烟火绽放的声响下是那样的温柔,就像是一块入口即化的巧克力,可是安宸放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
“和我们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麦田里看见的好像。”痕汐继续提醒安宸放,但是安宸放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让痕汐看得牙痒痒,只想给坐在自己旁边的帅男人一拳。
“宸绽姐姐说那是蓝色妖姬,我说是威尼斯玫瑰。”痕汐继续,说到这个份上,她就不相信安宸放能沉住气。
可是痕汐错了,安宸放真能沉住气,还是一脸淡定,对于“麦田怪圈事件”没有任何要招供的迹象。
“哎,安宸放,你怎么不说话啊?”痕汐有点沉不住气了,戳了戳坐在一边的安宸放的腰。
“你不是在自言自语么?”安宸放非常无辜的反问,让痕汐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但是由于安宸放一把抓住了痕汐的手,痕汐想下去也不成。
“我哪里像是自言自语啊,再说了,人家说话,你就不应该回应一下嘛?”痕汐抽回自己的手,闷声闷气的问。
“可是前两天你还说,人家说话、做事的时候不要打断。”安宸放的语气更无辜了,尽管那是装出来的。
“那是我说,说是针对长辈的时候,长辈给我夹菜的时候,你怎么能说那种话呢,那是要尊重别人的嘛,你这样拒绝长辈的好意,会让他们伤心的。”
“现在我不就在尊重你?”安宸放绝对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说的话,要因地制宜的嘛!现在情况不同!”痕汐对于安宸放的强词夺理表示愤慨,从安宸放的口气里,痕汐明显感觉到了“玩弄”的意思,不,应该是诡辩着来报复自己逼迫他签订不平等条约的仇。
“这样啊,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正确的时间呢,也许我认为是正确的时候,你却不这么认为呢?”
“你是彻底的无赖。”痕汐气呼呼的喊道,安宸放明显是抓住了自己的破绽,然后就一味的进行攻击,这场官司,痕汐是输定了。
“是在为你的不服气找借口吧。”安宸放晃晃悠悠的口气很欠揍。
“我承认我说不过你。哼哼。”痕汐佯装生气,带点撒娇,不知道安宸放会不会来安慰一下自己呢?
安宸放没有接腔,只是轻轻揽过痕汐的肩膀,然后快速地吐出一句话:我就喜欢看你词穷的样子,可爱极了。
“诶?”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算不算是安慰啊?听口气像,细细品味又不像。
“这是夸还是损啊?”痕汐随口一问,安宸放没有回答,因为痕汐接下来又说:怎么烟花没有了?
“这个时间,应该结束了。”虽然安宸放没有参加过,但还是很清楚流程。
“这样啊。”痕汐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接下来是长达三个小时的慈善拍卖会。”安宸放叹了一口气,表示很不感兴趣。
“那我们去哪里?”
“回家。”“好啊。”痕汐有点求之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