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宸放躺在痕汐的旁边,和痕汐面对面,他就是这样静静地看着痕汐婴儿般的睡颜,痕汐均匀的呼吸就在他的耳边起伏。
安宸放已经这样看着痕汐一个小时了,他没有感到厌倦。痕汐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白里透红的脸,粉嘟嘟的嘴唇,映在安宸放的瞳孔上,熠熠闪光。
痕汐咂了咂嘴,习惯性伸出手臂抱住旁边的安宸放,继续睡。
安宸放主动抱住痕汐,将手臂让在痕汐的脖子下,让痕汐枕着,然后将痕汐按在他的胸膛,这种感觉他很喜欢。
床上主人在呼呼大睡,床边刚刚得到的小狗雄太也是睡得正酣。
痕汐睡觉本算不上安分,时而将安宸放抱得紧紧的,时而又把自己的脸贴在安宸放的胸膛贴得紧紧的,还要把腿挂在安宸放的身上,安宸放为了让痕汐睡得舒服,替痕汐顺着她的头发,不让头发打在脸上。
痕汐又将手放到了安宸放的脸上,安宸放终于体会到猪猪作为痕汐的“宠物”是有多么的不容易了!
为什么平时痕汐光滑细嫩的手这一次给安宸放的脸怪怪的感觉呢?安宸放轻轻地拿过痕汐的手,看见了痕汐手上的水泡,肯定是今天打网球的时候握拍握出来的!
“到底是多用力?”安宸放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安宸放将痕汐的手放下来,微微用力地抱住痕汐,“有我在你就不用逞能,知道吗?”安宸放温柔的声音几近是自言自语。
但他是和睡着的痕汐说的,这是他应该给的承诺,他不能让痕汐受一点伤,吃一点苦。
安宸放抱着痕汐,不再说话,继续配合痕汐睡觉,就算是当“猪猪”他也不介意了。
半个小时后,痕汐的睫毛动了动,然后睁开了水灵的大眼睛。
“我饿了。”她在安宸放的怀里懒洋洋地这样说。
睡足之后,她发觉自己饿了,并且在醒来的第一秒钟之内说出“我饿了”,却还没有意识到安宸放活生生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并且抱着自己。
痕汐想起床,却发现被抱住了,此时此刻头顶传来安宸放的声音:那我们晚餐去。
痕汐睁大了眼睛,后知后觉的她终于意识到了些什么!
“啊!”痕汐尖叫起来,尾音拖得极长。她果断地推开安宸放。为什么他会和安宸放睡在一起?
痕汐的尖叫把雄太也吵醒了。它站起来朝痕汐和安宸放摇着尾巴。
“我怎么会在这里?”痕汐坐起来,她回想着自己做了什么,她没有喝酒呀!
“这里是你的房间。”安宸放还是惬意的躺着。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痕汐被搞晕了,她明明记得自己打完网球回到房间实在是累了,洗了个澡,直接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我在陪你睡觉。”安宸放回答得天经地义,好像是说,我们两个睡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为什么要陪我睡觉?”痕汐觉得这一切很不成立。
“我不是刚刚说过吗?你只要洗完澡,浑身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我会很乐意让你抱着的,今天比赛完之后你没有抱我抱得尽兴,所以我来弥补你。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不应该感激吗?”安宸放对于痕汐的反应有点不满。
“感激?我为什么要感激你?我又没有要你抱,你这是在找借口,明明是占我便宜。”
痕汐直勾勾的盯着安宸放,然后面对安宸放高深莫测的表情,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啊”的惨叫一声,随后猛然地抢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不用遮了,要看的早就看光了。”安宸放满不在乎地说道。
“喂!安宸放,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应该说出来!”痕汐几乎是喊着,有些崩溃地捶打着安宸放。
安宸放轻而易举地抓住痕汐不安分的双手,然后一下子将痕汐按倒在床上,自己用双手按住痕汐的手。
安宸放慢慢地低下身子,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痕汐,轻轻地启齿:我会负责的。
“你说什么?”痕汐没有听懂安宸放的话,瞪大了眼睛。
“这句话我早就该说了,因为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抱着你睡觉也不是第一次了,表面看上去的确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所以,按照剧情的发展,女方当然有权利说那句‘你要负责’。”
安宸放用德语将这一切娓娓道来,解释着自己说“我要负责”的原因,从容不迫。
痕汐脸上的红潮就像是法式的落地窗帘一样垂下来,她又没说要安宸放负责。
痕汐避开安宸放炽热的目光,惴惴不安地说:我们已经订婚了。
痕汐的意思是,他已经负责了。
安宸放撤唇一笑:宝贝,你害羞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每一次也不全是安宸放占痕汐的便宜,要说占便宜,痕汐占安宸放的便宜更多一点,每次都趁着睡觉的时候理直气壮地对安宸放又摸又蹭。
“我没有掉口水吧?”痕汐悻悻地问,她想确认一下。
“你应该问睡相怎么样,也就一般吧,把腿挂在我的身上,把我浑身摸了个遍,然后还亲了我好几口。”安宸放撒谎的时候表情自然,处变不惊,绝对是个中高手。
安宸放回答痕汐的时候,将自己和痕汐的距离再拉近,已经到了痕汐的耳畔,只要他想,随时都能一亲芳泽。
“你胡说。”痕汐一幅难以置信的样子,随后对上安宸放坚毅的目光,局促不安地转过头。
“没有。”安宸放迅速作出回答消除痕汐的疑虑,他没有撒谎,只是用了一点夸张手法而已,安宸放想。
安宸放本想吻一下痕汐,没想到痕汐的肚子非常不识相的叫了起来。安宸放浑身动作一僵,无奈地停止了这个尚未开始的吻。
痕汐不得不一脸委屈地重复她醒来时的第一句话:我饿了。
安宸放不情愿的起身,将痕汐拉起来:想吃什么?
“随——”痕汐本想说随便,想起早晨的乌龙事件立即改口:除了鱼什么都可以。
“知道你不喜欢海鱼,怎么会带你去吃鱼?”安宸放牵起痕汐的手。安宸放本来就是来叫痕汐吃晚餐的,没想到这只猪居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也只能舍命陪睡。
“对喔,今晚吃牛排吧。”痕汐暗暗寻思,今天早晨丢脸的事情是秘密。
“还要给雄太带好吃的回来。”痕汐笑意盈盈地对着雄太说,雄太高兴地摇着尾巴。
“雄太?”安宸放一脸嫌弃。
“好听吗?今天上午才取的名字,以后我就是它的主人了。”
“我不同意。”安宸放表情严肃。
“好啦,好啦,我饿了嘛,我们走吧。”痕汐拉着安宸放走出房间,她知道这个问题暂时有些难以解决,所以只能暂时不提,等到她想到了对策在和安宸放商量雄太的事情。
走出来才知道已是夕阳西下,西天正烧着火红的残霞,仿佛要吞噬整个地平线,天很快就会黑下来的。
安宸放牵着痕汐的手,又感觉到了痕汐手上的水泡,安宸放故意微微用力,痕汐吃痛地叫了起来。
“疼。”痕汐皱着眉头收回自己的手一看才发现起了水泡。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打球打出来的,真是的,网球还真不是好打的。”痕汐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
“受伤了自己都不知道吗?明天的羽毛球比赛取消,要不然我短时间内都摸不到滑滑嫩嫩的小手,我会很想念的。”安宸放前半句一本正经,后半句本应该是玩世不恭的,他却也能说得一本正经,痕汐觉得这很神奇。
“少耍流氓啊,明天羽毛球赛我还等着修理修理爱丽斯呢!这点小伤算什么。不出一个礼拜,你一定会摸到滑滑嫩嫩的手。”痕汐胸有成竹地说。
“看来你很乐意让我这个流氓发挥自己的特长。”
痕汐和安宸放尽管是慢慢悠悠走着的,但是几句话的时间,餐厅便到了。
两人坐下来,服务生上来招呼。
“小姐,我们今天特地研制了随便套餐,您要点吗?”服务生没头没脑直接这样和痕汐说。
痕汐抬起头才发现是今早“被随便”的服务生,心虚地低下了头。
“啊?是,是吗?”她想找个地洞钻了算了。
“两份黑椒牛排,一杯橙汁,一瓶红酒。”安宸放毫不含糊,直接点餐。
服务生点了点头:好的。随后离开。
“随便?”安宸放这种人精当然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加上痕汐支支吾吾的态度,这一切不打自招。
“没什么?人家就是介绍嘛,可惜我们已经想好要吃什么了。”痕汐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无奈演技太烂。
“是你长得漂亮,所以只给你一个人介绍随便?”安宸放朴素地质疑着。
痕汐只能坦白从宽:今天早晨他问我要什么,我说随便,他说什么样的随便,我说随便什么样随便的早餐,然后我就,我就,不小心的点了四盘海鱼。
痕汐越说声音越小,嘴巴噘得越高,活像是个委屈的小媳妇。
安宸放被痕汐绕口令一样的搞笑事件娱乐了,非常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我那完全是失误!失误!”痕汐说起了中文,强调,“在家的时候,都是和杰西说,随便吃什么,随便吃什么,我怎么知道来了这里就——”
痕汐显得非常懊恼,发誓:以后我再也不敢随便随便了!
两人慢条斯理地进行晚餐,时不时停下来说说话。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痕汐问道。
“还不能确定。”
“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要签一份合同,今晚我还要召开紧急会议,不过这些你不用管。”安宸放轻描淡写地带过。
“喔。”痕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