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孤立无援皇宫围困
东篱乌鸦2015-10-22 16:483,712

  皇城被叛军包围,三军临阵倒戈,变成了一个孤岛。凤熙宫内,三、四个太医围在榻前,高迁焦急地在一旁伸长脖子朝里探望。

  “怎样了?”他问道。

  太医道:“君上的伤口深且长,而且失血过多。需要安心调养些时日。”

  国君挣扎着起身:“全城百姓将士都在奋力抗敌,孤没有时间休息。”

  高迁和几个太医急忙将他按回榻上道:“君上不可乱动,否者伤口会裂开。”

  这时,公主善急急地奔了进来,一见父亲背上缠着绷带,一条血痕映了出来,臂膀上也红测测的,眼圈一红,跪在榻前哭道:“父王,您怎样?痛不痛!”

  国君勉强笑道:“善儿莫哭,父王没事,不过一点皮外伤而已。”

  公主擦去眼泪,想到这几日满城风雨,虽在深宫也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忍不住狠狠自语:“可恨我不是个男儿,不能助父王临阵杀敌,杀退叛军。”

  国君憔悴的脸上有了一抹欣慰,柔声笑道:“傻孩子。父王乃一国之君,驱除叛军保护百姓是天经地义的事。”

  “父王,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能体谅父王的一片苦心,当初还怪父王太狠心。”说着不觉又滴下泪来,“父王,对不起。都是善儿太不懂事……”说着眼光一凛,语气中却透着恨意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这么傻,放走了崔城。”她已不叫城哥哥,崔城两个字却说的掷地有声,心下又痛又悔。

  国君抬手心疼地为女儿拭去泪迹。“善儿,世间险恶你本不懂,父王怎会怪你?再说你也说的对,崔江天的野心昭然若揭,埋藏了二十年的火种总有一天会爆发的,就算我手中有崔城也阻挡不住他。”

  “父王——”公主一听这话,一时语噎,越想越伤心即刻哭倒在榻,头埋在父亲身边。国君抚摸着她的头叹气。

  “善儿毋须自责,国家兴亡怎可由你来承担呢?你放心,父王定会好好保护你。”说着依旧挣扎起身,命人取过铠甲来要穿。高迁苦口婆心地劝解仍然不奏效。公主跪地道:“父王且休息吧。善儿没了母亲,不能够再失去父亲了。”不由泪如雨下。

  国君不忍,后背又一阵痛,几乎不能站立。“也罢,孤便稍作休息再说。”又命人将城外情况不时汇报。他才回到榻上,趴着打盹。

  公主服侍着父亲躺下,拭泪走出寝室,转身对期期道:“期期,我要出宫去。”说着便大步流星离开凤熙宫,往光华门处走。

  期期惊道:“公主,如今外面乱的很,千万不可出去。”

  公主长居深宫,哪知什么危险,一心只想着崔江天是崔城的父亲,崔城去说说情,他就不攻城了。眼见父亲受伤,她也顾不得那许多,快步奔走。

  “公主……”期期情不自禁拉住她。

  “我想去见见城哥哥。”公主回头道,“我要再见他一面才会死心。”说着眼泪又滑落脸颊,她抬手迅速地擦掉,暗想绝不能示弱,众将士在宫外拼死抵抗,身为一国公主绝不能再哭哭啼啼地拖馁士气,边想边走。

  期期怔怔道:“你如今见他还有何用?”回神却见公主已经走的离自己好远了。她急忙追上去,扯住她袖子叫道:“公主!你还见得到崔城将军吗?他在城外你在城内,你一出宫便有性命危险,公主深思且不可白白送了性命!”

  公主闻言一惊,默默低着头,看向地面,有水滴下来,滴在干燥的石子上,马上晕开一个黑色的小圆点,她蹲下身,才发现那是自己的眼泪。她抱着膝盖喃喃自语着期期的话:“他在城外我在城内……一座城门就已将我们两个划在敌对的阵营里……可是,我真的好想见他——我不信他会谋反,不信他会害我父王……”眼泪断断续续落在地上,一点一点的黑晕开又马上被风吹干。

  “公主……”期期呆呆地站着,呢喃地叫了一声,喉咙里一阵刺痛,再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风越来越大,吹动树叶,噼啪噼啪地响。

  公主抬起头,仰望着天幕,风细细地往她眼珠里钻。乌云飞快地飘动着,一只只巨大的鸟盘旋下来。

  “乌鸦吗?好多乌鸦啊。母后去世的时候也有那么多乌鸦哇哇地叫,可是这些乌鸦怎么就这么安静?而且那么大——”她眯起眼睛轻轻说道。

  期期抬头,忽然惊呼:“不是乌鸦,是风鸢!”

  “风鸢是什么?”

  期期看见风鸢越来越多,飘进皇宫里来,都消失在西苑那片树林子里。她回答一句:“是奸细潜入皇宫了!”急忙护住公主。

  公主急道:“那快去通知父王!” 说着拔脚往凤熙宫那边去,期期急忙去追她。

  凤熙宫中已经大乱,宫女和太监四处奔逃。侍卫们冲进去护驾,与奸细斗在一处。国君带着伤被数名侍卫护住。高迁扶着他,举着拂尘做武器。可是来着皆是武艺高强之辈,侍卫抵挡不住,连连倒地不起。国君见状,心凉透顶,自知难逃劫数,于是对高迁道:“高翁,你快去找善儿。”

  高迁切切诺诺地不肯走,国君一刀砍出一条血路,将他往大门外一推喊道:“带她离开!做一只自由自在的蝶,只不要再飞进帝王家的御花园来了!”

  高迁踉踉跄跄地逃出门正撞上陆雪明举剑来砍,东去一把拉住陆雪明道:“擒贼擒王!别让周燎放跑了!”

  陆雪明这才甩下高迁,一路杀进大殿里去。高迁认出东去,又惊又怒,欲上前拼命,但想起国君嘱托,仓皇地逃离凤熙宫去找公主善。

  东去和陆雪明进了殿内,只见周燎放满身血污,身边只剩下两、三个护卫还在奋力拼杀。

  “周燎放,汉南大势已去,何必苟延残喘?”

  国君一看东去,简直不能相信,随即恍然大悟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陆雪明和东去皆不明所以,毛骨悚然。国君又突然止住笑,转身奔入内殿。护卫誓死挡住去路,东去和陆雪明将余人砍杀完进入内殿,只见大片白色纱幔垂下来,拖曳在地,飘飘忽忽,两人恐防有诈,警惕地撩开重重帷幕,却见国君安然地坐在榻上,怀里抱着君后。

  “周燎放,你气数已尽,主上说了,你若投降,便饶你性命。”陆雪明举剑道。

  周燎放却不屑地一笑,手在榻沿边不露痕迹地一扣,一枝黑羽箭朝两人喷射出来。东去举剑去挡,“砰”一下,剑刃与箭头一撞,羽箭整枝燃烧起来,掉在地上,火势哗啦一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事蔓延开来。

  原来黑羽箭头上涂了火药,与剑刃摩擦点燃,地上也都撒了火粉了,一点火星子就可以引燃。

  皇宫殿宇本已历经百年,木质干燥,火势一下子窜至整个内殿,黑烟从屋顶门窗冲出来,甚是吓人。

  立时,整个皇宫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大家都以为叛军攻进来了,呼天抢命,乱成一团,都席卷包袱逃命,宫道花园里被踏得一片狼藉。

  公主和期期两人逆着人流往后宫中跑,忽见凤熙宫方向腾腾袅袅地窜起了一股黑烟,蒙蒙地散在半空中,惊得那处的鸟雀都呼啦啦地从烟里窜上来,扑腾着翅膀惊飞四处。

  “父王!”

  公主和期期跌跌撞撞地跑向烟起的方向。高迁迎面赶来,公主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把拽住他臂膀:“阿翁,我父王呢?父王在哪里?”

  高迁转头看,见凤熙宫火光冲天,一片烟气沉沉,经不住老泪纵横。公主心里咯噔一下,跌跌撞撞往烟火场那边跑去。

  这日风大,火势一下子蔓延起来,瓦楞窗户口火蛇喷出来。还未近身就已经感到一股灼热,热浪被风鼓吹着,像个无形的魔鬼四处飘荡。凤熙宫内,一片慌乱,宫人惊慌地四处乱逃,都呼号哭喊着叛军打进来了,没命地乱闯,整个宫殿如倾覆的鸟巢。

  “父王!”公主大叫一声,欲往火海里闯,却被高迁和期期奋力拉住。

  “公主,火太大了!”期期大叫着已经哭了起来。

  火海里有几个黑衣人窜出来,都提着大刀,中间围着两人,想是在火场中保护他们。

  慌乱中,期期认出一个是陆雪明,另一个却是东去。她一犹疑,公主已经挣开身子捡起地上一柄大刀,朝两人扑过去。

  “是你放的火烧我父王!你这个混蛋!”公主朝陆雪明大叫着。他身边的护卫急忙提刀来护主。

  “公主!”高迁和期期失声大叫。一霎那的功夫,高迁已经奔到公主身后,护卫的刀刺进他腹部,鲜血流了出来。期期奔在陆雪明前面,握住了他的手,一双眼恳求他放过公主,陆雪明犹豫的一瞬间,身边的东去却已经一剑刺进了公主的胸口。公主善双手举着刀,睁大着泪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东去。东去抽出剑来,公主手里的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下。

  期期回头看不由大叫:“公主!”急忙去抱住她倒下的身体。

  高迁趴在地上,一双眼睛拼命看着公主,嘴里喏喏道:“公主……老奴是两朝老奴才了,眼见着你母亲西照公主……一生命运都系在国家存亡上,老奴实在不忍心公主再走了君后的老路……可是老奴……老奴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也罢,就让老奴陪着公主一起……一起去见君上和君后吧——”说罢一闭眼,溘然长逝。

  公主躺在期期怀里,血不断渗出来,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张牙舞爪地吞噬着生命。

  “公主——”期期拿手去捂住她的伤口,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她衣服上,很快被热流烤干了。热风中血的腥味更加浓郁。“公主,对不起——”

  “期期……”陆雪明将手搭在她肩膀上,转脸去看东去,眼神里带着些许责怪,仿佛在说没有主上的命令,你怎么可以动手?

  东去道:“陆兄,不好意思。我不动手,如今躺着的就是你了。司马大人要是怪罪下来我一人担当。”说着面无表情地将剑入鞘。

  陆雪明心想他说的也是,再说公主就算现在不死,依照主上的性格也照样活不下去。

  东去走到公主面前,她的一双眼睛愣愣地望着天空,只是眼珠子一动不动了。期期把她死死搂在怀里哭泣。他抬手覆上公主的脸,合上她的眼,眼神中却流露出让人不易察觉的异样。

继续阅读:第18章 皇城沦陷生死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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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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