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弦歌感觉自己一直是睡着的,不停地被人翻过来翻过去,似乎还有人故意拉开她的眼皮,她倒是一个劲儿地紧紧闭上,头部的疼痛感在慢慢减轻,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已经转达至耳朵了,不行,她必须的得起来吃东西,她很有动力地睁开了眼睛。
吓!跌入莫弦歌眼睛里面的是一个白得有点变态的世界,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单,白色的窗台,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呃?有个一脸黑线的男人。看着乔梓望一脸彤云密布的表情,莫弦歌将头慢慢慢慢地转向了另一边。
“小姐,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躲不过乔梓望的质问,莫弦歌搭耸着脑袋,咬着唇不说话,自己怎么这么没有出息,知道是眼前这个人在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救了她就觉得是莫大的亏欠,就不敢在他的面前理直气壮了。莫弦歌在心里泪奔~ ~ ~
“知道自己随时会头痛病发作为什么不把药放在身边?”乔梓望的声音里有太多的责难,莫弦歌瘪着嘴不敢说话。
“知道车祸之后身体不好为什么每天不按时进餐?”乔梓望似乎责备她责备得很得意,莫弦歌在心里默默地诅咒。
“你说,要不是我今天恰好在阿迎请假的时候搬了过来,要不是我住在你隔壁的房间,要不是我睡觉的时候没有睡沉,要不是我听到了你的呻 吟,要不是我有预感起床过来看看你,你说你今天是被头痛折磨死还是被饿死?莫大小姐,你倒是发挥一下自己的想象力勾勒勾勒后果啊?”乔梓望连续说了五个要不,层层递进很具说服力,莫弦歌此时算是弄清楚眼前这个男人话中的意思了,不就是说没有他她就可能一家团聚了吗?不就是要她好好地感激答谢她吗?用得着这样吗?她鼻子里微弱地哼出气,将心里的不屑释放出来。
‘咕咕——’莫弦歌的肚子很不听话地叫了起来,她紧张地赶紧用手捂住了肚子。
“饿了吧?”乔梓望明知故问!她一个劲儿地摇着头,跟个拨浪鼓似的。
“都听到肚子咕咕叫了还死鸭子嘴硬,快点起来把这碗粥喝了吧,我特意去买的皮蛋瘦肉粥。”莫弦歌已经闻到了皮蛋和瘦肉混合在一起的浓郁清香,怎么以前从来不觉得那东西有这样令人垂涎的香味呢,不行,她得再乔梓望这个妖人面前保持一贯的矜持,于是她很不齿地咬着唇继续将脑袋摇成拨浪鼓。
“好啦,之前是我对不起,你就别装了,起来把粥喝了吧。”乔梓望有些妥协的声音一传到莫弦歌的耳朵里,她马上眉开眼笑起来,看在那香喷喷的粥的面子上,她就勉强原谅乔梓望吧,确实是饿得支撑不住了~她用手支撑着略显笨重的身体坐起来。
莫弦歌一直不敢抬头看乔梓望,她伸出左手接过乔梓望手里的粥,打算用右手拿起汤匙。虎口处的伤口受了刺激一般狠狠地疼痛,刚刚舀起的粥和着勺子落在了碗里,她有些惊讶地看着粥发呆,怎么就会痛得这般厉害呢?她蹙眉。
一直看着她的乔梓望对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她看到那手指的骨节间留有好看的长度,莫弦歌抬眸,很诧异地看着乔梓望,眼前的男人有她从未看见过的温柔,眸子里晃动着清澈的粼光,让人看了禁不住心动,她感觉很熟悉,低头脸红了起来。
“给我吧,作为你的贴身管家,在主人生病受伤的时候,我有这个义务。”一句话将莫弦歌所有关于美好的希翼都打回了原形,眼前一片黯淡无光,她狠狠地瞪了乔梓望一眼,将粥碗重重地交到乔梓望的手上。
一碗在饥饿的时候香浓可口的皮蛋瘦肉粥,吃得莫弦歌是一肚子负气,差点一口粥下不去,堵得脑袋再次发昏。
一个年轻的护士推门进来,看到这似乎很和谐浪漫的场面,低头微微地笑了,拉上病房门退了出去。有人困惑:难道看到这样的场面就一定要躲闪吗?答案不言而喻。
莫弦歌将粥吃得很干净,意犹未尽地擦净了嘴巴。“现在多少点了?”看着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她不禁好奇地问乔梓望。
“三点吧。”乔梓望的回答似乎太过于平淡。
“三点啊——那我岂不是在午夜被送来的,那这皮蛋瘦肉粥岂不是很难买?”
“还好吧,就是使用了一点非常手段,事情总是很好解决。”一听到非常手段,莫弦歌的脑袋里就闪过天龙八部上乔峰对着一大票铁甲武士使用降龙十八掌的场面,有点血腥,她吞了吞唾沫,一脸惶恐地盯着乔梓望。
“小姐你是不是想远了?”乔梓望看着一脸诡异的莫弦歌,一副你想什么我都知道的表情。
莫弦歌立刻像鸵鸟一样埋下了头,那个,她确实不敢把刚才想的东西给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保守估计也是一顿不小的人身攻击。
穿着大白褂的中年医生推门走进了病房。“已经起来了啊。”男医生一脸笑意地说。
“嗯。”莫弦歌很乖巧地点了点头,对着医生也是眉眼带笑。
“莫小姐的车祸发生的时间并不长吧?”
“是的,几个个月前吧,昏迷了很久,而且我醒来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具体的情况我自己并不清楚。”想到自己的一无所知,莫弦歌的心情总是提不起来,她尴尬的笑了笑。
“根据刚才给你做的初步的检查,莫小姐的车祸应该并不是特别严重,头部也没有大片的淤血什么的,照这样的情况,莫小姐不应该在康复之后出现这样严重的失忆,而且头部也不应该出现剧痛。”医生的变现得有所顾忌,莫弦歌大概是猜想到了什么。
“医生的意思是我的失忆和头痛可能和失忆无关对吗?”莫弦歌的话里满满的是怀疑,她望着医生的眼睛变得很大,而旁边的乔梓望也是一脸惊异。
“不能这么说,我只是凭借多年的经验对莫小姐的病情表示怀疑,现在还不能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如果莫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建议你住院接受下一步脑部的全面检查。”
莫弦歌想都没有想就直接点头了,这样空白的人生常常让她感到恐惧,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迷失方向。
“莫小姐康复后对过去的事情是一点都想不起来还是偶尔有一些记忆碎片。”医生继续耐心地询问。
莫弦歌摇了摇头,“我也很不解,电视上那些失忆的人在回到曾经住过的地方都会有熟悉感,再次经历以往经历过的事情时也会想起什么,但是我从回来到这个城市就没有任何一点感觉,甚至在以前的家里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熟悉,有时候头痛厉害时会有黑色的图片闪现,但是对于以前的事情我一点都没有记起。”莫弦歌淡淡地解释着。
“莫小姐这样的情况可能是头部受创严重导致的,也可能是药物所致。还是等你做了进一步的检查再判定吧,我先走了。哦对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康复之后
莫弦歌看着医生消失的背影,不安在她的身体里迅速蔓延,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敢给施齐打电话,因为,要是真的如医生所说,她的记忆是药物使然,那么,那个想方设法让她记不起以前的事情的人就应该是施齐,那么,她一直就是被人控制的傀儡。越想越可怕,空洞着眼神,身体缓缓地躺了下去。
乔梓望一直望着莫弦歌,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