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晚饭过后,宛清又着人抬了沐浴的水来。
对着上首正在悠闲吃茶的男人福了福。
“水已经备好了,爷请沐浴。”
商影轻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放下茶盏来时。却上前拉住了她的柔胰。眼深如墨,定定的看着她。
宛清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怕这斯又提让她搓背的事。却是等了半天,却只听得他轻“嗯”一声。便放开了她的手向着净房而去了。
宛清抚了抚有些烫红的脸,只觉得被他抚过的纤手,似被烫过一般,也发起红来。
有些惊了一下,见没了人,赶紧撩起袖口,却见整个肌肤都泛着红晕。心中哀嚎。
原身,你这身子要不要这般敏感啊,以前跟他裸呈相待时也没有这般好吧。想到这,又是一惊,难不成?是因为接受他了。动了情的结果?
这一发现,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鬼,她这才试着接受好伐。这也太不禁诱惑了吧。
这边内心煎熬的宛清,丝毫没注意到,因忘了吩咐立冬,拿一件新的官袍过来的商影。又从内室走了出来,刚掀帘时,见她在那又是撩袖露胳膊,又是一脸不爽和哀怨的样。不觉既看得有些痴了。
从来不知,这一女子既是这般多的变化,她到底隐了多少真实的情绪?想到这里,不动声色的放下帘子,又隐了回去。眼眸深深,眼中闪着抹莫明的亮光来,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捉不住。
这日晚间,待到商影沐浴出来之时,宛清已是躺在榻上看起了书。商影深看了她一眼,走过去,递了根白色巾帕给她。
不明就以的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披散着一头长发,湿渌渌的在往下滴着水,再一看他递来的巾帕,随即明白过来。内心笑着摇了一下头,伸出纤长细白的素手来,接过那帕子,刚要起身,却被他按了下去。
只见他把她向外移了一下,自已也上得榻来,在里面横躺了下来,把头放在了她的腿上。一头如瀑的长发,便顺势的散开在她的腿外。
宛清有十来秒的僵硬,总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且他的头躺在腿上,虽不动,却有着一种麻痒传至全身。
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
“二爷可否另寻了位置躺下,这样妾身恐有点不方便。”
“擦”
简单的一个字后,他便闭上了那双如潭的深眸。
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随手拿起巾帕,小心且有些笨拙的,按着平日里绿缨她们帮她绞发的方法,轻轻的给他绞着发。
话说,这男人的一头发丝真真是浓密不已,如黑缎一般在灯下既还闪着亮光,且不见一丝白色杂发。
轻抚着不比女子发丝柔软的发丝。宛清既生出一种错觉般。
心中只待有那句:岁月静好
商影闭眼静心的感受着她的素手,在头上轻抚过的酥麻感。心中嗟叹一声。
缓缓开得口来。
“只愿你我白首时,还如今日这般静好便可。”
头上的手顿了顿,只听得她轻笑一声。
“待到白首之时,可不只你我二人,还有爷的妾室通房们。”
听出她话语的酸气,商影睁了眼来,看了看她。随后便又闭了眼来。
“柳氏心狠毒辣,这一生便让她在后院奄堂渡过吧。世道艰难,休弃女子独步难行,她本就是清寒出身,如果再弃之,怕是难活。既已在那改修了佛堂,便让她一世独居便可。至于春娘……”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眼眸深了几许。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她从进府之日,便跟于我身边侍候,十五及笄后已是跟了我。如此多年倒也安分,如若她愿意,你寻了个时间,问她可否愿意婚配,若是有意,便着个好点的人家,多点份嫁妆,许配出去便是……”
宛清看出他眼中的几分不舍,心里也不予计较,既自已愿意试着接受于他,当然就不能有通房小妾,他自己给的承诺若是做不到的话,那她也就不必在他身上浪费多余的感情来。
大不了到时候,不能合离,便清灯一世也是可行的。
至于春娘,宛清半眯了下眼,那个总是安静得不似存在一般的人儿。气质总给人一种娴静之感。
在这内宅之中,始终不卑不亢,让人很容易忽视掉。
看商影的表情,似有些不舍之情的,想必除了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外,还有什么独特的气质吸引着他吧。
不动声色的把他绞干的发丝,有一条蓝绸轻轻的绑了起来。任它随性的搭在榻上。轻笑出声。
“她既是爷您的人,还是爷你自行处理的好,若是不愿,倒也可让她安心留于宅中。妾身说过,不会与人做那争夺之事。何况……”
说到这顿了一下。
“爷还是考虑清楚为好,毕竟妾身三年来,都不曾有过身孕。想来也不愿耽误爷的子嗣。该当如何?一切全凭了二爷自己。”
他突然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闭眼就般躺着。宛清也不说话,只任他那般躺着。随意的拿起那本扔在一边的游记,看将起来。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择,她相信,没有哪个男人在听了妻子不孕后,还能大方的说,没关系。我依然为你不可的。
现代都难遇,何况在这无儿福不长的老规矩封建年代。
虽她无病,可有的东西,并不是想象的那般简单的。心中微叹口气,不再想的看起书来……
待到第二天寅时末的时分,宛清揉了揉眼,看着身旁已经空了位置。抬眼看去,却见那颀长的身影,在那里自行的穿着衣袍。
赶紧的起了身来,打开青纱帐子。轻笑一声。
“二爷这般早起,妾身却是睡过了头,真真是该死。”
说着,便拿过床头放着的外袍,披在了身上。
穿鞋下地,对着外面守夜的夏柳叫了一声,让她着人端了这洗簌的进来。
商影就那样看着她那副贤惠样,眼眸深深。
“你当真不累得慌么?”
“什么?”
宛清转头。见他冷哼一声。似不愿开口说话,快速的穿好了衣物,走将出去了。
宛清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喃喃自语。
“谁又把他给惹了?”
用力想想昨晚,除了那一番话完,并没有别的了啊。其后两人静静的在榻上坐了一会,最后倒也相安无事的去睡了啊。
摇了摇头,表示搞不懂的宛清,不在想去。
见他既然走了,看了看还早的天色,便又倒在了床上睡觉去了。
出了青雅苑的商影,只沉着一张脸吩咐了立冬,去准备洗簌的东西送到前院。
立冬看了一眼,一大早就发了脾气的主子,无奈的心中叹了口气。
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以前那个冰一样沉默寡言的主子,也不知晃到哪去……
待到日头升到三竿后,宛清才起了床。胡妈妈伺候她梳洗好了后。
又着人端来冰好的粥,担心的说到。
“这得好些日子怕是不能吃好点了,这要是瘦了可咋好?”
宛清轻喝了一口粥,觉得还是有些疼得慌,且嘴里好似比昨日更肿了。不意的的笑了笑。
“正好瘦了穿衣就好看了。”
“哪就好看了,似风一吹就能倒的样,真真是要不得的。”
笑笑没有回话,只转了话说道。
“可是去福安居说了本奶奶身有不适了?”
“去了。”
胡妈妈点了点头。
“老奴亲自去的,倒也没有多为难,只说待二爷下朝时分,让你跟二爷去一趟的。”
拿匙的手顿了顿,宛清点了下头。说实话,她是不想去的。特别是经过昨天以后。再见到那群奇葩,她会觉得手痒。可既然,最大权利者发了话了,还是去的好。
待吃过饭后,胡妈妈拿出一盒子药粉出来。
宛清看了看她,只听得她说。
“二爷今早吩咐立冬拿来的,还说今日下朝,怕是大少爷要来。”
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接过那盒子药粉。很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
似看透她的担忧,胡妈妈轻开了口。
“说是没有味道的,是极好的药。”
额……宛清现下有些,越来越看不透那个男人了。一会子送的簪子价值不菲的,一会子送的膏药,尽能好得一晚便消了肿,现下又拿了盒子无色无味的伤药出来。
他到底哪来这般多的银钱?
见胡妈拿了小匙舀起一点那白色的粉末。不得已,只好张了口来。
小心的给她口腔内涂抹上药粉,待到完事后,看着她紧蹙了眉,胡妈妈小心的问了句。
“是不是很痛?”
宛清摇了摇头。
“不痛,果然是无味的。”
听罢这话的胡妈妈倒也放下心来了。
宛清却是有些沉思了起来……
这一天倒也过得相对安静,待到申时一刻后,听到外面唱着二爷来了。
宛清起身相迎了过去。
看到她,商影颔了下首。
“舅兄本打算来的,不想在下朝时分,母亲派了人来说有事相商,我便想着可能是这分家之事。是以就请了舅兄过得两日再来,并把打算跟他说了。他也同意了。”
宛清表示知道了,冲他福了一礼。
“一切听从二爷安排便是。”
商影深看了她一眼。
“如此便前去福安居罢。”
“是。”
待宛清换了身青丝纱褙配浅青褶裙后,跟着也同样换好衣服等着她的商影,一同向着福安居走去了。
福安居内
陈妈妈着了丫头们快快的上了席面来。看着上首闭目养神的商老夫人。
轻声上得前去。
“老夫人,时辰不早了。”
商老夫人睁了眼来,浑浊的眼中向着窗外望了望。轻叹了一口气。
“着人把老大一家请了过来。”
陈妈妈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正准备出去时,听得商老夫人一声叹息。
“都大了,也都会有私心了。”
陈妈妈见状,走上前去,轻抚了一下她的胸口。
“操心到什么时候才是头?不如放了手让他们各过各的。好与坏都是他们自已在过。您只管保重好你的身子就行。”
拍了拍她放在胸口的手来,商老夫人轻叹一口气。
“都说会哭的小儿有糖吃,看来不假。这老大和老大家的会说了话,倒也得了我的心。有时候明明知道不应该的,偏就这心止不住的要往那偏啊。如今怕是又要委屈老二了。”
听了这话的陈妈妈有些眼皮跳了跳。
“老夫人这是又改了主意,不分了?”
商夫人摇了摇头。
“便是要分,也不能分了府去……”
说完叹了口气,挥手让她下去。
见她不愿多说的,胡妈妈也只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