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靠着露台的栏杆,对上他灼亮的眸子,心情错综复杂,百感交集……如果……如果郝驿宸甩掉他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坏脾气,他也不失为一个好男人。
这一天的安若,过得饱满又充实。
她得承认,照顾郝驿宸这位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比她以前暑期里,一天打几份工还要累。
吃饭……喂药……洗脸……喝水……泡咖啡……再吃晚饭……喂晚间的药……
转眼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转眼就到了要执行一百二十一条,帮他洗澡的时候了……
一尘不染的浴室内,薰香缭绕,沁人心脾……
白色的浴巾,银色的支架,黄色的手工皂,红色的按摩浴缸,还有安若已经说服自己做好准备,却随时可能从嗓子眼里呼之欲出的心。
她手捏花洒,试着水温,目光却钉在一块印花瓷砖上,一动不动……
“准备好了吗?”郝驿宸推着轮椅进来。
“啊!”安若忘了手里的花洒,魂不守舍的一回头,热水喷了他一头一脸。
“安若!”郝驿宸气急败坏的甩了下头,犹如一头被淋湿的狮子狗。
“对不起,对不起……”安若丢开花洒,急忙抓起一条干浴巾,帮他上上下下的擦干净。
当柔软的毛巾抚过郝驿宸的脸颊,他心弦一动,不由自主的扣住了安若的手……
安若曼妙的身体,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安若的心脏,停摆了一秒,“郝驿宸,你……你又要干什么?”
郝驿宸抬起头来,让两对瞳孔里,正好印上彼此的剪影……
浴室里,除了哗哗的水声,好像只剩下一对失去频率,恣意跳动的心……
“反正都已经湿了,干脆就脱了吧!”他松开安若的手,恢复了常态。
脱,这个字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安若哆嗦着双手,帮他褪下衬衫,还有……裤子。
可视线刚一对上那一身焦糖似的肌肤,她便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尸体,福尔马林,福尔马林,尸体,她心里反复念叨,可世上有这种泛着小麦色的尸体吗?
望着她颤动的睫毛,绯红的双颊,急促起伏的胸部,郝驿宸半躺在浴缸里,惬意地笑了,“原来,安医生闭着眼睛,也能全程解剖一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啊!”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安若诧异的睁开眼,但马上有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映入她眼帘。
她一声低呼,又害羞的闭紧双眼……
这一身健硕遒劲的肌肉,这火热炽烈的触感,绝非一具冰凉的尸体所可比拟的……安若调整了呼吸,尽职尽责的帮他擦洗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从颈脖到肩背,从胸膛到小腹……安若从未干过这种事。但郝驿宸觉得她做得还不错。
她很细心,动作谨小慎微,生怕弄湿了他架在高处的伤腿。
即使闭着眼睛,她还是本能的绕过了他身体最敏感的部位,最危险的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