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雨儿一看到家都走了，又看了发眼明显有点变身的叶虎，当下就怯了，她一边向后退去，一边喃喃自语：“算了，算了，小雨没服侍好大人，惹大人生气，就略加惩戒，带下去反醒一晚，明日依旧来伺候大人就是。”
叶虎一看华雨儿那样子，当下就有些心里再忍不住气了，有些气急败坏的嘲弄道：“她没服侍好？她分明就是服侍得太好了，都服侍到……”
华雨儿讪讪地：“我……先回房了。”可是叶虎那里会让她退，一把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只是那样打量着她，这样的压迫，让华雨儿极是不舒服，可是她又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狠狠剜了一眼叶虎一眼，只怕吃了眼前亏。只觉叶虎今日态度诡异，便抬头要看叶虎神色，只见他嘴角含着几分冷笑。
华雨儿那里还敢再扰搅他，只听叶虎有些嘲弄的说道：“今天你可来的及时呀，神采奕奕，头发一丝不乱。便是二嫂，虽然披了件外衣，可外衣下的衣衫却是整整齐齐，可是准备的充份的紧。”
华雨儿一听这话，当下心有所悟，冷冷地开了腔：“便是有人计算好了一切，也与我无关，我不过是听人命令的小棋子而已，相公不是不知道，在这府里，我从来是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力的。”
“这不是该别人管的事。”叶虎说的话语掷地有声，连华雨儿都从话里听出了不可抗拒的威势，虽不情愿也只当他是丢了面子不高兴，只能依了一句道：“夫人怕您失了体面。”
叶虎咬牙切齿道：“华雨儿，你也知道体面嘛？”言语间叶虎总算是放开了手，可是华雨儿却也不敢就这样径直离去，只是站在叶虎面前，两人双目相对，近的可以嗅到对方身上的气息，曾经那样的熟悉，而又温柔的气息，叶虎只觉得心里一荡，几有想将她拉入怀冲动，可是终是不能，反是不紧不慢地启动了双唇，只是说出的话却是字字诛心：“把所有人都放在你做的局里，好玩吗？”
华雨儿扯扯嘴角：“大人，妾身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就比如今天的事，就算有错，也不是妾身的错……”
叶虎看了华雨儿一眼，一把拉起她的手腕，捏的死紧死紧，痛的华雨儿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可是他却如是不觉，只是那般紧紧的握着，直握的自己双手关节处处泛白，这才一字一顿的说道：“是啊，你没错，你从来都没错，你不是不知道娘不会让小雨进门，所以你就把小雨那个蠢女人放在我身边，你就等着这一天吧。等让我丢够了面子，抓住了把柄，再狠狠处置了小雨，一方面警示了其他人，另一方面让我愧疚难受，少提娶妾的话儿。华雨儿，你真的够聪明！”
沉默的轮到华雨儿，她真没想到叶虎心里，自己居然有这么多心计，或许真正有心计的人，确实有，可是却不是她，一直不是她，就算她有这样的心思，也没有这样的能力，这一切，一切或许都是夫人的算计，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为了让叶虎和自己的关系变好，还是变的更坏呢？
叶虎呼出一口气：“你曾经和我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红尘一醉，烟火夫妻，白首不相离。一辈子，我们两个人就够了，我不纳妾，小雨之前是因为她救过我，而且，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既然这次的事，夫人处理了，我以后也不会纳妾，为什么你不信我？还是我在你心里根本就不值得信？你非要这样丢我的脸才好？”
华雨儿里一片荒芜，有个声音在叫嚣，我凭什么要信你呀。因为你对我够坏嘛？因为你抛下我不管的时间够久嘛？谁不想高枕无忧？关键得有高枕无忧的命，而这种命，不能靠老天给，是要自己创造的。
叶虎淡淡地说：“华雨儿，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哪怕你让我难堪，哪怕我明知道是你让我难堪，我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下你的面子，我也要把其他人赶走才敢问你话。可是我现在真的搞不清，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华雨儿万不曾想到这时候，叶虎居然会向她表白，她更没想到，两人之间居然也曾温情深至，虽然华雨儿以前对叶虎的映像极差，可是这一刻，她相信叶虎说的话是真的，或是因为他正凝望着她的眼眸，那眼睛里写满的不是真诚，而是痛楚，那样的痛楚，反而更让人无法质疑，两个人曾经有过一片真情。
华雨儿挣了挣，叶虎总算是放开了她的手，她看着自己白净的腕口处已经让叶虎握出了几节指印，可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如果两个人真的曾经一往情深，又何致于变成今天这样呢？
华雨儿不知道，可是，她偏又不甘示弱。刚要干脆利落地说没有，又不知为何地咽了回去，只是仰着脸对叶虎说：“那你心里有我嘛？你信我嘛？”
叶虎万不曾想到，这时候，华雨儿会问这样的问题，他嘲讽地笑了笑，回顾往尘，他又何曾相信过她，如果要是信她，为何会不问不闻便定了她的罪，只是心里想着，我自己亲眼看见的，能有错嘛？是啊，自己亲眼看见的，能有错嘛？
只因为这样，不愿意去问，更多的或也是不愿意去相信，只希望能让自己不管不顾的想着，她还是我的妻子，她还是我的，她是属于我的，华雨儿是我叶虎的妻子，只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不愿意去面对那些事情，所以不问她，连一个解释的机会也没有给她，只因为自己不愿意去面对可能出现的不堪，去面对可能出现的伤害，其实，叶虎，你就是个胆小鬼。
叶虎想到这里，嘲弄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哦，我们两个这样有意思嘛。”窗外惨白的月光射进来，照得两人的眉目越发清晰，叶虎正迎着光，那脸色越发看着有些惨白，可是那表情里收藏的痛楚，足以让华雨儿看个通透，虽然她不知道两个人曾经有过什么样的过往，可是那必定曾经伤害过叶虎，不然如此蛮横霸道的叶小候爷，何至于如此？
华雨儿突然想起自己在以前的华雨儿留下的书信里看到过的一段话，突然说道：“如果不是心里有你，当发现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好的时候，我会挑一个能讨好的你的美妾亲自送给你。”
叶虎听了这话，当下脸色更是难看，只是说道：“你且说说看，要如何讨好我。”
华雨儿低下头，回忆起那封书信里的内容，大致是华雨儿与她一位闺友的往来，闺友劝她为叶虎纳妾，可是华雨儿却不肯，闺友劝说她，大家夫人都是如此，当下心里理了理思路，便继续说道：“你不信？那好我说给你听，如果心里没有你，便会如一般的大家族里的正室夫人一般，为你准备一个妾。会去外面找一个安分美丽而且家里有老弱病苦，又不曾有什么太多见识，负担很重的姑娘，把她买到家里，然后对她很好，让她死心塌地地对我效忠，然后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把她送给你，让你们都感激我。我会教她讨好你的法子，让你心满意足，心甘情愿地把管家的大权交给我。等你厌了她，我自然会找新的给你，当然还是跟她差不多的，年轻漂亮单纯，好掌握，没势力依仗，就算反了水也好对付。”
叶虎听她这一番计较，只觉得心冷齿冷，胸中本来还有一团火，此刻生生地被冻成了冰棱，一点火星都没有了的说道：“你知道嘛，凌姨娘，便是我娘这样迎回来的妾，是，这些确实是大家门里夫人常用的技量，可是你……”叶虎说到这里，又不由自主的握进了双手，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让自己镇定下来，接着说道：“如果你也是这样的女子，我为什么要娶你，我为什么要拼着大好的前程不要，拼着与三皇子反目，拼着得罪太后，拼着让全京都的友人笑话，还要娶你回来，还想能和你一起两个人，一生一世的过一辈子，当初我们两个人说过要一起去塞外放牧，一起去看尽这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人世间欢喜悲伤，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离不弃，可是原来不过是空许愿，那时候，你还总给我唱那首歌。”说到这里叶虎的声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接着轻轻哼了起来：“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唱到这里，叶虎好像才回过神来一般，只是看着华雨儿轻如叹息一般的说道“原来，不过是一场痴人说梦。”
华雨儿听他说这种话，只觉得心里隐隐痛楚了一下，想哭，想吼，可是，那不是她的感觉，那不是她的感觉，难道，这是已经离去的华雨儿残留下来的意识？华雨儿没有心思细想，她想到的只是这是个机会，一个能让她反败为胜的机会，可以能在这个家族里好好生活下去的机会。
如果，她赢了，或许可以从此多了一个疼爱她的夫君，可以琴瑟和鸣，再不耍无谓心机。输了，就从长计较，看将来谁棋高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