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事情对于身陷其中的人来说 ,往往都会是一叶障目,根本看不透原委,反而会觉得自己比谁都正确,容不下别人的质疑,更听不进别人的任何规劝。
郑妈妈现在就像这个局的迷失者一般,对于女儿的劝说根本不当回事,在错误的方向上越走越远,把两个不相干的人:杨丞冰和杜明辉都拉了进来,遭受到了无辜的牵连和中伤,这种局面真可谓是亲者痛、仇者欢。郑妈妈心里其实也很苦,郑静是最明白不过的,可是她就是找不到和妈妈沟通的途径与方法,只能是干瞪眼、干着急,做了多少的努力也只是徒劳无益、无功而返。
杜明辉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急急地赶过来,就是想看看韩小敏怎么样了,没想到情况更糟,那一句话把他震得六神无主,看着韩小敏痛不欲生的样子,杜明辉说不出更多的言语,慢慢地蹲下身子,扶住了瘫坐在地上的她。
“你们先出去吧,我来和你妈妈说。”杜明辉回头看了一眼更加不知所措的郑静和杨丞冰,用一种不可抗拒的语气向两个人发出了命令。
“哦……”杨丞冰慌乱地应了一声,上前轻轻拉了拉郑静的胳膊,他知道这个时候也许杜明辉比他们呆在这里要更起作用。
“那……”郑静还想说点什么,这会儿让她走,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杜明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郑静刚要开口说出的话,示意他们快走。郑静这才跟着杨丞冰一步一回头地走到了屋外。
屋里,只剩下了杜明辉和韩小敏两个人,杜明辉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对面哭泣流泪的韩小敏,就像三十年前离开时的那晚一样。
“给,擦擦眼泪吧。”杜明辉递过去一张纸巾,关切地说道。
韩小敏怨恨地看了一眼杜明辉,撇过头,并没有接过那张递过来的纸巾,转过来的背影里透射着明显的不友好。
“我说你是怎么回事,这么大了还那么任性。”杜明辉站起身,绕到韩小敏的身前,伸手就要去给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起开,谁要你在这儿假惺惺。”韩小敏一把扇开杜明辉的手,紧皱着眉头,盯着杜明辉,想看清这个多年前让她情窦初开的男人还是不是当初的那个人。
杜明辉倒不生气,微微地叹息了一声,还是把那张之前准备好的纸巾递到了韩小敏的面前,“嗯,给。”杜明辉故意拿着纸巾在韩小敏的面前摇了摇。
“有话好好说,有事慢慢商量,为什么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呢?”杜明辉扶起韩小敏,说道。
韩小敏扭头看着杜明辉,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她想把话说成那样吗?从她心里来说,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从陈彬那儿得知的关于女儿的情况,却是韩小敏万万没有想到的,也是难以接受的。本来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女儿,不想把事情说穿说透,可是郑静却非要逼得她说出这些话来。这件事里,偏偏又是杜明辉夹杂其中,韩小敏心里那个痛啊,难以描述。
韩小敏的盯视让杜明辉感觉诧异,“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想看看,面前的杜明辉还是从前那个人吗?”韩小敏问道。
“是啊,怎么会不是呢?”杜明辉呵呵笑了起来。
“不像,不像,一点都不像了。”韩小敏用力地摇起了头,无声地叹起了气。
“为什么呢?”杜明辉给韩小敏倒了一杯水,在她对面坐下,定定地看着她。
“这样吧,说说这两天是怎么回事?”杜明辉搓了搓手,不想再跟韩小敏在那儿不明所以地瞎扯了。
“我倒想问问,你跟郑静是怎么回事?”韩小敏反问了起来。
“我跟你女儿,没怎么回事啊。我只是当她是朋友,仅此而已。怎么这么问?”杜明敏说完,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哦,难怪刚才我进门那会儿听见你会那么说。”
“你自己都知道,还在那儿装傻。到底你觉得我傻还是怎么回事。”韩小敏又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
“谁给你说了什么了?”杜明辉微微皱起了眉。
“你们做的好事,还要别人来说。”韩小敏被杜明辉的继续装神弄傻真的激怒了,呼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坐下,坐下。”杜明辉摆了摆手,示意韩小敏不要那么急躁与冲动。“情况都不说清楚,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你在这儿赌气撒气,弄得大家都云里雾里的。”
韩小敏也不想把事情弄得不可开交,双手一抱,重重地坐回了沙发,等着杜明辉又来说点什么。
“能说说昨天你见了谁吗?”
“陈彬。”
“哦,他啊。”杜明辉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那他又给你说了什么呢?”
韩小敏斜眼瞄了一下杜明辉,真想扇他一巴掌,“你不知道吗?那好,我告诉你,他说郑静陪了你一个晚上。”说完,韩小敏不好意思地转开了眼睛。
“什,什么。”杜明辉听完,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陈彬既然出此下作之策,“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看着我。”杜明辉命令似的语气,让韩小敏不可拒绝,“你被人利用了。”杜明辉慢慢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这回轮到韩小敏吃惊瞪眼了,如果这几个字是从郑静的嘴里说出来,韩小敏是绝对不会信的,一番争执又是不可避免,但是这几个字从杜明辉的嘴里说出来,韩小敏就不得不感到诧异了。
看见韩小敏的表情,杜明辉又肯定地点了点头,“郑静确实陪我吃过一回饭,但没有你所想像的事情,那天是我们同学的聚会,大家都有女伴,你知道我是一个人,我秘书只说安排一个人来作陪,事情就是这样。之前我也不知道郑静是你女儿,如果知道,怎么也不会让秘书安排她来的。没想到这件事却让陈彬做出了这么大的文章。”杜明辉说完,无奈又不好意思地叹了口气。
“真的,真的是这样吗?”韩小敏依旧一副不太相信地样子,微微张着嘴。
“我能告诉你的事情就是这样了,到底是怎么样,你慢慢看吧。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得提醒你,陈彬这个人,你得留心提防才行,别被他的巧言花招迷惑了。”杜明辉拍了拍韩小敏的肩头,像是一个老者对年轻人郑重地交待。
“我……”听完这些讲述,韩小敏也不知道该是相信还是不相信,紧张得大口喘起了气。
“该你清醒点的时候,一定要清醒点,郑静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自己带出来的孩子你都不相信,这不等于是在否定你自己吗?”杜明辉字字在理地说道。
韩小敏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缓缓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