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摘下有色眼镜之后,朱博航发觉,其实毕莹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很多优点的,虽然她时常爆出来的粗口还是很令人头疼,但是偶尔间的可爱动作,常常能让他的心情变得很愉悦,笑容也多了,整个人都变得温和起来,殊不知,他这些变化,吓着毕莹了。
把赖昌俊拉到一旁,两颗脑袋凑在一块嘀咕,分开之后,两个人的表情各异,一个是哭笑不得,一个是一脸忧愁。
“你、咳咳,可以告诉我导致你这么想的原因吗?”说这话时,赖昌俊的嘴角明显在颤抖,可怜的他,想笑又不能笑,真的快憋死了。
啊,原因,毕莹突然扭捏起来,还真有点小女人娇羞态,她垂下头,挣扎了一番,然后咬牙对赖昌俊勾了勾手指,赖昌俊忍笑凑过去,又是一阵嘀咕。
听到后面,赖昌俊的整张脸都扭曲了,毕莹脸上的忧愁不减反增的望着他,眼睛因为湿润,显得亮晶晶,就好像一只小白兔,而他则是小白兔仰望的,寄托了全部希望的兔爸爸,该死的,这是个什么烂比喻,赖昌俊首先否决了自己的赖式幽默,他不想当个未婚爸爸,而且有个这么大的闺女,实在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你想多了。”
“真的吗?”
小白兔眼巴巴的瞅着他,好像只要他说个不字,眼泪就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所以赖昌俊不由自主的板起脸,无比严肃的点头。
“不会的,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航。”
水汪汪的大眼认真的瞅了他片刻,然后终于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没有烧坏脑袋就……”
眼睛倏地瞪圆,惊叫:“难道是出车祸时撞到脑袋撞傻了?”
赖昌俊想要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房间里的一切声音戛然而止,安静的哪怕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高文达等人愣了一会,视线溜到那个撞傻了的正主身上偷觑了一眼,然后转过身去,肩膀抖个不停。
朱博航一头黑线,无语的看向毕莹,毕莹惊觉自己说错话了,正尴尬的站在原处,避开他的视线,撞进一双愤怒的,光芒却很冷的眼眸,里头就像是蕴含了一把燃烧着的冰焰,接下来发生的事,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不止他们被袁倩的举动震惊住了,就连毕莹,她一时间竟也没能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袁倩的手再次举起。
房内响起更大的抽气声,几乎异口同声的叫道:“航。”
原来是朱博航跑下病床,及时抓住袁倩的手,才没让毕莹再受她第二次巴掌,问题是,你丫的伤都还没好,就这么程勇的跑下床,是不是嫌自己现在的伤势不够看,想要再弄残一点?蒋彦良想要把不听话的病患抓上床,赖昌俊拉住他,对他摇了摇头。
十几年的交情就是有这点好处,有时候仅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蒋彦良看了一眼袁倩,又看了一眼朱博航,还是有点不放心。
“相信啊航,这件事只有他才能解决。”
蒋彦良终于放弃了,赖昌俊说的很对,只有朱博航才能解决,因为她心系的,是他。
那边的人达成了协议,决定不插手,毕莹却无法赞同,她只知道朱博航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下床了,手臂和大腿都还打着石膏,这该死的混蛋居然下床了,对朱博航的担心,让她忘却了自己刚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扇巴掌的事,然而她的担心,却是多余的。
“你……”
“闭嘴。”
毕莹才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朱博航给打断,他的声音里甚至还透着一丝不悦。
朱博航的视线一直不曾在袁倩身上移开过,袁倩神色复杂的与他对看了片刻,扭开头,眼底有着浓浓的忧伤,朱博航微不可闻的叹息,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袁倩的眼眶悄悄地泛红,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想哭却隐忍着。
“倩倩,我想,你需要个安静的地方冷静一下,跟我来。”朱博航揽住袁倩的肩膀,柔声对她说道。
袁倩轻轻地点头,跟着他走出病房。
毕莹看着这一幕,彻底的傻眼了,他妈的究竟谁才是最冤最委屈的那个,难道就因为她没有哭,而那个女人哭了,所以她才需要安慰,那该死的谁来安慰她?她才是被打的那个好不好。
像是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小宇宙在咆哮,赖昌俊上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淡定,淡定。”
靠,淡定个毛线。毕莹挥开他的手臂,重重的坐在病床上,拿起一个苹果,把它当做某个混蛋的脑袋,连皮带肉的使劲的啃。
一个苹果啃完,还是闷得很,毕莹离开了病房,走着走着,就远离了住院大楼,来到了后面的花园里,无聊的东扯扯,西看看,然后一对相拥的男女就这样撞进视线内,她反射性的蹲下,躲在一个花圃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前方。
她想要戳瞎自己的眼睛,可是她不能,所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固执的看向那正在撕扯自己心脏的画面,感到生气,同时也很悲哀,很无奈,突然间,她发觉这是一场闹剧,自己不但成了这场闹剧的丑角,还成了他们感情上的推助器,却还傻傻的在计较公平与不公平,果然够傻啊!
结果出来一趟,搞得心情更加郁抑,毕莹闷闷不乐的回到病房,刚坐下没多久,袁倩扶着朱博航也回来了,袁倩的情绪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两人之间的气氛融洽。
很登对的男女,也是,只有这样才是对的,绿叶配的始终是艳丽的花儿,而不是杂草堆里的喇叭花
毕莹直接走到袁倩面前,扬起下巴,莹亮的眸子里有着不肯认输的倔强,她说:“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刚好,我也不喜欢你,但是为了照顾某个混蛋,我们都必须委屈自己暂时接受对方的存在,我已经问过医生了,就在这两天,石膏就可以拆了,所以我想请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两天过后,我就会离开,再也不会碍着你的眼,但是再这之前,你必须跟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