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吻轻轻的撩拨着她的发丝,微风中的点点馨香从窗外飘来。而顾筠城身上那股子掩藏不住的血腥味让慕瑾猛的从甜蜜中惊醒。
想要从顾筠城的怀中挣脱开,可惜他的臂膀总是那么的有力,紧紧的圈住她,不肯放开她。
求不得的关怀与温情在此时将她融化成了一池再也不愿激起波澜的春水,就这么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
唇瓣的柔软,舌头的灵动,口齿间的交缠。靡靡情动之时,顾筠城将她又往怀里抱紧了不少。
“啊——”慕瑾一声呜咽,却不小心咬伤了他的唇。
顾筠城吃痛的皱了皱眉,这才发觉是他的粗鲁让伤了她受伤的后背。
慕瑾的不小心让她红透了脸颊,此时已是白天,这青天白日之下的情不自禁却是独一次。
兴许因为慕瑾的无心之失,顾筠城从这份控制不住中回过神来,他轻轻的将她从怀中推开,心下不由得担心起她的伤。
“抱歉,弄疼你了。”
“没、没事。”慕瑾低头,因为不好意思而不敢多看顾筠城一眼。
“那好,你先休息,我出去了。”顾筠城的热情来的快,消失的也快,由此他这副性子让要让旁人看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慕瑾微微失望,复而点头,让他离开。
这种感觉就像把她抛向了云霄之巅,然后一句提示也没有就将她从高空丢下,几乎是毫无准备的就落了地。
失望的同时,也觉得本该如此。
顾筠城离开之后,慕瑾掀开毯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床下整齐的摆在一双拖鞋,床头柜上还有削好的水果。
只是双脚落地的那一刻,慕瑾被地上那一滴滴的鲜红刺痛了双眼,那红色已经干了,可是依旧能察觉出那是刚落下没多久的。
是顾筠城的?
慕瑾猛的想起他身上的那股血腥味,他受了伤?她居然没有察觉!
踉跄的下了床,追随这顾筠城离开的方向,可是出了门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他去哪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去哪里呢?他的伤怎样了,又是伤在了哪里?
为什么她就没有发觉呢,居然还让他照顾了她一晚上。
想到这里慕瑾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才好,她怎么能这么迟钝呢。
昨夜的打斗惨烈极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了伤,又有多少人成了枪下亡魂。原本自己去码头只是想阻止未泠的,却意外的给顾筠城带来了麻烦。
她就是这么麻烦,就是一个累赘,走到哪里都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对何家如此,对未泠如此,对顾筠城也是。
“慕瑾小姐?”就在慕瑾还沉浸在自责中时项茳端着一碗鸡汤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
“项先生?”慕瑾微微惊讶,同时感觉到了一丝希望。
“慕瑾小姐怎么不在病房休息?”项茳立刻冲上前来,“赶紧回去,万一给城少看见了我可就惨了。”
“顾筠城呢?”慕瑾执意不走,“他人呢?他是不是受伤了?”
“唉,您先回病房成吗,我回头跟你解释。”项茳一手端着滚热的鸡汤,一手搀着慕瑾回房间。
一边是煞面阎罗,一边是这娇滴滴的病美人,两边都要伺候,两边还都不能得罪。
回了病房的慕瑾仍旧执着于顾筠城是否受伤,项茳被问得无奈,只要硬着头皮交代了一切。
“城少确实受了伤,不过没什么事,现在正在包扎呢。”项茳一副“你大惊小怪”的样子看着慕瑾,见她仍旧不放心的样子便又安慰了几句,“平日里我们大家伙儿哪个不会受点伤呢,这些城少都已经习惯了。”
“那他现在在哪儿?”慕瑾眼中怅然,“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去给他添麻烦了。”
“诶,慕瑾小姐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您替城少挡了那一枪兴许城少的命就保不住了。”
“可他还是受伤了啊!”不得不承认慕瑾有时候也是死倔的脾气。
项茳无奈的干笑了一声,“好吧,随您怎么想,不过城少真的没事。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
果不其然,顾筠城很快就回来了,只是怀里抱着一堆瓶瓶罐罐,还有他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项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下就对上了顾筠城正狠狠瞪着他的双眼。
“那个什么……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了,对了,这有碗鸡汤你们……”项茳的话还未说完又迎来了顾筠城的瞪眼,悻悻然的立刻逃离了病房。
顾筠城收敛了阴沉,将怀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他的心情原先还不错,结果却因为这堆东西而惹来一身的不悦。
“听项先生说你受伤了?”慕瑾小心翼翼的问道,看向桌上的那些东西,原来是药膏与绷带还有消毒水。
顾筠城不说话只是点头,怄气似得坐到了一边。
两人呆坐一旁,谁也不多言语,直到半响后,顾筠城起身将那堆东西又拿了起来,“你会包扎吗?”
“诶?”慕瑾一愣,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会一些!”她确实会一些,在那段与未泠同甘共苦的日子里她学会了替未泠换药,学会了照顾自己,学会了在逆境中让自己委曲求全。
慕瑾接过伤药与绷带,小心翼翼的卷起了顾筠城的袖子,那处的鲜红早已凝结,衣袖与手臂黏在一起,轻微的动作也让顾筠城疼的拧紧了眉头。
慕瑾在棉签上了倒了一点消毒水替他清洗伤口,一点一点的擦拭,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弄痛了他。
这伤明明很严重,翻开的肉有半寸深,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的,而他的手还被自己硬拉了一个晚上。
心下痛了好几分,不多时便清洗干净,慕瑾在他的手臂上抹上了药膏,用绷带轻轻的绕了好几圈。
“好了,疼不疼?”慕瑾在绷带上打了一个结,因为怕不牢固所以这力气也多了一分,却不想顾筠城的眉头拧的更深了。
顾筠城闷声不回答,却伸手擦了擦慕瑾的眼角,“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像你这么爱哭的。”
“我也不想,可是忍不住。”慕瑾嗅了嗅鼻子,将药物绷带收好,“替我问了吗,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过几天就能出院。”顾筠城并不在意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低着头看着被包扎好的手臂。
“是吗?那也好。能替我打个电话给孟挽吗,就说我过几日去她那里。”想起与孟挽约定的日子,慕瑾还是觉得有必要打个招呼。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筠城抬头凝望着她的眼睛。
“我——”慕瑾一时语塞,想了想才答道,“我打算搬出杜公馆了,搬去跟孟挽一同……”话没说完,顾筠城一把将她扯过来,旋即按在了床上。
“我之前说的话你根本就没听见去吗?我说,搬回来,搬回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