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笙被秦世轩强拽着手臂出了车厢,整个人被狠狠丢在沙滩上,耳畔是他冰冷至极的声音,夹着着海水的潮汐,在这冬日寒夜让人不寒而栗,“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念笙出门时所穿是一套礼服,外面简单披了件毛绒坎肩。现在坎肩被丢在了车里,她穿着薄薄的布料坐在冰冷的砂砾上,冻得瑟瑟发抖,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忘解释,“世轩,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就是早一点坦白和晚一点坦白的不同结局,如果她早点说出,或许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如果……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秦世轩一只脚的膝盖跪在地上,大手去捏着承载了他满心愤怒的女人的脖颈,面色是令人生惧的寒意,“没人告诉你,背叛我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吗?”
这个就是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对方还是他的客户,是不是他无法满足她,所以她才出去偷腥?竟然跟那个男人在卫生间门口拥吻,她当他是死的吗?
念笙从来没有见过秦世轩如此狰狞的面孔,他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一切景象都变得模糊不清。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他手中的时候,他突然松开了手。
“咳咳咳……”胸腔里重新灌入空气,肺部异常难受。
秦世轩却还不放过她,一把将她的衣领提起,“是不是在印尼的时候就开始了?还是更早?你告诉我!”
念笙知晓此时再不解释,以后就没有机会解释了,“他和我从小就认识……”
“呵呵……原来是青梅竹马?”秦世轩冷笑的眸子里除了恨意还有强烈的嫉妒。
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会被他曲解,“世轩,你听我说,那时候我还没来香港,跟他是同班同学……”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秦世轩暴怒地打断她的话,“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对他动过心思?”
念笙闭上眼,嘴唇都咬得快要出血,才慢慢说道,“有过……”她不敢再骗他了。
“啪!”秦世轩毫不留情,一个巴掌甩在了她脸上,“唐念笙,你怎么会如此下贱?”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啃噬干净。
泪水很快朦胧了她的双眼,从相识相恋到结婚,他对她骂过,生气过,恼怒过,唯独没有打过她,也没有说过这些不堪的话。
“他有没有碰过你?”秦世轩含着怒火的眸子逼近她,一字一句仿佛刀刃将她刺得体无完肤。
他发誓,如果她说有,他一定毫不犹豫将她丢进海里,他对她是那样浓烈的爱,没有掺杂丝毫杂质,如果她背叛了他,他一定会亲手毁了她也不叫别人夺了去。
念笙整个胸腔都被悲痛卷席,话语说得如此不堪,他竟是不信任她?“你根本就不想听我解释,你只是以你所见来定我的罪,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秦世轩面色阴霾,眼眸喷射怒火,如果可以烧死人,他第一个选她!她的背叛和心里的恨意几乎要将他送上绝路。
念笙见秦世轩拿出手机,按了几个键,对着电话那头冷冷命令,“我要你们现在去顺义酒店,解决一个叫薛……”她连忙扑过去夺下他的电话,“世轩,不要!”他怎么可以去做这种事,人命对于他而言就是微不足道的吗……
念笙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机丢进大海,连水波都激不起便沉入海底。
如果说刚才的秦世轩仅存一点理智,那么经念笙这一动作,理智荡然无存,大手毫不犹豫再次卡主她的脖子,眼眸腥红如血,“你到现在还想维护他?!”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对他……好恨,真的好恨。
“你放开我……”刚才他几乎要了她的命,现在他还想卷土重来?一种求生的意识支配着念笙的脑海,双脚拼命地乱蹬,她穿的是高跟鞋,猛地提到强硬的东西,听到他闷哼一声,手已经松开了她的脖颈。
秦世轩捂着剧痛的膝盖,怒火蔓延了他的全身,上前拉住准备逃跑的她,“想逃他身边?做梦!”
这回他没有在卡住她,而是紧紧捏着她的手腕,手腕几乎要脱节,“秦世轩,你是疯了吗?!我跟薛新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有什么也是以前的事,你怪我瞒着你不告诉你,原因你有没有想过?”她一口气将全部的怨气发泄出来,这个男人生气起来就要随便杀人,是个十足的疯子!
“难道你不是因为心虚么?”秦世轩冷冷看着她,就算想要她的命也不急在一时,他要好好看看她能有什么说辞。
念笙自嘲,一晚上有两个不同的男人都对她说这句话,她很想问他们,到底她心虚什么?一直以来,她本本分分,爱该爱的人,远离不该爱的人,如果说心虚的话,她只能说以前的她过于优柔寡断,不知道原来有时候绝情一点对谁都好。
“你的脾气如何不用我再多加重复,霸道,无礼,自以为是,我和薛新曾经相识过的事,无论什么时候告诉你,你都会大发脾气,心存抱怨,如果在印尼的时候说,你会怪我当初嫁给你的时候没有坦白,如果在今天晚上之前说,你又怪我在印尼的时候藏着掖着,每次一遇上这种事,你总是失去理智不由控制,大哥的事就是很好的例子,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的爱这么极端,薛新那样对我,你恨不得杀了我们二人,那你呢?你和赵琳的事,我有做什么吗?最后还不是原谅了你。”这个男人真的太恐怖,如果能选择重来,她一定离他远远的。
秦世轩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而情绪缓解,反而更加觉得愤怒,“你终于肯承认了,因为气我和赵琳,所以才会去找薛新求爱?”他仍然没有忘记当日她知晓赵琳的事后,说的那一句话,“如果今天是我唐念笙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你会怎么样?”
那时候以为这句话是她故意说出来威胁他的,现在看来,她分明是早有预谋。
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有心计?当真是他看错了……
念笙突然很想大笑,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心口剧痛让她难以呼吸,他已经选择不相信她,无论她说再多都是枉然,“秦世轩,你一定要这么自以为是吗?”她最初是急着想要解释,可以现在却失去了解释的欲望。
刚才他两次想杀了她,就算以后把事情说明白了,这份恐惧仍旧会伴随她一生,他们的婚姻从这一刻开始生出裂痕,今后再也愈合不上。
“我自以为是还是你不知廉耻?”公然在他眼皮底下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在他想解决那个男人的时候不顾一切阻拦,现在还对他大声呵斥不知悔改,这个女人是不是仗着他爱她,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来伤害他?
“秦世轩,我只能告诉你,我和薛新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堪,你若是想心平气和听我说,我可以把我们之前的故事告诉你,如果你不想,那么随便你。”即使他要杀她,她也不会再反抗,但她可以赌,如果她死了,他余生的岁月都不会好过。
最后那句随便你终于激怒了秦世轩,她现在还不止悔改?!
“你们之间的故事,留给阎王爷去听!”男人暴怒的声音传来,念笙脖子再次被卡主,昏迷前她告诉自己,如果能够醒来,她一定要和这个恶魔离婚。
秦宣衍不停地扯着秦世轩的衣服,“爹地,妈咪怎么了?为什么会进医院啊!”
秦世轩满心烦躁,第一次对儿子色厉声荏,“医生在帮她察看,你安静一点行不行?!”
秦宣衍委屈地嘟着小嘴,跑到叶培云身边,不多时眼泪流出来,“奶奶,我好怕妈咪有事……”爷爷被送回来的时候,也是睡在那里一动不动,后来妈咪告诉他爷爷再也不会醒来了,现在妈咪也是睡在那里,一动不动,是不是妈咪也不会醒来了。
叶培云连忙安抚孙子,“衍衍不要担心,你妈咪一定不会有事的。”她不知道儿子儿媳又在玩什么花样,怎么参加一次宴会回来两人都像被洗劫一空,里面躺着的那个衣服被撕得四分五裂,外露的肌肤淤青满布,紊乱的发丝,苍白的面色,最为醒目的是脖颈处的痕迹,外面站着的这个叶好不到哪去,西装外套已经不知道被丢到何处,白色的衬衣狼狈不堪,黑色的皮鞋上全是泥土。
秦世轩见医生走出来,连忙上前问道,“医生,病人如何了?”
医生也是有眼力的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如今秦夫人在场,他只得挑最重要的讲,“病人没有事,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因为病人昏迷前身体遭受了粗暴对待,因此给病人心理造成了严重的阴影,等病人醒来,尽量不要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