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爱在心尖上
凌驾默年2015-10-22 17:0710,399

  第八十四章爱在心尖

  夏子琛,这个名字,连他自己都陌生!

  他第一次接近,虽有初见时惊艳喜欢,但更多的是为了生存而有的心计。当他终于正大光明有一个温温暖暖的家,他也终于是纯粹地对她好。倾尽所有,只为她一笑,都值得。

  两人的点点滴滴都是那么温暖,即使琐碎。他本来以为,他的一生,会平平稳稳地过下去。有她的一生,再怎么都不会寂寞。许家那么自由的环境,他甚至想过和她结婚。真想过,在回忆的角落,有那么几个夜晚,他想象着他们共同穿上结婚礼服的场景。

  上帝似乎存心考验他对她的爱,突然给了他一个几乎人人艳羡的富有身份。他不需要,他真的爱上了她,离开她,想都没有想过。他感谢上帝的仁慈,让他有幸姓许。他仁慈过了头,让他姓夏。

  很平常的一天,但是对他们来说,不平常。他们都高二了,在一起一周年。恋爱了都会记得这些细小的事。他们,一起铭记属于他们的时光。不久前,他的远远,对他深情告白,信誓旦旦地说,会努力爱他。很多的事,多到可以填补寂寞。

  他回家,直觉地以为,气氛不对!有些压抑,不是惯有温馨氛围该有的。

  “远远,你先回房,爸爸有事和哥哥说。”许文松难得一脸正色。

  她拉着他的手,不好的预感让她不能听话回房。

  他亲昵地抚摸她柔软的发,安抚道:“没事的,你进去好好写作业,晚上哥哥再给你讲故事。”他们在一起是偷偷的,但是他们之间亲密无间的好,许文松看在眼里。

  许文松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这丫头,还是最听舒阳的话。到时候,最难过的,就是她了吧?

  “跟我到书房吧。”

  那天是他有记忆以来他人生第二次惊天动地的转机。许文松沉重地告诉他:“舒阳,你的生身父母寻来了。要带你回家。”当初收养,是自家丫头的坚持,同情,所以再复杂,他都没有说不。被夏如衡这样儒雅天成的男人找,许文松是惊讶的,更震惊的是,内容。

  这对一个孤儿来说,无疑是件天大的好事。但是,他震惊之余,完全没有喜悦。要命的是,他对许家用情很深,特别是那个最听他话的小丫头。

  “爸……”他不能反应过来,迷茫地叫着叫了多年的称呼。

  许文松倒没什么,自由成人该有的风度与成熟,就是怕自家丫头……她妈妈也在病着。

  “没事。不论你姓什么,你在哪里,你都是我许文松的儿子!至于这件事,爸爸建议你还是回去。他们都很愧疚,很希望你回去。”

  因为心里想着的一份安定的人生,这么突兀的没有给他准备的第一次询问,他是断然拒绝回夏家的。

  “这事爸爸不强求你。你自己再好好想想。”许文松没有强制,只是他看来,许舒阳回夏家,不过是早晚的事。

  “哥哥……”她莫名地紧张,爸爸一直自由散养他们,很少那么严肃的。她也没什么心思再做什么作业,一直在等他来。他一进门,她就喊他。

  “没事,远远乖。”

  “暖阳……你不能骗我!”他犹疑的神色那么明显,她怎么能不怀疑?

  他们在一起一年了,不知何种原因,她从来都是叫他“哥哥”或者“暖阳”,没有叫过“许舒阳”。这也许就预示了这个身份的短暂。

  “好,远远你躺下,哥哥就当给你讲故事一样说今天的事,好不好。”他哄着哄着,越无法想象离开她的日子。也许不用离开,但不一样了。

  他帮她铺床整辈子,而她则去卫生间换睡衣,他走进许舒远的生活后不久,他们就是那么亲近的。他正年轻,有些东西也知道,但从来不会逾越。

  只有他能给远远最好的未来,他才可以要远远的最美好。

  他坐着,她侧躺着,面朝他,等待着不那么好听的故事。

  他也不隐瞒她,他们之间,不该有秘密,不是吗?到后来,他对她,却有了越来越多的隐瞒。因为如果没有隐瞒,他不能让已为人妻的她自如地面对他。

  “今天爸爸说,生我的爸爸妈妈来找我了,要带我回本来的家。”他的语气很淡,毕竟经历过那么多事,三言两语不能唤起他内心的痛。

  “暖阳……”她倒是紧张,纤手紧抓着暖阳的手臂,骨节突出,“暖阳,你不要离开我!”她也不过十七岁光景。想得太严重,他们想得都太严重。

  “放心。我不走,我绝对不会离开远远的。你看,我们都在一起了,我可是要对你负责的。还有,我们的远远那么需要人照顾,我走了她怎么办呢?”他不知不觉就把远远和回到生父生母身边至于两难的境地。

  是的,那时候的许舒远,还是刁蛮到只愿意听暖阳的话的。

  “好。拉钩。”年轻的手,在昏黄的灯光下契合,许下了美好的承诺。

  他的拒绝,这事许家也就怎么再提。他也以为会过去,虽然有些遗憾,和他有着剪不断的血缘关系的爸妈,他见都没见到,但是还是算了。原谅他此刻的自私,只想让第一次带给她阳光的小丫头一生平安喜乐。有些情,不是势不两立,只是,他为一个倾其所有时,只能忍痛忽视另外一份情。

  直到,深秋的某天。他得知身世的一个多月后。

  因为学校学生会有些事要处理,他让远远先走了,自己一个人回家。他高中是品行兼优的学生,因为他得来的比别人不容易,所以他的努力也要多。

  有些冷了,他走在路上,低头看着脚尖走路,是在想远远。

  “许舒阳?”夏如衡该怎么形容,他第一次看到他的儿子。看再多的照片,都没有见到真人的真切。那段只属于他的日子,他没有想过会结婚,也以为一辈子会后继无人。没想到,不久前他终于和夏婉歌举行了迟了十多年的婚礼,当晚就得知他有儿子。而现在,那个他盼了许久的儿子,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暖阳听到后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到面前站犹似乎不敢置信的中年男人。第一直觉就是,这个男人是他的爸爸。虽然时隔一个多月,但这件事一直埋在他心里成了潜伏的记忆。暖阳觉得他似曾相识,为什么?因为,他的身上,留着他的血!

  “嗯。”没有确定前,他不敢有太多反应。事实上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面对面,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所有他以为他会有的冷静自持,都不见了踪影。

  “可以,和我一起去吃顿饭吗?”夏如衡小心地措词,得知自己的孩子拒绝后他一时间就没了办法,他的婉儿,也是伤心欲绝。他们想过很多办法,终究不敢强来。这次是他们下定决心放手一搏,要争取回孩子。也亏了夏玄青一直帮忙,他的小侄子,哎!

  “好。”面前男人这样的态度,愈加证实了他的直觉。他应允。跟着夏如衡上车的时候,他禁不住颤抖,心里忐忑不安。到底,还是个孩子。

  “铭”是夏如衡旗下的五星级饭店。夏如衡领着暖阳,从容不迫地进了他的帝国。自然是无人干扰的包间。和夏玄青同时起步的夏如衡,事业也是顺风顺水,早年的经济基础,加上现在又有了妻子儿子,事业怎么不顺?

  “进来吧,孩子。”到这种时刻,夏如衡也不敢叫他“儿子”。

  一路的富丽堂皇让暖阳诧异且无所适从,他行尸走肉般地随夏如衡穿越了人海。一声“孩子”让他觉得心酸,没有犹豫地走进夏如衡准备很久的包间。

  高贵雅致风格的设施没有吸引他,他一眼就看到,坐在座位上的美丽女人,不可言说的美丽,自然而然的吸引。而她一看到他,就无措地站起,盈盈的眼似积了深潭之水,愁怨万千。

  也许血缘真的是相通的,他知道,她是谁。试问,哪个陌生女子会对自己流露出这么复杂的情意?

  “儿子……”夏婉歌比夏如衡直接,直接冲到暖阳身边,柔柔弱弱地叫着。而夏如衡,站在身边,小心地扶着夏婉歌,为了防止她摔倒。这样践行到细处的情深!

  暖阳没有退缩,任夏婉歌靠在他肩上。

  “儿子,你跟我回家吧。然后,我们一起出国,去加拿大的温哥华,那里有最美的景色。我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地生活,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她语无伦次,只以为,暖阳是因为怨他们当年的抛弃才不愿回到他们的身边的。

  “我不要出国。”他许过远远一生一世,所以他们给的生活再好,他也不接受。只是,他能坚持得了多久?眼前美丽却柔弱的女人,情深意切地叫他儿子,这一切,还用解释吗?按照他以往为人处世的风格,他会叫“妈妈”,可是他此刻像被棉花硬生生堵住了喉咙,喊不出这个最熟悉的称呼。

  “为什么……你在生气吗?妈妈不是故意的,我的儿子!……”她越说越激动,泪更是如泉涌。夏如衡看不下去,他的婉儿!夏如衡像对待世上最珍贵的宝藏,珍惜爱护地将情绪崩溃的女子拥在怀里面,温柔地用手一下一下地抚摸女子因哭泣而抖动的肩。

  他也颤抖得厉害,夏婉歌没有节制地哭泣,让他觉得自己是世上最不孝的人。他再想怨,也不能让他妈妈这样对着自己哭吧?

  许久,夏如衡终于稳住了夏婉歌的情绪。他现在是唯一一个能镇静的人了。

  “好了,都坐吧,有话慢慢说。孩子,有话慢慢说。”

  夏如衡和夏婉歌坐在一边,暖阳一个人坐,隔得有些远,正好面对他们。

  “孩子,我想这么一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了吧。对,我们就是你不尽责了十多年的爸妈。我们想带你回家,也许你不能理解。你怨我们,不能接受什么的,都是正常的。现在我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你,你妈妈也是被逼无奈。要是,你再不能原谅,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夏如衡说到后来,也有流泪的冲动,但是他不能!

  暖阳,听着。听着听着,什么都不一样了。

  夏如衡说得很久,说他和夏婉歌十多年的错失,说夏婉歌如何无奈地和暖阳失去了联系。说到情动处,经不住哽咽。夏婉歌则又不管不顾地哭了起来,楚楚可怜。

  到后来,暖阳眼眶也热了。

  这样的事,能怪谁?只能说,命运弄人。

  他的心里,地动山摇。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夏婉歌内心的愧疚与伤心又聚积到一个点,她现在只要儿子回来就好了。她突然站了起来,冲动暖阳身边,在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地跪下。在自己的骨肉面前,跪下。

  跪下,她这一生,迫于无奈,她做过不止一次。这是唯一一次,她没有感到屈辱,只是满满的愧疚。夏如衡,想阻止,也来不及。但他还是急急冲到他的婉儿身边,想扶起她。

  暖阳更是承受不起!他反应过来时,也立马跪下。这是他妈妈,他怎么能坦然接受?!再这么下去,他真要被冠上不忠不孝的名号了。

  “起来……”这话,是夏家父子一同说的。

  “不,不,我不起,孩子你不原谅我,不回到我身边,我就不起来。”

  僵持不下,暖阳在心灵重压下,终于应允:“我回到你们身边。”然后,他扶着她,一起艰辛起身。

  她扑到他怀里,她三十好几,不年轻了,仍矮了暖阳一个头,她一遍遍忘情地叫:“儿子,儿子,儿子……”画面说不出的温馨和谐。

  他心软,回抱虽是他妈妈却瘦弱异常的女子,有什么东西消散了,他轻声地试探地叫:“妈……”

  夏婉歌一惊,挣脱,然后用双手抚摸着他年轻的脸,像他!她回头望了一眼那个一直守候不离的夏如衡,他们,真的很像。她不知道,暖阳也继承了她的柔弱之美。

  “儿子!”这一声,涵盖了多少被承认的欣喜与感动!儿子,我总算找到你了。

  最初得知儿子杳无音信时,她疯狂地去寻找,只是她一个人力量不足。她选择了流浪,她想借此赎罪。多么幸运,她又重得温暖,找到了儿子!她虽错失了他的成长,但她绝不会再错过他的以后!

  “嗯嗯嗯。”暖阳被这样的氛围感动,也情难自禁。他终究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孩子。

  夏如衡不知怎么表达自己对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的感动,只是伸出双臂,拥住了现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夫人和儿子。

  事已成。

  暖阳还是顾念到远远了。他同意去加拿大定居学商而后经商,但是要在两年后。两年后,远远的高考结束,他可以离去得安心些吧?也想自己,能再和远远度过一段独一无二的时光。

  夏如衡和夏婉歌也不是不能通融的人,他们同意两年后再去加拿大,只要期间,他们定期见面,只要暖阳回到夏家,他们不在乎什么时候公诸于众。所以,他们愿意让儿子向许舒远维持两年的假象。

  当晚,暖阳回许家很晚。许文松没有说什么,他事先已经知道了。急得心脏乱跳的,是远远。他安抚,用他百变的故事,让许姑娘安睡。许姑娘不知道,他已经选择,将他的倾其所有,从她转向他的爸妈。

  只是他,不能安眠。

  他自己的选择,已经让他永远远离许舒阳这个名字。

  很快,他户口就迁回夏家,名字是夏子琛。这个名字,他一直陌生,两年中,几乎没什么人会叫。除了夏家家族的人,没有人会叫。

  暖阳,是伴随他最久的称呼,他也最喜欢。因为这属于年少的他和她。

  高考,在已经开始热得让人无措的夏天进展得如火如荼。

  他很重视这场考试,希望她好好考。两年多的内心折磨,他已经不再像初时既希望高考快点结束又希望高考永远不会到来了。更多的,是接受。他仅是希望她好,用他对她的影响力。

  “远远!”

  “嗯?”

  “你希望高考快点结束吗?”一早,他就莫名其妙地问着丝毫不知情的远远。她不懂他懂。

  “当然希望啊。”她笑里有解脱的意味,准备了这么多时日,证明自己的时刻终于来了,她当然希望高考快点过去!而且这样,她就可以和暖阳去旅游,去看山看水,看花开花落,看云卷云舒。

  “好。去吧。一定要好好考,记得我对你的期望。它一定会很快过去的。”他话里的落寞掩藏得不好,只是许姑娘没有发现。

  “你不去吗?”她觉得今天暖阳怪怪的,仅以为是考前综合症,没有多想。

  “去。当然去。”他心不在焉地敷衍。他现在当然不会告诉她,他已经不用参加高考了,更不会告诉她,她期盼的“结束”到来之时,也是他离开之时。

  其实夏如衡他们是会给他时间和许姑娘好好道别的,是他自己不要。与其告诉远远,她和他伤心难过后,他又陷入两难。不如,走得干净。

  既然选择了和爸爸妈妈重新开始。

  他一直都知道,他做不到,只是强迫自己试着去做。

  计算好了时间,他带着印有夏子琛的户口本,跟随夏如衡夏婉歌去了加拿大。没有给自己机会看到远远泪流满面的模样,他怕他心软,舍不得。

  眼泪,已经流干了。两年的光阴,足够让他做好任何准备。因为几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他把每一天都过得像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他甚至开始默默地纵容她。以往,原则性的事, 他不会让她乱来了。

  说他自私,为了更好的生活而抛弃承诺。他都认。他只知道,妈妈跪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该答应回到他们身边。时间上难断的,有情,血缘关系也在其中。

  温哥华风景很好,空气、制度什么都好。就是冷,特别是冬天,但这不是问题。他又一次地用功学习,因为除了这样,他找不到心的居所。不是没有快乐的时候,同学都很友好。重要的是,和爸爸妈妈一起,他也是快乐的。三个人刚相认的生疏,在两年的时光中殆尽,仅余无杂的亲情。 他们都学会的,是珍惜。所以,小小的夏家,难免小磕小绊,大的争吵从没有过。

  只是,一个人的时候,他就轻易臣服于记忆。会想起,现在与他隔着太平洋的远远,过得如何。思念,是在见不到之后才愈发猖狂。他们的别墅就是临海的,他站在窗边,就可以看到远处海的一角。他爱上了一个人时的遥望,好像这样,可以望到他日夜思念的远远。

  四年了,他的学业也告一段落。他从来没有那么想过,回国,回H市。见或不见,都是命运。四年了,他们即使重遇,也不会有太大的怨了吧?他一直不敢回国见她,毕竟是他不辞而别!他也不敢联系许爸爸。

  他轻易征得了夏如衡的同意,夏如衡也有企业在国内托人代管,正好让他去体会一下,当初的“铭”发展势头正好。但是他一定要再回到温哥华就职。夏婉歌离不开他们,所以三人一起回国的。

  回国后,他陪着爸妈的同时也为自己争取到了个人时间。

  远远对他的影响力,还真的不容小觑。

  虽时隔四年光阴,H市也变化发展得快,但基本轮廓还是那样。他一沾上熟悉的气息,在温哥华只有独行时才会侵袭他的记忆,就迫不及待地湮没他。

  他去了很多地方,学校,他打过工的餐厅,面店,他们一起玩过的地方。如果还是原样,他会进去看看,如果是饭店什么的一定会点东西,回温;若果原来的地方被其他的东西取代了,他就会站在附近,一言不发,靠着回忆支撑他的身体。那么热的天!

  到底是遇见了。

  他们会如此哭泣,她什么都没问,在医院得时候急得团团转。他感到在温哥华从未有过的温暖,只有远远可以给的温暖。

  他们一起说着从前,说着说着就都哭了。

  他以为他可以放下很多事和远远多相处几天。然而,夏玄青随即出现了,他的表哥,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他:一切已经不一样了,他的远远,已经不那么爱他了!

  夏玄青在无人的夜返回病房,咄咄逼人地宣誓远远的主权也许可恶。但他确实不能确定远远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自己,不能确定时隔四年远远还会坚持他们以为的爱,不能确定自己能敌得过拥有万丈光芒的夏玄青。

  他不怕和夏玄青两败俱伤,他们终究是表亲,定不至于互相残杀;也不在意远远和夏某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怕,自己是见证远远认清不爱他的人。毕竟,当初,他在权衡之后弃下了她。她知道后,也会心寒吧?

  第二天他选择偷偷约远远出来,两人重温,真的没有人打扰,没有夏玄青,没有陈思薇。他还差点情难自禁,后来在面店又留下了美好的记忆。他向讲故事一样说着他一直不敢说已经不那么重要的真相。他再次选择离开,这次他说了再见。也亲自坦诚了他的自私懦弱,虽然没有立刻得到远远的原谅。他唯一的要求,是让他的表哥好好照顾远远,不要说有关他的话。他只愿远远对他有很好的印象,而后想念他!他相信,时间会让远远对他的情,仅余思念。

  “爸妈,我们回温哥华吧。那里的空气好。”是那里不会有让他疼的画面。他看到过,远远和夏玄青的深吻,这是他们没有过的。因为爱在心尖,所以疼到心坎。

  “好。”夏如衡他们本来也就无所谓,至于为什么,他们不深究。经历过家长干扰的苦痛,他们不会让悲剧在儿子身上再次发生。所以,这么可笑到滑稽的理由,他们也没有追问。一个人的提前离场又得到了爸爸妈妈的原谅,他又顺利地开始了,没有她的生活。

  许久后。岁月匆匆,没有人需要他捧在手心呵护,他也再不会计算过去的日子。

  “哥哥。”

  MSN上突兀的消息,他看到的瞬间,双手颤抖,不敢置信。他反复确认照片,真的是远远!他做梦都没有想过,远远会这样联系上他!夏玄青告诉她的?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夏玄青,会允许?!对这个表哥,他一直觉得他狠心的,尤其对他。

  “是我。”因为激动,他的双手不再那么灵活,简单的几个字打了好久。彼时他已开始经商,多了一层层面具,逐渐加厚。在陌生的国度,说着陌生的语言,为了生计,和陌生的人交流。怎么会一成不变?只是一遇到她,他就纯粹是他。

  虽然知道彼此的手机号不会变,他没有打过越洋电话,自己中国的卡也仅是供养着,从来不用。

  “哥哥,没关系的。夏玄青都告诉我了,你不用因为是夏玄青的表弟而觉得愧疚,没脸见我。其实,只要你在,就好了。”这句话说得晚了,就没有意义。

  如果暖阳一直在,她也不会遇到夏玄青,至少不会遇到那么爱她的夏玄青。

  他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现实中,则是苦笑。幸亏,他看不到远远的表情。如果他看到远远释然的笑意,再美,他都会再次疼到心坎。因为,那是远远对他放下的笑。此后,她叫他哥哥,也仅是哥哥了。也许,远远很早就放下了,难道不是?

  “对了,哥哥,下个月是我和夏玄青的婚礼了。你会回来吗?哥哥,你会参加我的婚礼吗?”

  “会,我一定会去。”原来是这样,要结婚了!他当然会去,他曾经许诺过和他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现在即使成不了她的新郎,他也要看着她,成为别人的新娘。

  夏玄青,我就知道,你不会白让远远联系到我。你一定算好了,我不忍心为难我的远远!虽然你是我的表哥,我也不能让你随意利用远远让我心痛!

  又要回国了,夏如衡和夏玄青是最好的战友。夏玄青的婚礼,夏如衡自然不会错失。婚礼的盛大,别出心裁,无须他多言。夏玄青是什么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婚礼低人一等?

  回国,上次回国,好像是很久前了。那次是怀着微弱的希翼,而这次,是毫无疑问的。是他们两人盛大的开始——从此共赴人生路,也是他华丽的结束——从此再没有她。

  夏如衡很重视,提前了几天,和夏婉歌去了夏玄青家,看待嫁的远远,看江山美人两不误的夏玄青。而他,不愿意去看。她为成为别人新娘而幸福娇羞的模样,他多看一秒,都会多感觉到一份锥心刺骨的疼。婚礼当天,把一辈子最大的痛承受完是他早计划好了的。

  夏如衡也是后来才知道,许舒远是许舒远。

  姻缘。难解的词。

  他矛盾着,迎来了这么一天——许姑娘和夏某终于终于的婚礼。

  他挑了白色西装,也化了妆,做了精心准备。不是为了抢新郎的风头,只为给远远留下美好的印象。在她婚礼的当天,她曾经爱过的人,也是风度翩翩,仪态万千的。何况,夏玄青的风头,谁抢得了?

  红包,属于他自己的,他包了五百,而那张只是买个名声的红包,他用了二十元买的。一共五百二十。也许对夏玄青来说,这礼金真的微不足道,但他无须在意,因为夏如衡会把所以该给的礼金都给他们。他只是想,最后一次告诉他的远远:我爱你。

  我爱你。

  这么幼稚的小游戏,他乐此不彼。因为他再也不能对她说这样的话了,如果还想和他们有联系的话。夏玄青容不下情敌,他也容不下愧疚慌张的远远。

  进场,露天。

  白色婚纱。

  “爸。”他看到许文松挽着许舒远,有些紧张地练习。他再回加拿大后,也没有几乎再叫他爸爸。因为不安。

  “子琛。”许文松微笑,叫着彼此都陌生的新名字。他也没想到,他的女儿,绕来绕去,竟然还是和这个儿子同在一家。想也好笑,自己当初,不就是明知道夏玄青和夏子琛的关系,还是允许吗。

  “表嫂。”他第一次叫,他此前死都不愿承认,他们有这层关系。现在,他纯粹是在赌气。

  许文松微不可闻地叹息,他后来知道,他的儿子和女儿,在一起过。当时女儿是当成一个过往来说,没有太大波澜了,而舒阳这孩子……

  “哥哥……”不管辈分,她茫然地唤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听到曾经最爱的人,用冷静的姿态,淡淡地语气叫自己“表嫂”。但是,她真成了他的表嫂。

  这就够了,他的远远,在婚礼上因他慌张无措。这就够了。亦是因为爱在心尖,所以不忍伤害。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向她索取只有他们的记忆了。以后,他不该有所逾越了。

  夏玄青在婚礼上亦是英气逼人,完美的姿态仿若他就是这婚礼的主宰,事实上,也是这一定的。明媚而柔和的阳光下,夏玄青为远远戴上了价值不菲的钻戒,然后,辗转深吻。

  这刺痛他的眼的画面,让他想起了他们刚在一起不久后的辗转浅吻。两个人都没有经验,都很紧张,手心冒汗。至今回忆起来,他方觉珍贵。一深一浅,难道注定了缘浅?

  他终于见证了远远成为最美的新娘,不过不是他的。敬酒什么的,他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不停地拿酒灌自己,也给了这一行为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醉意朦胧时向夏如衡夏婉歌等人宣布:“表哥和妹妹结婚,我高兴,多喝一点没什么。看来,我也要找了。”他忘记了。

  夏如衡那时庆幸,以为风波总会过去。他还是失望了,他的儿子,和当初的他一样,痴情。

  婚礼后,他们要去蜜月,他也没有多留,马不停蹄地一个人赶回温哥华,埋头工作,埋头于巧言令色的人群。

  刚开始和远远没什么联系,他的远远,新婚燕尔,哪有心思理他?他一直没有机会得知,许舒远的四年,没有遇到夏玄青的四年,都是等他。他一直没有机会得知,如果他勇敢地去争取,也许他不必如此孤单。还有那句他只差几分钟错过了的呢喃:为什么不等我?

  后来,有断断续续的闲聊,无非是聊一些她的婚后生活,他的现状。他从来没有质疑过,他还是那么爱她,只是为什么,他们只能说一些如此琐碎的话?

  是隔了时光,还是隔了太平洋?是隔了夏玄青!

  以前,他们的生活也是极普通的,能说的,也无非是校园的或者他和她的一些琐事。只是,当初,她就在他身边;现今,隔了海隔了洋,隔了夏玄青。所以,琐碎在不能让他心安。

  叶落的季节。一个女子,温柔地挽着他的手,他也让路人拍下了他们的背影。美丽的晚霞,如燃烧的火,刻意经过明暗处理的背影,唯美温馨。

  他立马将照片发给远在中国的远远:“远远你看,这就是哥哥的爱情。”其实他早就找到了爱情,只是他经不起考验,也已经一辈子错过。

  远远近日,也频频问起他是否有女朋友,似乎在担忧什么。他毕竟是她曾经最依赖的人,自然能猜到什么。

  让她放心的唯一方法,就是他也成家立室。

  “真的?哥哥,温哥华的秋天真美,你们一起感觉也好美。有机会,我和夏玄青也一起来温哥华玩,顺便看你和嫂子。”她噼里啪啦发了一大堆,难得回复那么及时迅速,显然很激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好,一定来。说不定正好赶上我的婚礼呢。”他淡笑,开着玩笑。

  网络对他而言唯一的好,是可以放纵自己的神情。不必再心苦的时候硬要堆积出幸福的笑;也不必在想笑的时候因为该哭而哭。

  “妈,我们回去吧,天凉了。你身体也不那么好,要是病了,爸爸就急坏了。”他开着玩笑,心里极苦。

  是的,他没有女朋友。他哪里有心情找女朋友?甚至连雇个女朋友拍个照片都不愿意,用了他妈妈美丽的背影,对远远撒了一个美丽的谎。这样一来,她和他交谈时没有心理负担; 而他,也更自在。他不急自己的未来,他只知道,他放不下她;但他也不会做什么破坏远远幸福的事。只要她好,只要他能做到。

  以前,他什么都愿意给远远。只要她要,只要他有。

  现在,他也那么做。他知道,现在远远要的是他有一个美丽温柔的另一半。所以,他就努力让她相信,他有。

  “子琛,你这孩子,刚刚还在埋头手机,现在倒是想起你妈妈的健康来。”夏婉歌也调侃。他们之间相处,没有条条框框,和平随意。

  他讨好地拉着妈妈走回别墅,“我哪里敢忽略我最美丽的妈妈,妈妈,你一定要继续美丽下去。”妈妈,感谢你那么美丽,我可以轻易让远远相信,我不是一个人。

  事实上,他本就不是一个人。他只是遗失了爱情。这样的守候,也许就是傻。但这是他对他爱在心尖的远远,最后的坚守了。只为弥补当初的弃下。

继续阅读:第85章婉歌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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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夺爱:丫头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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